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宴先醒了過來，懷裏的鄒煦陽還睡得香甜，臉頰壓在他胸口，呼吸均勻溫熱。眼神暗了暗，低頭輕輕吻了吻鄒煦陽的額頭，搭在他腰間的手開始不規矩地遊移。
    鄒煦陽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哼唧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往司宴懷裏更深地埋了埋。這無意識的動作徹底點燃了司宴晨間的欲念。他低下頭，含住鄒煦陽的耳垂，用牙齒不輕不重地磨蹭，手已經探進他的睡衣下擺，撫上光滑的背脊。
    “嗯……司宴……”鄒煦陽終於被弄醒，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和一絲被撩撥後的軟糯。他睜開眼，對上司宴近在咫尺的目光，瞬間清醒了大半，臉頰緋紅。
    司宴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低頭吻住了他的唇，鄒煦陽生澀地回應著，空氣迅速升溫，睡衣紐扣被輕易地解開……
    事後，兩人一起洗完澡換好衣服，司宴說道：“收拾一下，出門。”
    鄒煦陽好奇的問：“去哪？”
    “吃飯，順便帶你去見幾個人”
    司宴驅車帶著鄒煦陽來到一家市中心頂層的高級會員製餐廳。電梯直達，門一開，靜謐奢華的氣息撲麵而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全景。
    侍者恭敬地將他們引至一個私密的包間。
    推開厚重的大門，裏麵已經坐了三個風格各異的男人，見他們進來，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司宴牽著鄒煦陽的手上。
    坐在沙發正中間，穿著黑色襯衫，袖口隨意挽起，眉宇間帶著幾分野性難馴的男人率先開口，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秦野開口道：“宴，遲到，這可不像你。”
    “堵車。”司宴麵不改色的回應，帶著鄒煦陽在主位坐下，手自然地搭在他的椅背上。
    坐在秦野右側，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考究西裝，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男人推了推眼鏡，陸子昂也跟著溫和地笑道：“宴，不介紹一下這位？”
    “鄒煦陽。”司宴言簡意賅，然後依次介紹三人，“秦野，陸子昂，傅斯年。”
    鄒煦陽連忙微微頷首：“你們好。”
    最後那位靠在窗邊，穿著簡約但質感極佳的深灰色衣服的傅斯年，隻是朝鄒煦陽輕輕舉了下手中的酒杯，算是打過招呼。
    秦野身體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發問：“宴，這是戀人？”他語氣裏的調侃意味明顯。
    “不然呢。”
    秦野繼續調侃道：“口味什麼時候這麼重了？”
    司宴隻是無所謂聳聳肩。
    秦野湊近司宴：“可以啊司宴，不聲不響搞這麼大新聞，怪不得最近叫你出來都推三阻四的。”
    陸子昂適時打圓場，笑著招呼侍者開始點餐：“行了，人都齊了，先點餐吧。煦陽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別客氣，司宴請客。”
    他熟練地切換了話題，緩解了鄒煦陽的尷尬。
    氣氛漸漸活躍起來。
    餐後，侍者撤下餐具，換上精致的茶點和紅酒。
    秦野晃著酒杯，看向司宴，語氣認真了些：“宴，認真的了？”
    司宴沒有直接回答，一切盡在不言中。
    陸子昂了然一笑，舉杯：“那就恭喜了，到時喝喜酒的時候可別忘了兄弟們。”
    傅斯年也再次舉杯示意。
    秦野挑了挑眉，最終也笑著舉起了杯：“行吧，總算有個能收了你的人。”
    傅斯年開口：“宴，那你有什麼打算？”
    包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連玩世不恭的秦野也收斂了神色，看向司宴，這確實是個無法回避的核心問題。
    司宴神色未變，依舊是那副冷峻的模樣，隻是端起麵前的酒杯，輕輕晃了晃裏麵暗紅色的液體，說道：“我的事，自己決定，他們遲早會知道，也會接受。”
    他沒有給出具體的計劃，但話語裏的篤定和強勢，讓在座幾人都明白，他已經做好了麵對一切的準備。
    陸子昂推了推眼鏡，笑著打圓場，語氣卻帶著幾分認真：“伯父伯母那邊，需要幫忙的話，隨時開口。”
    他們這個圈子，家族聯姻、利益結合是常態，司宴選擇了一條不同的路，更何況是出櫃，必然會遇到阻力，但作為兄弟，支持是毋庸置疑的。
    秦野嗤笑一聲，帶著點幸災樂禍：“嘖，你爸媽那邊怕是有得鬧了，要唱黑臉的時候，算我一個。”
    傅斯年沉默了一會：“能瞞還是先瞞著，畢竟你們還是學生。”
    聚會散場時，司宴牽著鄒煦陽走在最後。秦野拍了拍司宴的肩膀，湊近低聲笑道：“行了，人我們見過了，就不耽誤你們二人世界了。”
    說完，便和陸子昂、傅斯年先行離開了。
    司宴為鄒煦陽拉開車門，看著他坐進副駕，自己才繞到駕駛座，車門關上，將外界的一切喧囂隔絕。
    車內隻剩下彼此清淺的呼吸聲。司宴沒有立刻發動引擎，他側過身，深邃的目光落在鄒煦陽臉上，剛才在包間裏麵對兄弟們的從容冷峻已然褪去，取而代之隻對戀人才會流露的專注。
    司宴眼神柔和了一瞬。他伸出手輕撫鄒煦陽的臉頰：“不用想太多，有我在。”
    鄒煦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主動傾身吻上司宴的唇瓣。這個主動的吻顯然取悅了司宴。他眼神一暗，扣住鄒煦陽的後頸，加深了這個吻，這個吻纏綿而溫柔。
    一吻結束，鄒煦陽氣息微喘，紅著臉。司宴這才滿意地坐直身體，熟練地啟動車子。流暢的跑車地駛入車流。
    “司宴。”
    “嗯？”
    鄒煦陽終於問出一直以來最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和我在一起？”
    “我為什麼不會跟你在一起？”
    “那你喜歡我什麼？”
    司宴專注開著車：“不知道。”
    “……”
    司宴看了一眼鄒煦陽失落的樣子，說道：“鄒煦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來那麼多為什麼。”
    鄒煦陽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安全帶，小聲嘟囔：“可是……我就是想知道嘛……”
    恰逢紅燈，車子緩緩停下。司宴轉過頭，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鄒煦陽低垂的側臉上。
    “如果非要一個理由，”司宴開口，聲音在車廂裏低沉而清晰：“大概是因為，隻有在你身邊，我才會覺得”這樣也行”。”
    這話沒頭沒尾，甚至算不上是情話，卻讓鄒煦陽的心猛地一跳。
    綠燈亮起，司宴重新驅車前行。
    他悄悄側過頭，看著司宴冷峻的側臉輪廓。鄒煦陽的嘴角慢慢揚起一個弧度，心裏那點小糾結瞬間煙消雲散。
    他伸出手，輕輕覆在司宴放在檔位杆的手背上。
    司宴的手指微微一動，沒有躲開，反而翻轉手腕，將他的手牢牢握在了掌心。
    溫暖而有力的觸感傳來，鄒煦陽安心地靠回椅背，不需要再問了，答案早已在點點滴滴的相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