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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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寒最終還是沒去那家外國企業,選擇了自己創業。
我知道我的勸說對他來說根本毫無意義,便隻能支持他的一切選擇。
初寒事業剛有了起色,就迫切的讓我辭去了蛋糕店的工作,跟著他去富可敵國的T市。
初寒在市中心買了房子,給我投資開了一家連鎖蛋糕店,還給我買了隻一直想養卻沒有養的邊牧。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可以過上跟富人一樣的生活,不用再每天擠在不到二十平的出租屋看著卡裏餘額過窮苦生活。
我身邊的一切都變了,包括初寒。
自從初寒有了自己的事業開始,就很少回家了,偶爾身邊的秘書送他回來,還是喝的醉醺醺的,沾著一身濃烈的酒味。
我懂創業打拚的辛苦,所以從來不會去責備他什麼,我們是兄弟,隻要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蛋糕店我也不經常去,在家的時間比較多,我重拾了那段疼痛過往的文字,我想把故事延續下去。
之前的那個寫作平台已經下架了,我把我以前的文章都轉了出來,重新整理編寫。
寫文章這件事我也沒有跟初寒提起過,他偶爾看到我在用心的敲打著文字,也會好奇的問一句“你在幹什麼。”
我總是編各種理由騙他[在寫日記。]
初寒不太會好奇我”日記”的內容,最多就是開玩笑的說:“寫完了能不能給我看一眼。”
肯定是不能的,我編寫的不僅僅是曾經那段不堪的回憶,還有我對他的上不得台麵的感情。
我有嚐試過去否認這段感情,可是事實總是不得不逼我去承認,我就是喜歡初寒的。
這段單戀的情感,我用了漫長的兩年,才慢慢接受,我知道我自己很陰暗很**。我也害怕初寒知道了我這樣的齷齪心思,會選擇離開。
所以,秘密是不能說出來的。
說出來,就全都毀了。
如今我和初寒都快二十八歲了,都沒有嚐過戀愛的甜亦或是苦。
今天初寒沒去工作,給自己休了一天假,說是胃不太舒服。
初寒的胃病是這兩年開始有的,經常出去喝酒應酬喝出來的,我隻能勸他少喝,沒辦法阻攔。
我給初寒衝了一杯溫水放在杯幾上,叮囑他記得喝。
初寒也習慣了我這種無微不至的照顧,每次喝醉酒也是喊著我的名字,他完完全全的把我當成了生命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這樣總歸是不行的,我不成家,但也絕不能拖著他。
我坐在初寒對麵的沙發上,跟他聊起了天。
[初寒,我覺得你是時候該找個女朋友了,我總不能一輩子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你也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
時隔兩年,我又說起了這個讓人不太高興的話題。
初寒捂著肚子,蹙眉,臉上的表情略顯痛苦“初雨,你為什麼非要催著我找對象?”
初寒喊我名字的時候,總是帶著一股寒氣,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沒辦法適應。
[那你一輩子不打算找對象了?]我追問。
“我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鶯鶯燕燕了,想往我身上撲的人,十隻手都數不過來。”初寒說話的語氣十分不屑,似乎對有意靠近他的人,有著數不盡的厭惡“這些人我一個都看不上,初雨你知道嗎?我喜歡的人他一點都不喜歡我。”
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初寒的嘴裏聽到有喜歡的人,而且他喜歡的女孩子還不喜歡他。
初寒什麼都好,就是說話不太中聽,我安慰他[是不是平時說話語氣太衝了,你換一種方式呢,說不定她就喜歡你了。]
“白癡。”初寒朝我翻了個白眼“你自己不找對象還天天催上我了,少操點沒用的心吧。”
我被他這話堵的啞口無言,我連個帶頭的樣都沒做好,確實也沒什麼理由去勸他。
自從我跟初寒說了找對象這件事之後,他就跟賭氣似的,總往家裏帶一些陌生的女人,每回都不重樣。
都快二十八了,還這麼幼稚。
我每次都當視而不見,忙著自己的事情,他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就隻是帶回來溜達一圈,礙我的眼。
他這樣我心裏也不太好受,不想找對象就不找,幹什麼要跟我兵戎相向,還說我是他哥,我看是敵人還差不多。
國慶之後,蛋糕店的人流突然就漲了起來,我每天都忙於蛋糕店的事情,弄到很晚才回去。
秋天過去了一大半,天氣也逐漸變涼。
“您好,給我來一份”落葉之秋”。”店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落葉之秋”是秋季剛上的新品,我自己獨創的蛋糕名字,蛋糕融入了秋日落葉的元素,色調偏枯橘色。
很少有人點這個,有點貴,聽起來就不太好吃的感覺。
這個蛋糕店裏的店員還不會做,隻能我自己來。
我正要提醒等候時長會比較久,抬眼就對上了一雙異常熟悉的雙眼。
這雙眼睛還是和幾年前的雙眼睛一樣,有光,很幹淨。
“初雨哥,好久不見。”薑越抬手跟我打招呼。
我禮貌的給他回了一個笑,招呼他到店裏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溫水。
這個蛋糕要做將近兩個小時,我還特地提醒了他,可以晚點回來取,薑越倒是絲毫不在意這點時間,說可以等。
我們沒有像老朋友那般敘舊寒暄,我做好了蛋糕給了他,他接過蛋糕付了款就走了。
不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剛下班順道來接我的初寒盡收眼底。
我拉開副坐車門上去的時候,就感受到了不屬於秋日的寒涼,我抬眸看了一眼初寒,眉宇間都藏著刺刀。
[怎麼了?工作不順心了?]我打破僵局,問他。
初寒惜字如金“沒有。”
我感覺初寒應該是看到薑越了,不然不會臉色這麼難看,比起他的質問,還不如我直接坦白[小寒,你猜我剛剛遇到誰了?]
