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始，司宴一走入校園立馬吸引無數女生的目光，她們三三兩兩結伴而行。
    鄒煦陽看見司宴，撇了撇嘴，心裏又有些傲嬌。
    一個女生鼓起勇氣走到司宴麵前，紅著臉說：“你好，同學，我是計算機係的陶雨然，可以加個好友嗎？”
    司宴皺了皺眉：“不可以。”
    說完便繞開她走到鄒煦陽麵前，對著他說：“看屁，走啦。”
    “哦。”鄒煦陽努力壓下想要上揚的嘴角，跟上司宴的腳步。
    “喂，司宴。”鄒煦陽快走兩步，與他並肩，用手肘輕輕碰了碰他：“人家好歹是個女孩子，你就不能稍微委婉一點？”
    司宴目視前方，側臉線條冷硬，連個眼神都沒給他：“麻煩。”
    鄒煦陽繼續問道：“那你對我怎麼不覺得麻煩？”
    司宴終於側過頭，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心裏沒點數？”
    鄒煦陽被他噎了一下：“你怎麼能這樣？”
    他輕哼了一聲，轉回頭，沒回答這個蠢問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廢話真多。”
    鄒煦陽被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嘟囔：“嫌我廢話多你還聽。”
    司宴腳步未停，像是沒聽見，又像是懶得理他。
    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初秋的陽光透過已經開始泛黃的樹葉，灑下斑駁的光點。
    鄒煦陽偷偷瞄了一眼司宴冷峻的側臉，心裏那點小得意又開始冒泡，他清了清嗓子說：“唉，某些人啊，在學校裏這麼受歡迎，我這個當朋友的壓力很大啊。”
    司宴終於瞥了他一眼：“壓力大可以離遠點。”
    “嘿！你這人！”鄒煦陽被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氣笑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胳膊：“拔雕無情是吧？用不著我了就讓我離遠點？”
    司宴被他捶了一下，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道：“聒噪。”
    鄒煦陽正要繼續據理力爭，司宴卻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正好走到一個便利店門口。
    “等著。”司宴丟下兩個字，便轉身走進了便利店。
    鄒煦陽愣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有點摸不著頭腦。沒過兩分鍾，司宴就出來了，手裏拿著兩瓶水。
    他把那瓶水遞到鄒煦陽麵前。
    “謝謝。”鄒煦陽接過還帶著涼意的水瓶，心裏的那點小情緒瞬間被撫平了，甚至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他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滋潤了有些發幹的喉嚨，也讓他躁動的心安靜了不少。
    司宴自己也打開水喝了一口，然後看向他：“還廢話？”
    鄒煦陽連忙搖頭，臉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不廢了不廢了，司宴你最好了！”
    司宴對於他這種毫無原則的變臉似乎早已習慣，抬了抬下巴，示意繼續走。
    鄒煦陽乖乖跟上，一邊小口喝著水，一邊時不時偷看司宴。陽光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跳躍，明明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模樣，鄒煦陽卻覺得怎麼看怎麼順眼。
    “上午什麼課？”司宴隨口問道，語氣依舊沒什麼起伏。
    “嗯……宏觀經濟學和高等數學。”鄒煦陽掰著手指頭數，眉頭微微皺起：“高數有點難，我上次作業還有兩道題沒搞懂……”
    “哪兩道？”司宴問。
    鄒煦陽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主動問這個，連忙從背包裏翻出皺巴巴的作業紙，指著上麵兩個的題目：“就這兩個，卡了半天了。”
    司宴接過掃了一眼，腳步放慢了些。他沒說話，但從褲袋裏抽出筆，在空白處，唰唰地寫下了幾行簡潔的公式和關鍵步驟。
