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10章.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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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分局專案組例會
江就打了個綿長的哈欠,半張臉都陷在臂彎裏,隻露出一雙因為困倦而顯得沒什麼精神的眼睛。程亦和他中間隔了張椅子放資料,他隻能看到程亦半側的臉,薄唇緊抿,垂眼專注地在紙上記著什麼。
晏梓拿著紅外線筆,在投影儀前興奮地展示著技偵大佬們連夜奮戰的成果。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還有個說不上好壞的。”他推了推眼鏡,“好消息是,107國道上那位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確認就是黎誌業本人。”
江就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腦袋在胳膊上蹭了蹭。
“壞消息是,”晏梓話鋒一轉,“經過數據庫交叉比對,黎誌業和在逃的黎建輝,沒有生物學上的血緣關係。”
“至於那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晏梓拖長了調子,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他切換屏幕,“我們擴大了比對範圍,黎誌業的生物樣本,與劉盈蘭的累積親權指數超過標準值,符合直係親屬特征。同時在黎誌業的衣物上發現了與劉盈蘭案發現場相同的微量礦物粉塵。所以,劉盈蘭案和G107國道男屍案,現已正式並案處理。”
他感慨地總結道,“真是親上加親。”
大家默契地放棄了對晏梓文學素養進行評價。
“黎誌業不是黎建輝的兒子,但是有可能是劉盈蘭的兒子?”李佳民坐直了,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扡總結,“哈?雷雨嗎?”
程亦支著下巴坐在晏梓旁邊,凝眉思索著晏梓的報告,用筆在黎誌業和黎誌輝中間的父子後打了個問號,又在劉盈蘭和黎誌業中間劃了條線。
愈發龐大的關係網從以劉盈蘭為中心轉為以黎建輝與劉盈蘭為中心。
黎誌業的解剖報告還沒出來。黎建輝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想必也是凶多吉少。
除了這個新發現,還有一份昨晚現場的偵查報告。在車門把手內側發現一枚不完整的模糊指紋,不屬於黎誌業;車子後座有刮蹭痕跡;行車記錄儀的內存卡被取走,而中控係統的目的地設定為青山市。
青山市。
幾人對技偵的報告七嘴八舌討論了一會,徐良月手指點在劉盈蘭的名字上,“劉盈蘭是黎誌業母親,但黎建輝卻與劉盈蘭……江就?”
“唔?蘭姨同黎伯?平時就是普通鄰裏,都沒什麼交流…”江就回想了一下,記憶中二人確實沒什麼特別的交集。
他揉了揉臉頰,讓自己清醒了一些,說,“黎誌業一直在外地工作,也不常來看黎伯,我隻在一次社區活動的照片裏見過他。”
程亦不知何時又調出了監控畫麵,模糊的背包人影在監控下隻露出半邊身子,放大,臉部完全糊成馬賽克。
他凝視著人影在單元樓門口的一幀出神,驀地被李佳民的驚叫聲給拉回神。
“程哥!!”李佳民幾乎是從位置上蹦起來。
“黎建輝找到了!!北站那邊說有人發現一名昏迷的老人,核實身份了,就是黎建輝!!現在正在送去市一醫急救。”
會議室沉默了一瞬,然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我靠!”晏梓叫了一聲,大家不約而同看向程亦。
“良月姐。”程亦站起身,深吸了口氣,稍一定神,看向徐良月,立刻布署道,“你現在帶幾個人去市一醫,先核實好身份,等人醒來第一時間錄口供,隨時保持聯絡。”
“是。”徐良月掃了眼江就,又迅速移開,目光點在陸天明身上,“天明,你跟我走。”
陸天明應了,胡亂掃了一通桌上的文件,匆匆跟上徐良月的步伐。
二人前腳剛走,陳肅葉後腳便推門而入,回頭望了一眼二人腳下生風的背影,問道:“什麼情況,他們去幹嘛?”
“去醫院!黎建輝在北站附近,現在在醫院!”李佳民興奮地答道。
“哦吼。”陳肅葉摸了摸下巴,“藏挺好啊。”說罷對江就道,“小江,出來一下。”
陳肅葉早上去江就的派出所晃了一圈,誰知恰好遇到個大哥上門,點名要找江就,便順路將人捎了過來。
江就眨眨眼:“帶著錦旗嗎?”
“想得挺美。”陳肅葉笑著拍了下他後腦勺,替他推開接待室的門。
裏麵坐著一個寸頭的男人,年紀約莫四十來歲,在門開的一瞬站起身來。
江就一眼便認了出來,塵封在記憶裏的稱呼脫口而出,“春哥?!”
