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陸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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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薑越帶著我弄好了一切。
    我們的婚期定在了次月十五,在婚期到來之前,我必須要一直住在陸家。
    我看著新拿到的戶口本,盯著上麵那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陷入了一陣綿長的沉思之中。
    ——陸雨。
    我發現我跟初寒完全就是兩個不一樣的人,我能為錢低頭,但他不能。他比我有骨氣,不會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不像我跟條狗一樣,誰給好處,我就朝誰搖尾巴。
    也不能全然這麼概括,我隻是。。。愛他勝過一切。
    僅此而已。
    “初雨哥,有沒有喜歡的婚禮場布?我交代人去弄。”薑越收走我手上的戶口本,問我。
    [隨便吧,反正也隻是走個形式。]我敷衍的朝他比劃。
    薑越見我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便又換了個問題問我“那什麼時候領證?”
    我現在看到薑越就莫名的湧上來一股厭煩的情緒,更別提聽到他說話了。
    我抬眸晲了他一眼,沒給什麼好臉色[隨便。]
    “初雨哥,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恨我,但是我有必要說一下,你弟的公司不是完全因為我,而是他的資金鏈本身就有問題。”薑越放下身段,拉住頭也不回往前走的我,跟我解釋“而且這個婚約本身就是我們父輩簽訂的,我也沒有逼著你跟我結婚,路是你自己選的。”
    薑越的語氣有些沉,吐字的時候帶著情緒“初雨哥,說白了,是我在幫你。”
    [你的意思是,我還要感謝你嗎?]我的眼裏燃起無名怒火。
    明明就是他促成的這一切,憑什麼現在卻還能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著幫我的話。
    “我沒有,我隻是讓你別對我有那麼大的怒意。”薑越抬手想觸碰我,我躲開了,最終他的手落在了我的肩頭,輕輕拍了一下“初雨哥,我也知道你想讓我幫忙爭奪陸家名下財產,是為了之後能更輕易的跟我離婚。”
    既然知道,那逼著我跟他結婚的意義又在哪呢?就隻是為了贏初寒嗎?拿完全沒必要,在把初寒公司搞垮的時候,他就已經贏了。
    “初雨哥,我隻是在賭,賭你什麼時候可以把心思放到我身上。”薑越撇頭看向別處,像是怕我發現他眼裏失落的情緒“如果這場賭注我輸的一敗塗地,那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我知道我賭贏的勝算很小,但我也還是想賭一把,初雨哥,你給我兩年時間,如果兩年時間你還沒有喜歡上我,那我就主動跟你解除婚約。”
    兩年時間太久了,我恨不能現在就解除婚約。
    [你贏不了的,薑越,我有喜歡的人了。]我的比劃就如筒鋒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剜著他的心,讓他痛不欲生。
    “我知道啊,你喜歡初寒,傻子都能看出來。”薑越故作輕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傻子都知道嗎?可是為什麼初寒不知道呢?我在初寒身邊那麼久,他都沒有感受到我的喜歡,為什麼薑越他一個外人卻能一眼就看出來。
    薑越反刨我的心,刀刀致命“披著兄弟的外衣,暗戀的很辛苦吧?”
    [你管太多了。]我不承認,也不反駁,隻是一味地轉移著話題。
    初雨卻不跳我下的套,頭腦清醒有力回擊道:“身為你的未婚夫,對你有一定的了解和約束很正常吧?”
    我給了薑越一記刀眼,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我按照約定去了那個陌生的陸家,沒有再回初寒那裏。
    張淑和他的兒子一點都不歡迎我,從我進門那一刻,就開始翻起連天的白眼。
    我全當視而不見,而是問他們哪個房間是我的。
    張淑推開我遞到他麵前的手機,滿臉嫌棄的看著我“你個私**也配住在陸家。”
    我不顧他們的白眼,繼續打字回複【如果不是替你兒子去聯姻,我壓根不會來這。】
    【沒有房間是嗎?你們就這樣怠慢薑家未過門的聯姻對象?那不如我去薑家麵前告上一狀,倒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饒是張淑再瞧不上我,頂著薑家那一層壓力,他也拿我沒轍,最後隻能讓保姆阿姨給我收拾了一間最次的臥室。
    回到房間我就緊閉門窗,任張淑和陸梵在外麵對我指責唾罵。
    剛到房間一會兒,初寒就給我發了信息,大抵是下班回家發現我不在了。
    我該怎麼跟他說呢?說我現在在陸家嗎?告訴他我改名了把戶口遷走了嗎?還是說。。。告訴他我要結婚了?