    “思路。”他把紙筆塞回鄒煦陽手裏。
    鄒煦陽如獲至寶，捧著那本的書，眼睛都快黏上去了，嘴裏念念有詞地琢磨著。
    司宴看著他這副專注又有點傻氣的樣子，幾不可察地牽了下嘴角。
    “走了，上課。”他出聲打斷鄒煦陽的沉思。
    “哦哦，好！”鄒煦陽小心翼翼地把草稿紙折好收起來，快步跟上。
    鄒煦陽差點一頭撞上突然在教學樓門口停下腳步的司宴。
    “看路。”司宴伸手抵住他額頭，嫌棄地把他推開一點。
    “哦！”鄒煦陽這才完全回神，揉了揉額頭，嘿嘿笑了兩聲：“你那幾步寫得真夠清楚的，我感覺我快懂了。”
    司宴沒理他的馬屁，徑直走進教學樓。他們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坐了不少人。司宴一出現，自然又吸引了不少目光，其中不乏大膽和好奇的，他視若無睹，徑直走向後排靠窗的位置，那是他們習慣坐的地方。
    鄒煦陽在他旁邊坐下，拿出課本和筆記，終於忍不住湊過去小聲說：“你看，好多人在看你。”
    司宴翻開書，頭也沒抬：“你很閑？”
    鄒煦陽強詞奪理：“我這是在幫你觀察敵情！萬一又有不怕死的過來要聯係方式呢？”
    “那你擋著。”司宴輕飄飄地說。
    鄒煦陽一噎，想象了一下自己像個門神一樣擋在司宴麵前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滑稽，他摸了摸鼻子，撇了撇嘴：“我才不幹，我又不是你的擋箭牌。”
    話是這麼說，但當真有女生借著問問題的名義，試圖靠近司宴，眼神不住地往他身上瞟時，鄒煦陽還是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把司宴那邊的視線擋了大半，拿出十二萬分的熱情對那女生說：“同學，什麼問題？說不定我也會呢？”
    女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積極弄得有些尷尬，支吾了兩句就走了。
    鄒煦陽鬆了口氣，一轉頭，就對上司宴帶著些許玩味的目光：“還說不幹？”
    他臉一熱，梗著脖子道：“我這是樂於助人！”
    課間休息時，司宴出去接電話，鄒煦陽正對著筆記發呆，旁邊座位坐下來一個人。
    “嘿，鄒煦陽，跟司大學神一起上課，壓力大不大？”是同班的一個男生，帶著點調侃問道。
    鄒煦陽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表麵上卻故作輕鬆：“有什麼壓力？他學他的，我學我的。”
    “得了吧，誰不知道司宴那生人勿近的勁兒，也就你能跟他走得近。”
    男生壓低聲音，湊近問：“哎，說實話，他怎麼就對你不一樣啊？你倆是不是……”
    鄒煦陽打斷他，耳根有點發熱，“我們就是朋友，他那人就是麵冷心熱…”
    男生將信將疑地笑了笑，沒再追問。
    這時司宴回來了，那男生立刻噤聲，打了個哈哈就溜回了自己座位。
    司宴坐下，看了眼神飄忽的鄒煦陽：“又怎麼了？”
    “沒、沒什麼！”鄒煦陽連忙搖頭，抓起水杯猛灌了一口，結果嗆得直咳嗽。
    司宴皺了眉，伸手在他背上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慢點。”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他眼睛濕漉漉地看向司宴，帶著點委屈和後怕：“差點成為第一個被水嗆死的大學生。”
    司宴收回手，語氣平淡：“那倒是能上新聞了。”
    鄒煦陽：“……”
    接下來的高數課，鄒煦陽打起十二分精神，遇到新的難點，他下意識就想用筆戳戳旁邊的司宴，一轉頭，卻發現司宴無聊的轉著筆。
    鄒煦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問：“這個地方……為什麼用這個定理？”
    司宴瞥了他一眼，在鄒煦陽的草稿本上寫寫了起來，低沉的聲音在嘈雜的課間背景音裏顯得格外清晰：“這裏，條件反射，聯係起來。”
    鄒煦陽用力點頭：“懂了！”
    “嗯。”繼續轉他的筆。
    下課鈴響，司宴利落地收拾好東西站起身。
    “走了。”
    鄒煦陽趕緊把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快步跟上。
    “司宴，中午吃什麼？食堂新開了個窗口，聽說味道不錯……”
    “隨便。”
    “別隨便啊，你說吃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