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安撫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35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司宴握著方向盤,指節因用力而泛,鄒煦陽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刺耳的喇叭聲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快速分析著鄒煦陽可能去的地方。
司宴直接將車開到學校宿舍樓下,甚至沒像往常一樣顧及是否顯眼。他快步上樓,敲響了鄒煦陽以前宿舍的門。
開門的是趙梓航,看到門外麵色陰沉的司宴,嚇了一跳:“司、司宴?你怎麼來了?”
“鄒煦陽在嗎?”司宴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沉。
趙梓航愣了一下,搖頭:“沒啊,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嗎?出什麼事了?”
司宴沒回答,目光掃過宿舍內部,確認鄒煦陽不在,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如果他聯係你們,讓他立刻給我回電話。”
離開宿舍,司宴又驅車在他們常去的地方尋找,卻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夜色漸深,初春的寒風卷著落葉,平添幾分蕭瑟。
他煩躁地扯開領口,第一次為自己的失控感到後悔。再次拿起手機,他撥通了王叔的電話。
“少爺?”
“查一下鄒煦陽的位置。”司宴的聲音冷冽:“還有,他名下那張副卡的消費記錄。”
“是。”
等待回複的每一分鍾都顯得格外漫長。司宴將車停在路邊,熄了火,車內一片死寂。他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腦海裏全是鄒煦陽平時看著他時亮晶晶的眼睛以及剛才淚流滿麵的樣子。不得不承認,鄒煦陽成了他的軟肋,害怕鄒煦陽因為外界的壓力而動搖。正是這份害怕,讓他在憤怒中失去了理智。
很快,王叔回了電話:“少爺,定位顯示鄒煦陽的手機關機前最後信號出現在江邊附近。副卡沒有消費記錄,需要派人過去找嗎?”
“不用,地址發我。”司宴立刻重新發動車子,“我自己去。”
那個江邊離他們的住處不算太遠,夜晚的江風帶著些許寒意,岸邊行人稀疏。司宴放緩車速,銳利的目光掃過堤岸邊的長椅和零星的人影。
終於,在一個相對僻靜的觀景台角落,他看到了那個熟悉又單薄的身影,鄒煦陽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在臂彎裏,單薄的肩膀在寒風中微微發抖。
司宴將車悄無聲息地停在路邊,沒有立刻鳴笛或下車。他就這樣隔著一段距離,在昏暗的車廂裏,靜靜地看著那個身影。
他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腳步聲在寂靜的江邊顯得格外清晰。
鄒煦陽似乎察覺到了有人靠近,但他沒有抬頭,隻是把臉埋得更深,身體不易察覺地瑟縮了一下。
司宴在他麵前停下腳步,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部分吹向他的冷風。他沒有立刻說話,隻是沉默地站著,目光落在鄒煦陽微微顫抖的肩膀上。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鄒煦陽以為對方隻是路過時,一件帶著體溫和熟悉冷冽氣息的外套,輕輕地披在了他身上,將他整個人裹住。
鄒煦陽渾身一僵,猛地抬起頭。
淚眼朦朧中,他看到了司宴那張依舊沒什麼表情,卻不再冰冷駭人的臉。司宴就站在他麵前,微微蹙著眉,深邃的目光複雜地落在他布滿淚痕的臉上。
司宴垂眸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眉頭緊蹙,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緩和:“穿這麼少,是想凍死自己?”
鄒煦陽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眼淚卻先一步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比剛才流得更,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看到他哭,司宴的眉頭皺得更緊。他伸出手,動作有些僵硬,卻異常輕柔地用指腹擦去他臉上的淚痕。
“別哭了。”他的聲音低沉,有些無奈的說:“是我不好。”
這簡單的幾個字,讓鄒煦陽的哭聲頓了一下,他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怔怔地看著司宴。
司宴避俯身將他連人帶大衣一起打橫抱了起來。鄒煦陽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回家。”司宴抱著他,穩步朝公園外走去。
鄒煦陽的委屈再次湧上心頭,他紅著眼睛瞪向司宴,聲音還帶著哭腔:“回去?回哪裏去?你不是讓我滾嗎?”
司宴撇撇嘴:“是我錯了還不行。”
“那…那你以後不準凶我。”
司宴瞥了一眼懷裏的他:“我盡量。”
鄒煦陽憤憤不平的說道:“你不講理。”
司宴沒有反駁,隻是唇角微勾,穩步走向車子。將鄒煦陽安頓在副駕駛,係好安全帶,然後才繞回駕駛座。
車子平穩地駛離江邊,彙入夜晚的車流。兩人一時無話,車內隻有引擎低沉的轟鳴和空調細微的風聲。
車內一片寂靜,隻有引擎的低鳴和空調的細微風聲。鄒煦陽裹著司宴的外套,狂跳的心漸漸平複。他偷偷側目,看著司宴專注開車的側臉。委屈過後,是深深的後怕。
等紅燈時,司宴側頭看了他一眼,隨手調高了空調溫度。這個細微的舉動讓鄒煦陽的心徹底軟化,他悄悄伸手,覆上司宴放在檔位杆上的手。
司宴的手指微動,翻轉手腕將他牢牢握住。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牽著手,直到車子駛入車庫。
回到家,司宴直接牽著鄒煦陽上了二樓臥室。
“去洗澡。”他鬆開鄒煦陽的手,語氣恢複了以往的平淡。
鄒煦陽乖乖地拿了睡衣走進浴室。溫熱的水流衝刷著身體,也衝走了一身的疲憊,等鄒煦陽洗完出來,司宴正靠在床頭,目光落在門口。
見他出來,便招了招手讓他過來,鄒煦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司宴拉過他的手,仔細檢查手腕上那圈淡淡的紅痕,眉頭微蹙,然後起身,去拿來了醫藥箱。
他沉默而輕柔地為鄒煦陽塗抹藥膏。
鄒煦陽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鼻子又開始發酸。
處理完後收好藥箱,司宴才轉身去浴室洗澡,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鄒煦陽坐在床邊,他看著手腕上那圈被細心塗抹了藥膏的紅痕,心裏的委屈頓時煙消雲散。
沒過多久,水聲停了。司宴穿著睡衣走出來,關掉了大燈,隻留了一盞床頭燈。
“睡覺。”他躺下,聲音在黑暗中傳來。
鄒煦陽在他身邊躺下,依舊保持著一點距離。黑暗中,他感覺到司宴的手臂伸了過來,將他攬了過去,讓他靠在自己懷裏。
鄒煦陽僵硬了一瞬,隨即慢慢放鬆下來,將臉埋進他溫熱的胸膛,嗅著那令人安心的熟悉氣息。
“司宴……”他低低喚了一聲。
“嗯。”司宴低低地應了一聲,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司宴,我害怕…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鄒煦陽悶悶地說。
“不會。”
司宴沉默了幾秒,他低下頭,下巴輕輕蹭了蹭鄒煦陽柔軟的發頂。
簡單的兩字瞬間驅散了鄒煦陽心中最後的不安和陰霾,他在司宴懷裏輕輕蹭了蹭。
司宴任由他抱著,一隻手在他後背輕輕拍撫,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逐漸平穩,他才低聲問:“困了?”
鄒煦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其實身體很疲憊,但還貪戀著這份溫暖和安寧。
司宴沒再說什麼,隻是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靠得更舒服,然後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睡吧。”
黑暗中,兩人相擁而臥。鄒煦陽聽著司宴沉穩的心跳聲中意識漸模糊,迷迷糊糊地嘟囔一聲:“晚安。”
司宴聽著懷中人變得均勻綿長的呼吸,低頭在他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他低聲說,也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