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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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風火看了一眼七巧,隨手拿了個麻袋,將人頭一一裝了進去。又拿了個麻袋,將斷肢殘片也收拾好了一包。
    收拾好了兩包,他坐在旁的板凳上,倒了杯茶。
    那茶杯上的邊沿布滿血跡,他也不介意,仰頭一口飲盡。
    “我去找你那個故人。你帶七巧去白家,即刻出發。路上不管聽到什麼消息,都別回頭。”
    雷風雨一聽,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溫良,你別又是想一個人留下斷後!要走一塊走,要留一起留。我可不會留你一人。”
    溫良微微抬眸,“世風,他回來了。”
    柳世風皺眉,“他?”
    “從那黑騎兵我就開始懷疑,剛剛那一戰讓我肯定了就是他的手筆。”
    “可他現時不應該還困在北疆嗎?怎會如此快就…。”
    “我那日易容出去,聽聞寧王回京了。”溫良頓了頓,“寧王手下門客眾多,在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眼線。他投靠到寧王幕下,消息來得比我們靈通。我們須兵分兩路,分散行動。”
    “可你隻身一個人對付他不打緊嗎?他定用上了寧王的勢力,又……”
    “不打緊,我自有辦法。”
    “我什麼大風大浪扛不過來。刀山火海又不是沒下過。這場風波全因我們而起,七巧是無辜的。執郎中善心收留,我們也不應辜負他。”
    “至少,要保護好七巧。”
    柳世風道:“我明白了。那我即刻出發。”
    “世風,你要記住。你在路上不管聽到什麼消息,都別回頭。”
    “千萬別回頭。”溫良定定的看著柳世風,眼中一片清明。
    “你一定要信我。”
    柳世風看著溫良,歎了口氣。
    “我信你。”
    “誰?”
    “是我。”
    “一萬兩黃金。”
    “買他項上人頭。”
    門外,雨聲浙浙。
    七巧抬頭看了一眼牌匾,有些愣神。牌匾上,“濟世堂”三字滲出血來。
    那血滴落在她蒼白的臉上,又順著臉淌下,滴落在鞋麵上。鞋麵上的蓮花被血染得血紅,顯得愈發的妖豔。
    “啊!!!”
    “怎麼了七巧?!”
    “上麵…血…。。血!好多血!”
    柳世風抬頭看那牌匾,卻看不出什麼異常。
    “可…。”
    “砰!”話音未落,牌匾突然掉下來。
    “濟世”二字生生碎在地上。
    揚起的粉末吹進黯然的瞳孔裏,掀起了巨浪,卷起了漩渦。
    七巧的臉色慘白。
    “師父。”
    “濟世,沒了。”
    柳世風深深看了七巧一眼,從腰間解下一串銀鈴,又抽出一張符文貼在銀鈴上。那銀鈴忽然震動起來,卻不在是那詭異的魔音,而是一股清靈悅耳的聲音,如聞天上仙樂。
    七巧感覺自己的身體輕了起來,那股令頭腦沉重的力消失了,眼前那片詭異的血紅也不見了。鈴聲停了下來,七巧昏昏沉睡而去。柳世風橫抱起小人兒,轉身離去。
    溫良理了理自己的袈裟,眸裏一片清明。
    一身袈裟,一串念珠,一柄戒刀。
    他看一眼地上的兩個麻袋。
    “也是時候斷這…。”
    “因果業障。”
    六合戲閣,燈火闌珊。
    “喲,您來了。”
    “公子,稀客喏。這是寧王為您準備的青玉硯台,您收好。“
    來人鞠了一個躬,彎下腰將青玉硯台雙手奉上。
    藍衣人笑了笑,沒有收下硯台。
    他打開手中的黑金折扇,金龍在燭光躍動下熠熠生輝。
    “你們錦衣衛的易容術越發的差了。”
    來人直起腰,笑了笑。
    “公子說的什麼話?我們哪是什麼錦衣衛?不過是個戲班子,糊口飯吃罷了。”
    忽然一陣寒風拂進樓裏,掛在房簷上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風的聲音,很悅耳。”
    “寧王還有用處。”藍衣人輕搖著折扇,“你們何必親自動手?”
