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雜物上落滿了灰塵，看起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動過。
    “要把這些東西搬開？”鐵砣活動了一下手腕，“小事一樁。”
    “等等。”
    常垸叫住他。
    常垸蹲下身，伸出手指，在雜物堆旁邊的地麵上輕輕敲擊。
    “咚。”
    聲音很實。
    他又挪動了幾公分，再次敲擊。
    “咚。”
    還是同樣的聲音。
    常垸沒有放棄，他繞過文件櫃，身體探向更深處，敲擊被桌子擋住的地麵。
    “叩叩。”
    聲音變了。
    不再是沉悶的實心聲，而是帶著一點空洞的回響。
    “這裏。”常垸站起身，“下麵是空的。”
    “幹活了！”
    鐵砣不再廢話，走上前，雙手抓住那張最礙事的辦公桌桌腿，肌肉繃緊，大喝一聲，直接將桌子抬了起來，扔到一邊。
    灰塵揚起，夜鶯和九山都退後了幾步，揮手扇著麵前的空氣。
    常垸沒有退，他的視線鎖定在被移開的桌子下方的地麵。
    那裏的地板和其他地方的瓷磚看起來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拚接的痕跡。
    “看起來沒什麼不一樣啊。”夜鶯走近，也蹲下身仔細觀察。
    九山用軍靴的鞋跟用力跺了跺。
    “空心的感覺更明顯了。”
    “沒有把手，沒有鎖孔，怎麼開？”鐵砣圍著那塊區域轉了一圈，用腳尖踢了踢瓷磚的邊緣，紋絲不動。
    “讓我來。”
    常垸再次蹲下，他沒有去尋找縫隙，而是伸出手，用指關節沿著瓷磚的邊緣，一寸一寸地敲擊過去。
    他的動作不快，但很有節奏。每一次敲擊，他都側耳傾聽那微小的聲音反饋。
    “嗒…嗒…嗒…嗒…”
    當他敲到其中一個角的時候，聲音發生了改變。
    “哢。”
    一聲輕微的機括彈動聲。
    常垸敲擊的位置，那塊瓷磚的邊緣微微向上彈起了一毫米。
    一個幾乎無法被發現的細節。
    “找到了。”
    夜鶯立刻湊過去，用螺絲刀的尖端小心翼翼地插進那條縫隙，輕輕一撬。
    一塊大約一平方米的方形地磚被撬動了，露出了下麵黑色的金屬邊緣。
    這是一個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暗門。
    鐵砣伸手抓住金屬邊緣，用力向上一掀。
    “吱嘎——”
    沉重的金屬蓋板被一股巨力掀開，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一股混合著黴味、機油味和泥土氣息的冷風從入口裏湧出。
    入口下方，不是樓梯。
    而是一架垂直的，已經鏽跡斑斑的金屬爬梯，一直延伸到無法被光線照亮的黑暗深處。
    “總算找到了。”九山看著那個深不見底的入口，拿出手電筒。
    “我先下去。”鐵砣自告奮勇，他從腰後摸出自己的強光手電，第一個跨上了爬梯。
    “注意安全，檢查結構穩定性。”常垸叮囑道。
    “放心。”
    鐵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裏。
    片刻之後，他的聲音從下麵傳來，帶著回音。
    “安全！下麵是個平台，空間很大！都下來吧！”
    “我第二個。”九山跟上。
    夜鶯緊隨其後。
    常垸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