    算了。
    我心一橫,把手機扔在一邊,不打算回了。
    身心疲憊,我閉眼往床上躺去。
    剛著床,我就聽到被子下麵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立馬嚇的彈起來,反手掀開被子。
    米色的床單上,躺著幾隻老鼠,有死的,也有半死不活的。
    一家子人都是**嗎?往床上扔死老鼠。
    我懶得下去跟人對峙了,人家明擺著不想讓我住在這,我卷起床上的被單被子,一骨碌扔在地上,隨後躺在了床上。
    以為幾隻死老鼠就能讓我低頭嗎?不可能的,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睡著之後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夢到初寒拉著我手跟我告白,他說他喜歡我,喜歡我很久很久了。他還準備了一個很好看的戒指,當著我的麵單膝下跪向我求婚。
    我幾乎是沒有一秒猶豫就點頭答應了,我看著他深情脈脈的給我戴上戒指,那種戒指**皮膚的冰涼觸感很真實。
    等我再順著手上的戒指看向初寒的時候,初寒的臉卻變了,變成了薑越的。
    薑越對著我笑,笑的很猙獰,嘴裏還不停的說著“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反應過來,拚命的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卻跟一塊狗皮膏藥一般,我怎麼也甩不掉,手上的戒指任我怎麼使勁都沒辦法摘下來。
    我掙紮著,想讓薑越放過我,我不想跟他結婚,我隻想跟初寒在一起,我苦苦哀求他,讓他放我去找初寒。
    夢裏,薑越笑的愈發滲人,朝我露出尖銳的獠牙“初寒嗎?他就在那裏啊。”
    我順著薑越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初寒渾身都是血,臉上已經沒有一處幹淨的地方,全都被血漬染的鮮紅一片,他被一根粗繩綁著,懸在半空中,身上的血還在如潮水一般往外冒,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很大很大,滴答滴答的打著節拍。
    我的心一下子就死掉了,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我想跑過去救他,可是夢裏的我,腳上仿佛有千斤鐐銬一般,連動一下都沒有力氣。
    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周身燃起熊熊烈火,看著烈火將他焚燒。
    我想喊,卻怎麼也喊不出來。
    他臉上開始變成一片一片的紙灰,往空中飄去,被風吹散。
    不要。。。不要!!!
    我想抓住那最後一點沒散開的灰,結果洶湧的潮水就直接奔騰而來,將我淹沒。
    涼意立馬把我從夢裏揪起來。
    我猛地睜開眼,死死盯著發灰的天花板。
    “你個啞巴,趕緊滾起來,外麵有個叫初寒的瘋子找你。”陸梵站在我的床前,手上拿著一個玻璃杯,杯子上還殘留著水漬。
    聽到”初寒”兩個字,意識瞬間回籠。我抬手擦掉臉上被陸梵這個小兔崽子潑的水珠,起身抖了抖有些濕的衣服。
    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開了鎖。
    連上數據的那一刻,數條信息瘋狂的往外彈,二十多通未接來電也在屏幕上跳躍。
    “那個瘋子在陸家大門鬧了一早上了,非要見你這個啞巴。”陸梵把水杯“啪”一聲敲在桌子上,嘴裏的嘲諷沒完沒了“一個瘋子,一個啞巴,你倆真是絕配。”
    我懶得搭理這個混小子,轉頭洗了把臉就下去了。
    陸家住的是豪宅,主宅離進來的大門都有個百米,外麵都有管家保鏢攔著,外人壓根沒辦法硬闖。
    初寒還在跟門口的人爭執,嘴裏還一直喊著要找”初雨”。
    “抱歉先生,我們這裏沒有叫初雨的人,您找錯了。”管家依舊客客氣氣的回複著發了瘋一般要往裏闖的初寒。
    初寒咆叫著“初雨的定位就在你們陸家,你敢跟我說沒有?”
