夜天瑞非常堅強。
    就算沒了眼睛和鼻子，以及耳朵與舌頭，甚至還被砍掉了四肢，但他依舊活著。
    看得雲燼離是驚訝不已。
    於是他又用匕首割斷了夜天瑞的。
    都身首異處了，應該死了吧？
    然而下一刻，雲燼離又震驚了。
    因為夜天瑞的心髒還在跳動。
    “這家夥的生命力真是強大啊！”雲燼離看著夜天瑞還在跳動的心髒，滿臉詫異地道：“該不會是蟑螂轉世吧？”
    夜君寒：“……”
    雲燼離抬手摸著下巴，繼續猜測：“他莫不是吃蟑螂長大的？這樣都能繼續活著，生命力堪比蟑螂啊！”
    夜君寒有點嫌棄地道：“能否別說那麼惡心的話？”
    “很惡心嗎？”雲燼離撓撓頭，不以為然地道：“根據我的觀察，蟑螂斷頭可繼續存活高達九天，而夜天瑞身首異處之後，居然也還活著，可見他與蟑螂是有什麼親戚關係。”
    夜君寒斜睨了他一眼：“你觀察蟑螂做什麼？”
    雲燼離如實回答：“你不跟我親熱，我又覺得太無聊，所以就想著去捉一些蟑螂，然後熬成粥，再好心地喂給夜天瑞吃。”
    夜君寒：“……”
    雲燼離又樂滋滋地說了一句：“我真是一個善良的人啊！”
    夜君寒取出化屍水，然後倒在了夜天瑞的殘軀上。
    不一會兒，夜天瑞的殘軀便化作了一灘黑水。
    係統感到難以置信。
    【氣運之子就這樣死了？】
    雲燼離也有點茫然。
    “這家夥死得是否太過簡單了？我總覺得有點古怪……”
    他上輩子與夜天瑞鬥了無數年，幾乎每一次都會落敗，而且還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如今親眼看到夜天瑞屍骨無存，他卻覺得有些不安了。
    夜君寒麵無表情：“還沒徹底死透呢！”
    雲燼離點了點頭，道：“看來我的直覺沒錯，身為全天下最無恥的家夥，怎麼可能會輕易死掉呢？”
    係統歎氣。
    雲燼離不解地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夜君寒神情淡漠，眸底泛起一縷幽光，緩緩地道：“雖然身體確實是屬於夜天瑞的，但我們看到的夜天瑞並不完整，人有三魂七魄，而剛才死去的夜天瑞卻隻有一魂一魄。”
    雲燼離皺眉問道：“那他剩下的魂魄呢？”
    夜君寒搖了搖頭：“不知道。”
    在他重生回來的那一刻起，他便發現夜天瑞的靈魂有問題了。
    或許還在娘胎裏的時候，夜天瑞的身體就隻有一魂一魄。
    難怪夜天瑞被折磨的時候，幕後之人一直沒出現，連天道也沒什麼反應。
    如此看來，他的猜測並沒有錯，原來對方是真的還有後手。
    生活在夜府裏的夜天瑞，隻是一個類似傀儡分身般的存在，雖有自主意識，但終究是一個工具罷了。
    他隱隱有種感覺，真正的幕後黑手所圖甚大。
    不過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若天地不容我，扭轉乾坤又何妨？
    逆天而行，踏碎此間。
    他的命運隻能由自己來掌控。
    雲燼離目光複雜地看著夜君寒。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厲害，至少我和廢物係統都看不出夜天瑞的身體裏隻有一魂一魄。”
    夜君寒垂下睫毛，眸間有暗光流轉，語氣平淡：“我隻是運氣不錯，恰好略懂一點鬼道之術罷了。”
    在夜天瑞的軀體徹底死去之後，他本想將夜天瑞的一魂一魄收起來，但他還來不及動手，夜天瑞的魂魄就直接消散了。
    雲燼離好奇地問：“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夜君寒回答：“生孩子。”
    雲燼離眨了眨眼睛：“我也不會生孩子，所以咱倆就是天生一對。”
    夜君寒無言以對。
    係統卻憂心忡忡地說：【此人太古怪了，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學的鬼道之術？為何我完全察覺不到？你跟在他的身邊，也不知會不會有危險？萬一他不是什麼好人……”
    雲燼離打斷了係統的話。
    【他不是什麼好人，難道我就是好人嗎？】
    係統不假思索地道：【你自然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你也比他賤。】
    雲燼離不以為意。
    【他要是想殺我的話，早就把我給掐死了，畢竟我經常騷擾他，天天都在占他的便宜，但他還是舍不得殺我，所以待在他的身邊，我是不會死翹翹的，而且你沒發現他會鬼道之術，隻能說明你是一個廢物。】
    係統咬牙切齒：【我是一個廢物，那你就是一個又賤又騷還特別愚蠢的戀愛腦。】
    雲燼離嘿嘿一笑：【哎呦，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誇讚我呢？】
    係統被噎住了。
    它明明是在擔心這個神經病宿主的安危，結果對方又在犯病了。
    喜歡談情說愛的人果然都有病。
    雲燼離眸光閃爍，看著夜君寒說：“那你覺得……我們以後還會遇見夜天瑞嗎？”