初寒知道,但卻還是陪我演著戲“誰啊?”
我比劃道:[薑越,我沒想到能在T市遇到他。]
“嗯,然後呢。”初寒的神色還是沒有舒緩。
我跟初寒開起了玩笑,想讓他開心一點[你知道殺熟嗎?我剛剛就多收了他十幾塊錢,今天入賬比昨天多,就當是為你當初受的委屈討個公道。]
八年前,我沒有站在他身邊,這一次,我不能再讓他覺得我站在他的對立麵。
“哦,像你這麼做生意遲早要倒閉。”初寒難得收起鋒利,調侃起我來。
初寒隻要聽到他想聽的,就會變得乖順起來,他這個怪脾氣,也就隻有我能受得了了。為了能讓他更高興些,我繼續跟他比劃[給你出口氣而已,還不至於影響我的生意,你放心好了,就算倒閉了不還有你給我善後嗎?]
看到初寒不經意勾了勾唇角,我就知道我的計謀得逞了。
初寒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開口:“我才不給你善後,就像你之前說不給我收拾爛攤子一樣。”
聽到這話我也較真起來了,什麼時候沒給他收拾爛攤子了,給他收拾的爛攤子還少嗎?
看到他笑的跟春日綻放的花似的,我又不忍掃了他的興致,於是把沒說出口的委屈,吞回了肚子裏
[今天沒準備帶個”女朋友”回家來礙我的眼嗎?]我換了一句話,調侃他。
“帶回去你都裝作看不見,我還帶回去幹什麼,礙我自己的眼嗎?”初寒也心知肚明,我沒有一點表示,他再胡鬧也是自討沒趣。
[我是讓你找女朋友,不是讓你找不同的女朋友,你懂我的意思,還要那般跟我擲氣,我理你幹什麼?]我也不含糊其辭,跟他明著說[如果你是真的帶個喜歡的人回來,我保證客客氣氣的招待人家。]
說出來這些話也是隻是好聽,我壓根不能保證我會對初寒喜歡的人客客氣氣,不暗戳戳的給人下馬威就不錯了。
嫉妒會使人麵目全非的,我嘴上總是喊著讓初寒找個對象,心裏卻又是另一套說辭。
“等哪天真的帶回來一個女朋友,你可別躲著掉眼淚。”初寒說話的語氣看似毫無波瀾,實際全是挑釁。
[你就是帶個男朋友回來,我也不會躲起來掉眼淚。]我說著毫無波瀾的話,把心裏的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都拋了出去。
初寒沒有一丁點的思考,轉頭就回我:“哥,你腦子沒壞吧,兩個男的怎麼談戀愛。”
我用笑掩飾著尷尬,比劃[開個玩笑而已,誰想看自己的弟弟跟個男的談戀愛,那多嚇人。]
試探落了空,我隻能說著挖苦的話,挽回顏麵。
這樣的話從我口中說出來簡直是讓人覺得惡心無比,一邊喜歡著自己的弟弟,一邊又要說著不理解同性戀的話。
比起初寒,我更像個心理**才對。
初寒的眼神裏盛著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他抿了好幾次唇,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放心,哥,我這輩子都不會跟別的哪個男的談戀愛,我性取向沒問題。”
不管初寒此刻回什麼,對我來說都是無形的折辱。
一路上我們沒再說話,保持著心照不宣的沉默。
回到家之後我就縮回了自己的房間裏,一遍又一遍的修改那些不該出現的文字。
這種偷摸暗戀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難熬。
我就像一個過街老鼠一般,惦記著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