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無聲的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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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這就是江臨對他昨夜越界行為的回應。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將他徹底圈禁在這間客房之內。那兩名保鏢,不是保護,是看守。
他試圖向外走,那兩名保鏢立刻上前一步,形成一道無法逾越的人牆,雖然沒有肢體接觸,但那無形的壓力卻讓謝沉寸步難行。
“我要見江臨。”謝沉的聲音因憤怒和屈辱而微微發顫。
“江先生很忙。”保鏢的回答依舊機械而冰冷,“他吩咐,在他允許之前,請您安心靜養。”
安心靜養?在這座無形的囚牢裏?
謝沉看著眼前這兩張麵無表情的臉,一股巨大的絕望和怒火湧上心頭。他猛地轉身,重重地摔上了客房的門!
“砰——!”
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別墅裏回蕩,卻激不起任何漣漪。
他被徹底囚禁了。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之前“緩衝帶”生活的升級版,或者說,是徹底的地獄版本。
活動的範圍被嚴格限定在客房之內。一日三餐由傭人準時送到房間,樣式精致,營養均衡,卻冰冷得如同任務。那兩名保鏢二十四小時輪班守在門外,像兩道揮之不去的陰影。他想去花園透透氣的要求被幹脆地拒絕,想打個電話,卻發現客房裏的通訊設備早已被切斷。
他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囚徒。唯一的窗口,就是那扇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和花園角落的窗戶。
江臨再也沒有出現。林秘書倒是來過一次,送來幾本無關痛癢的書籍和雜誌,態度依舊恭敬,卻帶著一種顯而易見的疏離和公事公辦。當謝沉試圖向他詢問外界情況或者江臨的去向時,林秘書隻是推了推眼鏡,避重就輕地回答:“江總在處理重要事務。謝先生您安心休養就好。”
安心?他如何能安心?
他像一頭被困在籠中的野獸,每日在方寸之地焦躁地踱步。時間變得無比漫長而粘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開始失眠,食欲不振,背後的傷口似乎也因為這巨大的心理壓力而隱隱作痛。
他反複回想那幅素描,回想江臨那些冰冷傷人的話語,回想蘇晚神秘的失蹤,回想那道猙獰的舊疤和險些致命的襲擊……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暗漩渦,而他,正被這漩渦無情地拖向中心,卻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偶爾,在深夜裏,他會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是江臨回來了嗎?他會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側耳傾聽,但腳步聲從未走向客房的方向,隻有書房門開關的輕微響動,或者直接上了二樓主臥。
江臨在刻意回避他。用這種無聲的、冷暴力的方式,懲罰著他的“越界”,也維持著他那套扭曲的“安全”準則。
謝沉靠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看著窗外那輪清冷的月亮。
恨意早已在真相的衝擊下消散,如今連憤怒都被這日複一日的囚禁磨得麻木。剩下的,隻有一片無邊無際的、令人窒息的空洞和茫然。
他伸出手指,在蒙著水汽的玻璃上,無意識地劃動著。
沒有寫名字,沒有寫疑問,隻是雜亂無章的線條。
像他此刻的心緒,也像他和江臨之間,那理不清、剪不斷,冰冷、沉重、卻又詭異纏繞的……
羈絆。
他知道,江臨就在這棟房子的某個地方。也許在書房處理那些永遠也處理不完的、充滿殺機的文件。也許在主臥,對著那張泛黃的素描,陷入無人知曉的沉鬱。
他們離得那麼近。卻又隔得那麼遠。
遠到,仿佛隔著一整個,無聲而絕望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