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琅簡單交代後，賀長庚直接帶著衛祈玉轉向方才看到的一家茶樓。
    入店之後，賀長庚要了一間靜室，隨意挑揀了兩壺靈茶後吩咐店小二無事不要打攪。
    “七公子，當下隻有你我兩人，盡可直言。”
    賀長庚雖然想不明白衛祈玉為何依舊心中不快，但他不想讓這種狀況持續下去。
    衛祈玉望了賀長庚一眼，卻沒有開口。
    賀長庚並不催促，耐心十足地提起裝有靈茶的水壺，替衛祈玉倒了一杯。
    這樣一壺靈茶需要花費八十八枚靈石，據說有微小的鍛煉神識的功效，價格不菲。
    賀長庚平日定然不會將靈石花費在此處，但他也並不介意偶爾奢侈一次。
    衛祈玉沒有動賀長庚倒給他的茶，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開口說話。
    衛祈玉：“我知你與你那族妹並無事端，也信你之前所說。”
    賀長庚：“但七公子心中還有介懷。”
    衛祈玉聽到賀長庚開口，忽然有些怨怪地望了賀長庚一眼，隨即又很快移開視線。
    賀長庚不能確認是否是自己看錯。
    衛祈玉：“你當下心中無所掛念，自然無事，我真怕來**若有心係之人，生出怨懟。”
    賀長庚聽罷微愣，不知道衛祈玉何出此言。
    難不成是今日偶遇鹿水白，令衛祈玉胡思亂想？
    賀長庚有意開解衛祈玉，但是尚未發生的事情，他又該如何做出保證？
    退一步說，他要向衛祈玉保證什麼呢。
    無論前世今生都未有過情感經曆的賀長庚在來到這能步入仙途的世界之後，就從未想過感情之事，所以聯姻之事他雖是在家族壓力下迫不得已，心中卻並未有抵觸。
    當衛祈玉將另外的可能性明明白白地擺在他眼前時，賀長庚仿佛從迷霧之中看到了一條之前從未想過的道路。
    但眼下與衛家的約定尚未有任何結果，自己的修為更是艱難寸進，某個尚不明晰的念頭自賀長庚腦海中隻是一閃而過就消失不見。
    賀長庚：“前約尚在，何敢輕言背諾？”
    衛祈玉：“我並非想逼你立誓……”
    衛祈玉看到賀長庚進退不得的模樣，心中自責，其實他此前所想並非這樣，隻是如今賀長庚如此鄭重的態度，反倒讓他更加說不出自己那份無足輕重的心思。
    但即使衛祈玉不開口，賀長庚也能夠看出他此時的口是心非。
    將溫熱的靈茶送到衛祈玉手邊，賀長庚沒有追問，打算讓衛祈玉自己緩和情緒。
    衛祈玉啜飲一口甘甜的靈茶，隻覺心中靜了靜，他望著賀長庚關切的目光，在靈茶的氤氳熱氣中，耳根隱然有些許泛紅。
    最終衛祈玉慨然赴死般閉緊雙眼，低聲說了些什麼。
    那些字句已然近乎氣聲，但賀長庚沒有錯過分毫。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賀長庚愣在原處，腦海中短暫地空白了片刻。
    “祈玉。”
    幾個呼吸後，賀長庚輕聲開口。
    但被他輕喚的那人卻仍舊死死低著頭，好似要將自己整個人埋進茶杯裏麵似的。
    賀長庚並強他，但並沒有錯過衛祈玉麵上已經蔓延到耳根的薄紅。
    衛祈玉此前聽到賀長庚對鹿水白的稱呼親昵，而對自己卻一直以來都是不近不遠的“五公子”，就一直別扭到了現在。
    一個稱呼而已，賀長庚此前並未在意此事，直呼鹿水白的名字也不過是家族中延續下來的習慣。
    但是衛祈玉的在意，讓賀長庚心中隱隱動念。
    如今他與衛祈玉結為道侶事假，但日夜相處卻又比旁人都近了太多。
    天長日久，他與衛祈玉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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