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念淡淡道。
    就……就一個“嗯”字？李長青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不是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嗎？”許念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口。
    “是，是有很多問題！”李長青終於忍不住提高了音量，眼底滿是焦灼與困惑。
    “我們為什麼會進入那個世界？”李長青道。
    “不知道…”許念的回答簡潔得近乎冷漠，眼簾微垂，掩去了眸底一閃而過的複雜。
    “還有那個奇怪的聲音是什麼？到底是誰？”李長青追問不休
    “不知道…”還是同樣的三個字，沒有絲毫猶豫，卻像冷水般澆在李長青心上。
    他咬了咬牙，又問出最在意的那個問題：“之前跟我們一起進去的那些人……他們真的都死了嗎？
    許念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吐出那三個字：“不知道，或許……”
    李長青徹底語塞，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胸口憋得發悶。
    他盯著許念平靜無波的側臉，終於按捺不住心頭的火氣，聲音帶著壓抑的控訴：“那你到底知道什麼！”
    “我——”許念頓了頓，“李長青，我活不過二十五歲”
    李長青猛地怔住，張著嘴半天沒合上，心頭的火氣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話澆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滿腦子的茫然與荒謬——這算什麼回答？
    許念扔出這麼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讓他連反駁的力氣都找不到。
    “你這話什麼意思？”李長青問道，他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心裏也慌慌的。
    “詛咒。”
    “詛咒？”李長青瞳孔驟縮，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都什麼年代了，還信這個？”
    “是，我的家族中沒有人能活過二十五歲。”許念抬眼看向他，“薩滿你知道嗎？我們家世代為巫師，侍奉著遠古的薩滿神靈，也背負著神靈降下的詛咒。”
    “每一代先輩都在追尋長生天的秘密，直到那個世界的出現……”
    “獻祭品是我妹妹許由。”許念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舊事——家族裏一代代親人早逝，他早已習慣用冷漠裹住自己，可提到“許由”這兩個字時，他垂著的眼簾還是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她獻祭那天，詩詞世界就打開了。”尾音落下時，那層偽裝的平靜裂開一絲縫隙，徹骨的涼意順著縫隙溢出來，“我本以為這隻是我們家的劫，沒料到，你也被拖進來了。”
    “李長青，抱歉”許念聲音淡淡的，可垂下的眼睫輕輕顫抖，眼底藏著的自責與隱忍，卻在燈光下無所遁形。他指尖攥得發白，那點情緒剛冒頭，又被硬生生壓了回去——這麼多年，他早就忘了怎麼直白地流露心意。
    “我——”李長青啞了聲，到了嘴邊的話輾轉幾圈，終究咽了回去。
    半晌，他抬手拍了拍許念的肩膀，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篤定的安撫，“這不怪你。或許，我壓根就不是什麼普通局外人，身份本就不一般。
    “又或許，我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他凝望著許念那雙總是沒什麼情緒的眸子，心頭忽然一暖。
    李長青沒有察覺到許念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對了，在你之前，有個電話打進來，就是那個聲音，它說，下個世界見，這意味著，我們還會卷入到詩詞世界中……對不對？”李長青問道。
    許念沉默片刻，緩緩點頭，“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守護好你的安全。”
    “切……”李長青猛地別過臉，耳尖卻悄悄泛紅，嘴上依舊硬氣，“小爺那是沒經驗，下次，下次才不用你保護呢！”他說著，抬手撓了撓頭，眼神卻不自覺飄向許念。
    “還有——以後，小爺賞你當我的跟班好吧…”李長青又道。
    許念聞言，唇角微揚，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意落在眼底，藏著幾分他看不懂的幽深，轉瞬便斂去，隻輕輕笑了笑，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