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陳宋兩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90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聽著外麵雨打玻璃的聲音,心也跟著歸於平靜。
終於下雨了,雨天不用找那人練車,雨天也不用撞到他。
雨天還適合睡懶覺,翻個身安心補眠……
宋建軍瞧著外麵的雨,掏出手機,撥通鍾渝電話:“鍾渝啊,你該忙忙,這天兒也練不成,車打滑,安全第一。”
“這我知道,宋叔兒,我閑著沒事兒,一點也不忙,您不去廠裏吧?昨兒給您帶的茶葉,忘拿給您了,我這就給您拿過去。”
宋爸沒做他想,欣然答應。
下雨天閑著也是閑著,幹脆來壺茶在殺一盤,這不是陪玩兒就來了嗎?
窗外淅淅瀝瀝,雨滴敲在空調外機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春妮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試圖繼續進入睡夢。
那清脆的滴答聲仿佛敲在她的耳旁,放大無數倍。
徹底醒了,頂著一頭雞窩發型爬起來,趿拉著拖鞋往衛生間走。
家裏兩個衛生間,自己要去的這個離客廳有點遠,但過道還是有個她的身影晃來晃去。
鍾渝的心思全在那一瞬的倩影,心猿意馬……
他,還是想瞧瞧她,大老爺們怕什麼?
小姑娘都表露出來,自己再不出現就是大孬包。
“將軍。”宋爸的”炮”隔著”象”重重落下,把鍾渝飄走的思緒震回棋局,棋盤上,自己這邊兒已經被殺的所剩無幾。
這一聲的“將軍”也把宋春妮給驚了下,心裏納悶兒,這自己和自己下棋能興奮成這樣?
也不怪她沒多想,宋爸和自己下棋是時刻在家裏上演。
叼著牙刷,睡眼惺忪的晃進客廳,頭發亂蓬蓬的翹著,嘴角還殘留著一點牙膏沫。
然後就是,她僵在原地,鍾渝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
眨眨眼,鍾渝穿著一件深灰色襯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此刻捏著那把自家爹珍藏的紫砂壺,重點是那把壺非常小,尤其和他那雙大手形成鮮明對比。
被他拿在手裏的小紫砂壺,水流如絲,穩穩注入兩個小茶杯。
第一反應居然是想到自己額頭爆出來了密密麻麻那層痘痘,是的,一層。
她幾乎要崩潰了,現在自己這形象……被那人看了個滿眼。
宋爸得意洋洋的笑著抿茶,這多半天都是自己贏,可不心情大好麼。
自己爹聽到聲響回頭:“嗬,看看這誰起了?大功臣這是中午該點餐了啊。”
宋春妮:……
講真的,她真覺得自己走背運,點子太背。
這都什麼跟什麼?
最不幸的事兒都攤她身上了。
宋春妮咬著牙刷,心裏冷哼,有這麼冷嗎?
哼,穿襯衣不會熱嗎?不過繃的有點緊,盡顯好身材。
還有還有穿成這樣是要勾引誰?
又一想,這狗東西,對自己好像並不感冒,再想到昨天自己那丟人現眼的舉動,越想越惱,轉身就走。
宋爸,看著上一秒還好好的人突然甩臉子,一陣無語。
至於嗎,就說了個大功臣起晚了而已,也不至於撂臉子啊。
宋爸尷尬:“嗨,大了不讓說。”好像解釋給他聽,自家孩子沒禮貌是他惹乎的。
渝輕笑,接著給宋爸茶杯續上茶水,還是一派溫和。
宋爸心說,多好的小子,孩兒**提起的單位新來的小姑娘,得好好掃聽掃聽。
要是條件什麼的各方麵都不錯,就介紹倆人見一麵,一會兒跟孩她媽在提提。
宋春妮中午飯不打算吃飯,怎麼能在一個桌上臉對臉?
於是窩在床上,拿起翻了又翻的海賊王,繼續啃書。
陳靜芳一副恨鐵不成鋼,埋怨都是宋爸慣的,不吃就不吃,餓的輕。
但當著鍾渝的麵又不好教育孩子,隻能咬牙忍著。
而罪魁禍首鍾渝當著宋叔宋嬸也不好私下找她說話,何況真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想到了小丫頭額頭的那片痘痘,上輩子接觸過一養生高人,說是老茶油消炎養膚。
家裏好像還有戰友從贛省寄來的老茶油,據懂行的老中醫也說,這是東西,年頭越久越好用,還能除痘印。
家裏那瓶是十五年的,一會兒拿下來給她用。
下午自己就要歸隊,時間有點趕,找不到機會和她說話,隻能悻悻離開。
姑娘長大心思多,宋建軍覺得可能當著外人麵說她,臉上掛不住才鬧情緒。
故而,就讓陳靜芳進屋瞅瞅,陳靜芳覺得這死丫頭就是欠抽。
就到底誰讓孩子受委屈了,開始互相指責。
陳靜芳也懶得和宋建軍吵吵,因為管孩子沒少有分歧,尤其是管教宋春妮,極為難統一。
宋春妮在宋家和陳家是截然不同的位置,宋媽娘家姓陳,姥爺是洲城師範的老師,姥姥學校管後勤的,目前在家養花種草。
時代洪流中最鬧騰的那幾年,姥爺姥姥還算安穩的度過,沒被卷入是非也是做人低調,他們用老實本分詮釋了什麼叫”隱形人”。
他們的三個孩子都在體製內工作,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在洲城也是非常體麵。
在90年代,能在機關、事業單位、國企或者高校那就屬於杠杠的”鐵飯碗”。
不說穩定和社會地位,就說這時候住房和各種福利都和這份飯碗息息相關,工資不高卻有保障。
春妮的媽媽陳靜芳在陳家是第一個孩子,被寵的有些過頭,也沒經過生活的捶打,也可能性格使然,就是過於天真。
她腦子裏好像就沒”壞人”這倆字,但凡是看著誰,她都說人家好,沒個好壞之分。
上了個中專,分到農業局,和姥姥也一樣也在後勤,單位裏混日子,她那心眼兒也上進著實有點難。
宋舅舅陳學明,人如其名“勤學明理”,一股書卷氣,溫和又斯文。
春妮印象中,自家大舅沒發過脾氣,就是好好先生一個,和姥爺一樣,在師範做了老師。
小姨陳玉華,和自家媽一樣並沒有繼承到姥爺的溫和氣質,大嗓門兒咋咋唬唬。
不過比自家媽強的是,她沒那麼——單純!