    夜君寒道：“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雲燼離點頭：“那就好。”
    夜君寒瞥了他一眼。
    雲燼離道：“我還想給他煮蟑螂粥呢！”
    夜君寒：“……”
    雲燼離的眼睛亮如星辰，興致勃勃地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殺夜妄霸？”
    “再等兩天吧。”夜君寒神情自若，語氣風輕雲淡：“等巫柩老人來了之後，再殺夜妄霸也不遲。”
    他在夜妄霸的身上使了一點小手段，隨時都可以取對方的性命，所以並不著急。
    雲燼離的眼珠子一轉：“那夜家老祖……”
    夜君寒道：“夜家僅剩的老祖隻有三位，想要對付他們並不難，但為了預防兩天後可能會出現的意外，所以我打算明天晚上先對他們動手。”
    雲燼離眉眼略彎，笑吟吟地問：“需要係統幫忙嗎？”
    夜君寒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的廢物係統能幫什麼忙？”
    係統：【……】
    這一個個的都在瞧不起它。
    唉！
    偏偏它也是真的挺不爭氣。
    雲燼離道：“雖然係統的戰鬥力很弱，但它可以設下結界，防止神靈境以下的修士逃跑，不過時效隻有一刻。”
    夜君寒暗思片刻，才再次開口。
    “一刻便足夠了。”
    雲燼離興衝衝地道：“既然如此，那便說說你的計劃吧。”
    係統也十分認真地等著聽夜君寒的計劃。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那麼的廢物，它必須要完成此任務。
    夜君寒道：“沒什麼計劃，現在就可以行動了。”
    雲燼離疑惑：“你不是說明天晚上再動手嗎？”
    夜君寒解釋：“我本想先弄個陣法困住他們，然後再動手，不過現在有你的廢物係統輔助，倒是不用陣法了。”
    隨後他們便隱匿了自身氣息，開始前往夜家老祖閉關的地方。
    順利進入夜家老祖的閉關之地後，夜君寒就立刻讓係統在周圍設下結界。
    由係統弄出來的結界，倒是頗為特殊，沒有半點的力量波動。
    便是神靈境修士也無法察覺到結界的存在。
    夜君寒略感驚訝，但並沒有多問。
    前方是一間石室。
    石門緊閉著。
    夜君寒取出兩張符籙。
    其中一張符籙與結界融合在一起，能隔絕聲音。
    而另一張符籙則被他扔向了石門。
    轟的一聲巨響。
    隻見石門瞬間就被符籙給炸毀了。
    在此地閉關的老祖名為夜無晟，修為在聖靈境，聽到聲響後，便立即出來了。
    白發蒼蒼的老者陰沉著臉，目光不善地看向夜君寒。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帶人一起來打擾長輩修煉。”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視線移向雲燼離，身上同時釋放出強大的威壓。
    不過雲燼離卻一點也不害怕。
    因為對方的威壓有係統替他抗著。
    係統輕哼一聲。
    【我比你有用多了，你才是真正的廢物。】
    雲燼離並沒有被它的話影響到心情。
    【在夜君寒的眼裏，我倆都是廢物，沒什麼區別。】
    係統憤然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讓夜君寒來當我的宿主。】
    雲燼離嘖了一聲：【我家男人看不上你這個廢物係統。】
    係統回懟：【他也看不上你這個神經病。】
    雲燼離道：【但我有機會睡他，而你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係統呸了一聲，嫌棄道：【我本屬無情道，才不會像你一樣天天想著睡男人。】
    雲燼離幽幽地道：【哦，沒想到你一個廢物係統，原來也有屬於自己的道啊！】
    看來係統對他隱瞞了很多事。
    不過沒關係，他本來也沒完全相信係統。
    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反正誰也沒有對不起誰。
    係統頓時閉嘴了。
    他們的對話，自然也是一字不落地傳入了夜君寒的腦海裏。
    夜君寒的眸底泛起一抹幽色，表情猶似萬年不化的玄冰，手中倏然憑空多出了一疊符籙，二話不說便直接朝夜無晟扔過去。
    夜無晟的瞳孔猛然一縮，連忙避開符籙的攻擊，開口怒罵。
    “你這個孽障，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夜君寒沒有說話，隻是一昧地朝夜無晟扔符籙。
    不過他的手指卻隱隱有金光閃動。
    雖然對方扔過來的低級符籙傷不了自己，但夜無晟還是不勝其煩，臉色陰沉似滴水，眼中盡是殺意。
    這個災星到底想幹什麼？
    哼！
    要不是這個災星的身體裏有一道令他非常忌憚的封印，他早就殺人取靈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