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來到一百多年前，齊暮寒忽然有了反應，他說：“我感受到了，靈元就在這個時間點，走，陪我去看看。”
    說完，不等海若瓊回答，就拉著海若瓊跑了。
    莫陽謙站在原地眨眨眼，飛速追了上去。
    雖然他們是跟著怨靈來的，但不同的是，他們可以去到那個時間點的任何地方。
    三人一直跟著齊暮寒來到了一片濃鬱的銀杏樹林。
    此時時間正值秋季，銀杏林被濃濃的金色所包裹，不過走到林子邊海若瓊就停步了。
    他板著臉，冷眼盯著樹林：“要進你自己進，我不去。”
    他屏住呼吸，這味道，太醒腦了。
    莫陽謙在他們身邊急急刹車，看了看兩人，自告奮勇道：“齊前輩，要不我陪你進去？”
    海若瓊擺擺手，“你倆進去，我在外麵等你們。”
    齊暮寒無奈，隻好自己進去……
    才怪。
    他勁瘦的手伸過來，在海若瓊鼻子底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海若瓊想罵他神經病，發現自己聞不到臭味了，深深看了他一眼，跟著一同走了進去。
    莫陽謙的邀請落了空，他朝兩人的背影豎了兩根中指，然後隨手從地上撿起兩個銀杏果，快速跟了上去。
    “你倆跑那麼快幹嘛？”莫陽謙已經感受到，這倆並不是那種仗著自己厲害就目中無人的人，於是也不拘束了，抱怨道：“這麼好的風景都不知道欣賞的。”
    說著，他將手裏的果子遞了過去，“這銀杏果好香啊，你們聞聞。”
    海若瓊覷了他一眼，忍著打死這**的衝動，將眼前的手推給了齊暮寒。
    齊暮寒倒是從容，他將果子拿在手裏看了兩眼，隨手拋掉。
    他說：“我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跟我說過，她很喜歡銀杏葉，聽說北城有一片很大的銀杏林，她想等我長大點了就帶我去的，不過還沒等到那天，她就走了。”
    海若瓊緊抿著唇，說不出安慰的話，他向莫陽謙遞去一個眼神，希望這位話嘮能說點有營養的話。
    結果此刻這個話癆啞巴了，別說有營養的，他垂著頭連一句沒營養的話都說不出來。
    海若瓊心說自己還不如指望狗。
    他偷偷瞄了眼齊暮寒，發現對方挺平靜的。
    剛剛的話或許應該隻是他下意識的感慨吧。
    海若瓊沒說安慰的話，隻用空著的那隻手拍了拍齊暮寒的肩膀。
    齊暮寒偏頭看了眼自己被拍的肩膀，忽地笑了，“親愛的，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海若瓊沒吭聲，算是默認。
    齊暮寒笑得更歡了，“那你這安慰的有點太幹巴了，要不要我教你？”
    海若瓊：“……”
    海若瓊：“沒有，剛眼花了，把你看成蒼蠅了，想一巴掌拍死來著。”
    “噗嗤！”莫陽謙實在沒忍住，整片樹林都縈繞著他的笑聲。
    齊暮寒垂眸看了眼海若瓊烏黑的發頂，剛想說些什麼，被前方的物體吸引了注意力。
    那棵銀杏樹相較於其他樹顯得更高大了些，最低的那棵枝丫靠裏側的位置，正飄著一片淡紫色碎片，那就是齊暮寒的靈元。
    都這時候了，齊暮寒還是沒有鬆開海若瓊的手，牽著他一同走上前，而後伸手將靈元碎片取了下來。
    靈元在碰到他手指的那一刻，仿佛是遇到了許久未見的老友，光變得柔和，頃刻間，那片靈元就消失在他手掌心，與他融為一體。
    海若瓊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這也沒什麼變化。”
    “因為這才是一小部分，等所有的靈元都集齊了，才會看到明顯的變化。”齊暮寒說。
    莫陽謙明白過來，“所以，齊哥要讓你幫的忙，就是尋找靈元碎片。”
    海若瓊點點頭。
    剛還前輩呢，這下就變成齊哥了，這攀關係，攀得夠快。
    靈元剛找到，時間也恰好開始推進，幾人隨著怨靈的記憶穿梭在時空中，過了許久，他們才終於看完了怨靈這一路的坎坷。
    雖說這一路上有一些人罪不至死，但絕非善茬，死了也不會叫人感到惋惜。
    …………
    穿梭記憶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情，驚魂未定的許諾還沒停止顫抖，他們幾人就已經回來了。
    老頭躺在地上，隻能從還起伏的胸口看出他活著。
    從記憶中剝離的感覺不太好受，海若瓊眩暈了幾秒，眼前才逐漸恢複明晰。
    齊暮寒：“沒事吧。”
    海若瓊搖搖頭，想要鬆開兩人牽著的手。
    齊暮寒卻還緊緊抓著。
    “現在出來了，走不丟。”海若瓊說著，把手抽了出來，活動了一下略有僵硬的手腕。
    齊暮寒訕笑一聲，把手揣進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