陳肅葉識趣地退開,“你們聊,有事呼叫,我有事先走了。”
門板合上。
“好久不見,你還認得我啊…沒想到……”蔣春搓著手,有些局促,“我以為你還在派出所裏,沒想到……”
江就笑了笑,沒解釋,“怎麼會忘了春哥呢。怎麼了嗎?突然來找我,有事哦?”
無事不登三寶殿。
這是很久以前江父對蔣春的評價。
說來蔣春也不算江水分局的生客。
二十歲那年他在街頭打群架,被在外出任務的江父逮住了,後來不知怎的,成了江父的線人,還開了家理發店。江父提前退休後蔣春便沒怎麼活躍,理發店沒過多年也關門了,蔣春便跑出租去了。
算來也有五六年了。
蔣春有個妹妹,叫蔣秋,一直在老家伺候父母,前幾年父母去世後蔣秋來綠水市找到他,兄妹二人就在這座城市中相依為命。
江就在人口普查時見過蔣秋幾麵,是個麵容清秀的姑娘。
如今再聽到這名字,竟是蔣春此時報的失蹤。
江就問:“什麼時候不見人的?報警了?”
“報了,派出所立了案,但說時間還短,可能隻是臨時有事……”,蔣春滿是憂慮,也顧不得其他,倒豆子一般全倒了出來,“但我了解小秋,她就算再貪玩,也不會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這兩天什麼信都沒有,去工作的地方找了,但都說不知道,我越想越怕……”
江就明白蔣春在怕什麼。蔣春早些年在道上混的,難免與人結仇,江就記得以前理發店光鏡子就碎過好幾回了。再者,蔣秋是在夜總會工作,接觸的三教九流隻多不少。
陪酒女失蹤的案子每年每月都有,最後不是玩嗨了就是玩脫了。
江就懂,蔣春也懂,所以才上門來點名要找江就。
“春哥妹妹?”
程亦抬起頭,露出一個”你找我能有好消息嗎”的表情。
江就說,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也不想的。
程亦歎了口氣,說:“葫蘆一個沒摁下又浮起個瓢。”
江就學著他也歎了口氣,又聽程亦問,“兩天都聯係不上?”
江就點頭:“嗯嗯。”又擔心程亦看輕了這個消息,補充道,“她在”夜闌珊”做事,失蹤得毫無征兆,我申請帶人去查附近監控。”
夜闌珊會所不同於其他同行,它離市中心有段距離,靠近龍崗廠區,是綠水市有名的銷金窟,龍蛇混雜,水渾而深。
所以江就隻敢提出去查附近監控。
程亦平靜地掃他一眼,江就知道他動搖了,立刻豎起大拇指和食指中指三根手指保證:“就一會,很快回來的……”
他微微俯身向前,眨巴著眼睛,壓低聲音,:“程亦,春哥幫過我爸太多忙了,我不能當沒看見,就去摸個底看看情況。”
程亦別開眼:“……”
正思索著怎麼和陳肅葉合理化這個要求,辦公室的門便被敲響,隨即推開。
“我一猜就知道叫叫在你……。”陳肅葉聽到了蔣春走時喊的江就小名,如獲至寶。
“……我來得不巧了?”陳肅葉目光在程亦和江就之間掃了個來回,最後定格在江就那張還帶著點央求神色的臉上。
“沒,沒。您來的真巧。”江就訕笑。
“派出所那邊說有個失蹤案點名要找你。”他這話是對著江就說的,眼睛卻看向程亦,“怎麼個事。”
程亦剛想開口。江就便先出聲,講了蔣春的案子,重點描述了夜闌珊背景與先前的戰績。
說罷看陳肅葉,“就是這樣,陳組。”
陳肅葉笑了笑,轉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程亦,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討論吃什麼:“程副組長,怎麼看?讓不讓江就同誌去?”
剛才江就說話時程亦幾次想開口,卻又閉上了嘴,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了一下,語氣公事公辦:“按規定,非本案關聯人員,不應占用偵查資源。”
“!?”,江就猛地轉頭看他,雙眼睜大。
程亦眼下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愉悅,接著道,“不過夜闌珊也確實在需要排查的範圍內。黎建輝還沒有醒,其他都還沒進展,從側麵摸一下,未必不是條路子。”
“是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陳肅葉說,“說到這個,市局那邊被插隊了,黎誌業還得再睡一會。嘖,兩父子沒一個是能睜眼的。”
他話題轉得突兀,江就一時不知如何接話,程亦說:“良月姐說市局的支援已經到醫院了。”
“嗯,我知道。喔——叫叫下午有事麼?”
“沒有!”
“你剛才說的案子啊……”陳肅葉拖長了調子,“那地方是有點意思,水挺渾的。你一個人去,怕不是魚沒摸到,先把自己搭進去了。”
江就低眉順眼:“那依您高見……”
作者閑話:
最近不太舒服,寫的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