用洲城話講:心眼兒挺多,沾上毛就是猴兒,在文化劇團,差不多也混日子。
由於姥姥姥爺對自家媽的偏愛,再是宋春妮是家裏的第一個孩子,因而也得到了更多的溺愛。
說是疼閨女也好,說是疼外甥女也好,反正慣的有些沒規矩。
要單說具體表現在哪,都是些宵小不嚴的事兒。
比如:家裏單有宋春妮的時候,多吃多占那都沒嘛的,可後續舅舅小姨分別結婚**。
兩家都是男孩,和宋春陽三個孩子前後沒錯幾歲,吃東西什麼的就搶著都是香的。
因而吧姥姥總給宋春妮吃獨食兒,人家舅媽就不老樂意的,哪有這樣的?
要不就都給,要不全別吃,你這偏心眼兒惹呼的孩子見天兒哭鬧,意見那是一天比一天大。
小姨姨倒沒這麼多想法,她也沒閨女,拿著宋春妮也當自己孩子,故而多一口少一口的也無所謂。
有時候陳玉華也跟自家媽念叨,老這麼慣孩子相當於害孩子,規矩還是得養好。
陳靜芳耳朵根子軟,誰說句啥她就聽句啥,宋春妮耍混的時候,說急眼了就上去打兩下。
宋建軍覺得男孩打兩下不礙的,小丫頭上手揍怪不落忍,孩子又不是聽不懂,好好跟她說也是聽話的。
再加上他也覺得嶽母教育有問題,大老爺們對女人間的小九九這些不敏感,但也不是不懂。
孩子舅媽臉色不好看,那少往那邊去就完了唄。
可這話也不好跟自己那傻娘們說,她那倆心眼兒還沒2兩沉,啥都往外突突,別最後丈母娘在和兒媳婦矛盾升級。
他隻一味要求,不能動手。是啊,回姥姥家慣著,在家你看不過眼就上手,孩子能管好才怪。
孩子都不知道哪頭對,哪頭錯,這一護就出現了這麼個性格的孩子。
陳靜芳則不認為是自己家慣的,她覺得是老宋家的原因。
宋家重男輕女,宋奶奶一農村老太太,她才不管老親家如何寵孩子,在老宋家閨女位置就是墊底兒。
所以就倆極端,在陳家宋媽怕給閨女慣壞了,總是跳出來第一個糾正錯誤,充當嚴加管束的“惡”人。
到了老宋家,由於家裏重男輕女的觀念,宋爸倒是一反常態,他就格外偏愛自己閨女。
生怕閨女受了自己老娘的白眼兒,所以,宋春妮就是在宋爸宋媽一文一武的教育環境下長大了。
動不動和宋媽頂牛,宋爸則是無條件袒護。
宋爸家裏排行老二,上麵還有個哥哥宋建國,弟弟就是老三宋建民。
宋爺爺年輕那會兒,還是工分製,都在一起勞動,村裏組織打農藥。
也不知道是保護措施沒做好,還是得了什麼疾病。
反正下工回家,吃完飯就歇晌睡覺,下午上工鈴聲響的都快結束了,這個憨厚能幹的人也沒能爬起來。
家裏最重要的勞動力就這麼沒了,村裏都在傳,宋爺爺是吸入了農藥,中毒死的。
最後謠言愈演愈烈,村書記和村裏領導班子一商量,給算因公死亡,還給補助了一點錢。
那個年代錢不多,但落了個好名聲。宋奶奶也沒再走一步,就拉吧著三個半大小子,繼續過起了上工的小日子,也沒在鬧騰。
這也成就了宋爸的求學,村裏大隊的支持並推薦,算是有了個還不錯的待遇。
進了城裏讀到中專,那會兒包分配,因此祖祖輩輩老農民的宋家,也出了個端鐵飯碗的。
宋爸是家裏比較有出息的,雖然進了個閑職單位,工資也少的可憐,可說說出去體麵啊。
要弟弟宋春陽那會兒還有計劃生育,公職人員不給生二胎,要麼工作全丟。
沒轍,宋爸和宋媽商量後決定他辭職,為啥宋媽不辭職,當時宋爸考慮得失,覺得自己辭職比宋媽辭職利大於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