    又把折扇收起來,指了指戲台上的人。
    “那把劍可不是普通的劍。”
    “得罪了。”說罷,來人脫開戲服,一身紫錦服流光四溢。他打了個響指,窗門頓時緊閉。
    閣中,八方紅綢朝藍衣人襲來。藍衣人步伐輕盈,徑直躲開紅綢向戲台奔去。
    戲台上的戲子水袖善舞,身段風流。
    “大王爺他本是剛強成性,時常裏忠言語就不肯納聽;怕的是西楚地被人吞並,辜負了十數載英勇威名。”
    那青衣一揮水袖,一邊風流婉轉的水袖纏住了藍衣人的腳。青衣一甩水袖,藍衣人被拉了起來。紅綢又往他的方向襲來,不一會,藍衣人就被倒吊起來。
    “今得了李左車楚國之幸,到後宮與妃子議論出兵。”
    那邊武生邊唱著戲文,長劍直往藍衣人使去。
    青衣抽回水袖,手中雙劍鋒利無比。
    “大王!”
    “妃子!”
    兩人同時襲向藍衣人,劍鋒劃開了風,清脆聲響在閣內回蕩。
    “鴻門宴。。。有意思。”藍衣人低低笑了笑。
    “嘶啦!”
    藍衣人折扇一開,扇骨如劍一般鋒利,輕鬆劃開了紅綢。十方紅綢再次襲來,纏住藍衣人的手。
    “大王,今日回宮,為何這等著惱?”
    那邊青衣身法靈動,踩著一邊紅綢,朝藍衣人襲去。她手中雙劍淩厲無比,似是能切斷世間萬物。
    “妃子哪裏知道,今有劉邦會合諸侯興兵前來,與孤爭戰;又散出許多揭帖,毀謗孤王。你道惱是不惱!”
    武生長劍長嘯於空,同時也往藍衣人襲去。
    “大王就該深溝高壘,等候救兵。不然恐寡不敵眾,反中他人之計。”
    兩人前後夾攻藍衣人,藍衣人不以為然。藍衣人用一麵折扇抵擋住兩人劍鋒,袖中同時射出幾枚利刃,向紫錦服襲去。紫錦服手中操弄著紅綢,借著利刃將紅綢切開了兩半。紅綢雖分兩半,細分出更多出來。紫錦服將兩側紅綢繞起來,藍衣人在中間被紅綢圍住。他輕跳起來,那邊青衣和武生又從背後襲來。
    “想那劉邦反複無常,韓信奸詐。孤此番出兵,定要生擒韓信,滅卻劉邦;方消孤家心頭之恨哪!”
    抓到空隙,武生朝藍衣人空門刺去,藍衣人往後躲避。
    “用兵之道,貴在知己知彼;若以一時氣憤,不能自製,恐漢兵勢眾,韓信多謀,終非大王之福。依臣妾之見,隻宜堅守,不可輕動。大王三思!”
    青衣劍法飄逸,切下了藍衣人的一角衣服。藍衣人往後躲避,武生在藍衣人後麵出現。長劍又急又快,折扇堅不可摧。藍衣人的嘴角勾了勾,從袖中拂出一陣紅色粉末。
    “躲開!”青衣忙向後躲避,武生也踏著紅綢離開。
    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紅,紅粉和紅綢交錯恍惚。粉末在空中燒了起來,掉在紅綢上碎出點點火星。火一點一點侵蝕著紅綢,火光襯著青衣的臉龐更加妖豔,所謂人麵桃花正是如此。
    紫錦衣皺眉,手中靈動的紅綢早已變成了危險的火。藍衣人趁機將窗戶打開,拂身離去。紫錦衣將紅綢甩出窗外,兩束火光交接,如兩條火龍吐焰。火龍在藍衣人後麵緊追不舍,藍衣人停下腳步,調轉方向,麵對著火龍。他緩緩展開黑金折扇,輕輕一扇,扇竟出狂風。狂風將焰火扇回閣內,不一會火龍掉頭,似要將六合戲閣燃燒殆盡。
    “離開。”
    紫錦衣無奈,放下紅綢。
    府衙,燭火跳動。
    薛大人眯著眼睛,眯成一條縫。
    “讓他們跑了?”
    “跑了兩個,一個還在濟世堂。我們把濟世堂給砸了,就是不敢進去。”
    “怎麼不敢進去?你們這麼多人,那可是我的人。你們這樣辦事不力,還想要今年的俸祿嗎?”
    “這。。。。有一人名喚雷風火,那人武功高強,我們打不過他,許多弟兄因此喪命,那可是個閻王爺。再加上那風火堡聽上去大有來頭,我們不敢進去。”
    “那個和尚和道士呢?”
    “下落不明,找不著。”
    “加派人手,我就不信除不掉那個禍害!那邊找那個妖道和魔僧也加派人手,我要三天之內找到!還有,沈小子哪去了?”
    “忱大哥的手被砍下,正在藥園裏。”
    “好哇,他們居然敢把沈小子的手砍了!我讓他們血債血償!來人,發布通緝令!”
    薛大人氣極,將驚堂木一震,燭火顫了兩顫。
    燭火顫動,堂上的明鏡高懸四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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