    管家依舊堅持著“沒有。”
    我深吸了一口氣,往大門走去。
    管家見我過來,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大少爺”。
    初寒的臉上寫滿了震驚,一雙眼睛瞪的宛若銅鈴,血絲遍布,看著無比嚇人。
    “哥,他喊你什麼?大少爺?到底怎麼回事?”初寒上前揪住我的衣領,嗬斥、質問。
    我強忍著那塊對初寒的心疼,將他推開,比劃道:[如你所見,我回陸家了。]
    初寒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嘴角都在抽搐著,一遍又一遍的否認著我說的話“哥,你肯定是騙我的,你前兩天才跟我拿到陸家財產的,現在怎麼轉頭就成了你回陸家了?你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我現在是陸家長子,陸雨。]我異常平靜的告訴他,不帶任何情緒。
    初寒顫抖著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往外麵拖拽“初雨,你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初寒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我壓根沒辦法掙脫。
    “陸雨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個死瘋子,他還要跟薑越哥結婚呢。”陸梵的風涼話從身後傳來。
    這一句話不僅把初寒錘懵了,連我也陷入了一陣呆愣之中。
    我不想初寒知道這些,我不想讓他知道我跟薑越結婚,我不想的。
    “你tm說什麼呢,初雨怎麼可能跟薑越結婚,你吃錯藥了吧你?”初寒抓著我的那隻手抖得更厲害了,我能感覺到我的神經也被他牽扯著瘋狂顫抖。
    我的呼吸瞬間就開始閉塞起來,喘不上氣,心裏頭堵著什麼東西一般,脹的快要炸開了。
    ”哥,你說話啊?什麼長子,什麼結婚!你快說啊!”初寒雙手抓著我的肩頭,瘋狂地搖晃著,跟一頭失去理智的凶獸一般,憤怒的咆哮著。
    “你瘋了吧,趕緊離陸雨哥遠一點。”薑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把推開初寒,把我護進懷裏。
    這種場麵不是我想看到的,我隻想在初寒麵前消失兩年,等到一切歸於平靜了再回來,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在逼我!逼我改變我的計劃,逼我改變我的想法!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內心瘋狂咆哮著,如同泄了洪一般洶湧的海水。洪流呼嘯而來,將我整個人的意識都卷了進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窒息,感覺快要死掉了一樣。
    “薑越你個王八蛋,放開我哥,把你的髒手從我哥身上拿開!”初寒跟個瘋子樣撲了過來。
    初寒還沒碰到我,就被一旁的保鏢拉開了。
    “愣著幹什麼,把他趕走。”薑越朝那幾個保鏢發號施令。
    我抓了一下薑越的手腕,比劃[我跟他說吧。]
    薑越朝那幾個架著初寒的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保鏢一下就意會了,放開初寒。
    [初寒,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薑越。]我比劃著,拉住薑越的手,往他身邊靠了靠。
    我的心早已通道沒有知覺了,連初寒在我麵前發瘋,我都變得無動於衷。
    初寒看到我主動去拉薑越的手,已經完全不顧及什麼麵子和尊嚴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朝我咆哮著“你騙我!初雨你個騙子,你最會的就是騙人了!”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想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可以給你一張請柬,就當是兄弟一場,你陪我單身的最後一程。]我麻木的比劃著那些刀刀要人性命的話,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的往外冒。
    “聽到了嗎?沒事的話你可以滾了,請柬我會托人送到你公司去的。”薑越不耐煩的扔給初寒一句要命的話。
    我拉著薑越轉身往裏走,這種錐心刺骨將人撕碎的場麵,我已經沒有勇氣待下去了。
    我怕再待下去,我會碎的比初寒還要難看。
    回應初寒痛苦嘶吼的,隻剩我無聲的淚眼婆娑。
    初寒,對不起,我終究還是傷害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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