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的神色一頓，眼底飛快閃過一抹亮光，很快又滅了下去。
    離開？
    真的可以離開嗎？
    就算離開了又能怎麼樣，林澤瑜還在這，裴瑾舟不會放過他的，雖然絕情的話說了很多，可是她真的能做到不管澤瑜的死活嗎？
    她可以決絕地說分手，不再和林澤瑜捆綁在一起，但她做不到真的不管他的死活，畢竟曾經豁出命愛過……
    “哥。”江挽吸了一口氣，平靜道：“沒有那麼複雜，我就是真的被他吸引了，感情嘛，有時候就是很莫名其妙的。”
    她轉身就要逃，手剛觸到門把手，就聽到身後傳來江晏時低啞的聲音：“江挽，任何時候你都不可以犧牲自己。”
    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崩潰，更怕自己會答應他離開。
    走廊裏的風不知何時變涼了，江挽扶著牆壁慢慢滑坐在地，捂住嘴壓抑地嗚咽起來。
    她不能賭，更不敢賭。
    她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給夏知意發去消息：“出來喝一杯嗎？”
    消息發出不過三秒，夏知意的回複就彈了出來：“迷黎見。”
    江挽進了衣帽間，最後選了條香檳色真絲吊帶長裙，領口綴著細碎的鑽石流蘇，抬手時便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燈光下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弧線。
    裙子的剪裁極其貼合身形，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流暢的肩頸線條，裙子長及腳踝，卻在側邊開了條隱秘的高叉，走動時能隱約窺見一條白皙的小腿，性感的毫不張揚。
    外麵披了條米白色披肩，領口和袖口都滾著精致的珍珠邊，抬手時腕間那隻百達翡麗的星空腕表，表盤裏的碎鑽在暗處閃爍。
    她沒再折騰發型，隻是將一頭長卷發鬆鬆打理開，讓柔軟的發絲自然垂落在後背。
    抓起車鑰匙時，她挑了江晏時那串——帕加尼Huayra，和今天的穿搭很配嘛。
    車庫裏的帕加尼Huayra在冷光下泛著啞光的銀藍，車身流暢的線條像蓄勢待發的獵豹。
    江挽拉開車門坐進去，引擎發動的瞬間，低沉的轟鳴聲在空曠的車庫裏回蕩，輪胎碾過路麵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沿途的霓虹在車窗上拉成彩色光帶，偶爾有路邊的紈絝子弟吹著口哨喊著“江大少的車！”她一腳油門踩到底，將那些聲音遠遠甩在身後。
    車子停在迷黎門口時，燈光透過水晶折射下來，看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江晏時和裴瑾舟的臉在腦海裏交替閃現……
    車窗被敲響時，江挽正走神。
    侍應生的聲音帶著熟稔的熱情：“江大少……”話沒說完就隨著車窗降下戛然而止，他盯著車裏的人看了兩秒，才慌忙改口，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驚豔：“江二小姐？”
    江挽聞言挑了挑眉，眉梢微揚的眼尾帶著幾分慵懶的疏離。
    侍應生看著她紅唇邊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時竟忘了反應。
    “看夠了嗎？”江挽的聲音清淡得沒有一絲波瀾。
    侍應生猛地回神，臉瞬間漲紅，連忙鞠躬道歉：“對、對不起江二小姐！我沒看清以為是，以為是江大少……您裏麵請，裏麵請！”他慌忙側身讓開，眼睛卻忍不住偷偷瞟她。
    來到卡座區，都用黑色嵌著碎鑽的絲絨簾子隔開，隱約能看到裏麵晃動的人影和水晶杯的流光，空氣中彌漫著軒尼詩的醇香，玫瑰香水的甜膩和雪鬆的冷冽，混雜成一種讓人放鬆的氣息。
    “這邊！”夏知意的聲音穿透音樂傳來，她坐在最裏麵的卡座，穿著亮黃色的吊帶裙。
    江挽穿過人群朝她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被淹沒在音樂裏。
    有幾道目光悄悄黏在她身上，伴隨著細碎的議論聲——
    “那不是江二小姐嗎？”
    “聽說她要和裴少結婚了。”
    “她不是和林家那位打得火熱嗎？”
    “你懂什麼啊林少怎麼比得上裴少啊。”
    “哈哈哈哈。”
    她徑直走到卡座前坐下。
    夏知意推過來一杯琥珀色的酒，冰塊在杯壁上撞出輕響：“剛調的威士忌，嚐嚐？”
    江挽接過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