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聲呐坐標下的真相協奏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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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木琴房的窗欞漏進半縷夕陽,將茱莉亞教授鋪在地板上的聲呐圖譜染成蜜色。
    顧清寒蹲下身時,黑長發垂落如瀑,發尾掃過泛黃的紙邊——那行用鉛筆標注的日期“2008.03.17”,正與她昨夜在陸嶼深耳墜內側看到的“GC37”編號嚴絲合縫。
    “清寒?”茱莉亞教授布滿皺紋的手懸在半空,指尖還沾著圖譜上的鉛筆灰,“這是你母親參與的海底電纜監測項目,她最後一次發送聲波記錄時,坐標正好落在37°...”
    顧清寒突然按住教授的手背。
    她的指節因用力泛白,掌心沁出的冷汗洇濕了圖譜邊緣:“37。”她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像被揉皺的譜紙,“陸嶼深的耳墜,編號是GC37。”
    茱莉亞教授的藍眼睛倏地睜大。
    老人的手在她掌下輕顫,仿佛突然觸到了跨越十年的關聯。
    窗外傳來學生抱琴箱走過的腳步聲,顧清寒卻覺得有嗡鳴在太陽穴裏炸開——母親去世那年,她剛滿七歲,而陸嶼深今年不過二十歲。
    GC37,究竟是巧合,還是...
    手機在琴凳上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瞬間,“郭小刀直播中”的推送跳得刺眼。
    顧清寒指尖一抖,圖譜“嘩啦”翻折,露出背麵模糊的海底地形。
    “家人們看這個!”郭小刀的尖嗓音從揚聲器裏鑽出來,他舉著手機湊近鏡頭,屏幕上是一條短信截圖,“顧清寒發的!”陸嶼深,別讓粉絲知道你靠私生女上位”——好一個”上位”,原來頂流的清白是踩著私生女的髒名蹭來的!”
    琴房裏的空氣驟然凝結。
    顧清寒的指甲掐進掌心,記憶閃回三天前:她在陸嶼深的錄音棚裏調試次聲波設備,設備突然發出刺耳鳴響,她抓過他手機快速打字,“注意聲波頻率!”
    “給我。”陸嶼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清寒回頭,見他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黑色連帽衫帽簷壓得很低,卻掩不住眼底翻湧的暗潮。
    他大步走過來,指尖掠過她發頂時放輕了力道,像是怕碰碎什麼,然後拿起她的手機,拇指快速劃動。
    直播畫麵裏,郭小刀正唾沫橫飛:“你們猜陸嶼深為什麼護著她?說不定——”
    “停。”陸嶼深突然將自己的手機懟到鏡頭前。
    顧清寒看見他喉結滾動,指節因用力泛白,“這是當時的錄音。”
    電流雜音裏,她的聲音清晰響起:“嶼深,次聲波設備頻率不對!注意聲波!注意聲波!”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成空白。
    郭小刀的臉在鏡頭裏漲成豬肝色,他手忙腳亂去關麥克風,可陸嶼深已經按下外放鍵,錄音循環播放,“聲波”二字像重錘,一下下砸在“上位”的謊言上。
    “原來”上位”是”聲波”的諧音啊。”茱莉亞教授扶了扶老花鏡,突然笑出聲,“中國年輕人的發音,倒成了最好的證據。”
    顧清寒望著陸嶼深的側影。
    他耳墜上的銀鏈隨著動作輕晃,GC37的刻痕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她想起昨夜他摘耳墜時說“這是我媽留的唯一東西”,此刻突然明白,有些命運的線,早在他們相遇前就纏成了結。
    手機又震動起來,是趙經理的視頻通話。
    顧清寒剛接通,就聽見董事會的吵嚷聲從聽筒裏湧出來。
    趙經理的西裝領口歪著,額角掛著汗,卻笑得像撿了金元寶:“顧小姐,您看看這個!”
    屏幕切到後台數據頁,“狼犬騎士團”的話題熱度像竄天猴般飆升,評論區清一色的“聲控鑒定專家已上線,確實是”聲波””“郭小刀P圖技術該回爐”。
    趙經理調出另一組曲線:“您的”夜鶯歌單”播放量漲1%,郭小刀賬號活躍度跌0.7%——粉絲用耳朵投票,比律師函管用!”
    陸嶼深突然低笑一聲,伸手揉亂顧清寒的發。
    她抬頭,看見他眼裏跳動的光,像雪夜壁爐裏的火苗,暖得人心發顫:“我說過,你的才華,就是最好的反擊。”
    暮色漫進琴房時,顧清寒抱著母親的舊樂譜回了宿舍。
    泛黃的紙頁間飄出幹枯的茉莉,那是母親最愛的花。
    她翻到最後幾頁,突然頓住——某頁邊緣的咖啡漬呈放射狀暈開,紋路竟與茱莉亞教授的聲呐圖譜驚人相似。
    她顫抖著將樂譜覆在圖譜上。
    37個休止符的缺口,與海底電纜的斷裂點完美重疊,而重疊處的經緯度,正落在郭小刀工作室的坐標上。
    “清寒。”
    熟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顧清寒轉身,見陸嶼深倚在門框上,手裏捏著個銀色優盤。
    他耳墜在暮色中閃爍,與她今早收到的茱莉亞加密郵件最後一行提示完全吻合:“極光與次聲波共振的瞬間,真相自現。”
    “我們該去北極圈了。”他走過來,將優盤塞進她背包最裏層,指腹擦過她泛紅的眼尾,“我查過,下周北極圈有極光,次聲波共振頻率會達到峰值——”
    “為什麼是你?”顧清寒突然抓住他手腕,“為什麼你的耳墜,會和我母親的項目有關?”
    陸嶼深低頭吻她發頂,呼吸掃過她耳畔:“因為十年前,有個穿白裙子的阿姨,在暴雨裏給迷路的小男孩買了熱牛奶。她戴的胸針,和我耳墜的圖案一模一樣。”
    顧清寒的呼吸猛地一滯。
    記憶突然翻湧——母親臨終前攥著她的手,說“要替媽媽去看看北極的極光”;而她七歲那年,確實跟著母親去過海邊,見過一個蹲在便利店門口哭的小男孩。
    “所以從看見你彈琴的第一麵,”陸嶼深的聲音低下去,帶著幾分啞,“我就知道,我的光,找回來了。”
    窗外的暮色漸濃,遠處傳來宿管阿姨的催促聲。
    顧清寒摸了摸背包裏的優盤,又碰了碰耳墜——那是陸嶼深今早硬給她戴上的,刻著“GQH”,她名字的首字母。
    “明天就訂票。”陸嶼深掏出手機,屏幕亮起時,北極圈的天氣預報彈出來:“極光指數9,次聲波共振預警。”
    顧清寒望著他手機上的衛星雲圖,看見北極圈內的極光正以綠色光帶漫延。
    她忽然想起茱莉亞教授說的話:“當極光與次聲波共振,聲波會被冰層永久記錄。”
    而此刻,他們的故事,才剛剛要寫入那片冰雪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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