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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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老師站在人群之中,雖曆經風雨,卻依舊帶著一股沉穩與大氣。他聽到這消息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但隨即,腦海中又浮現出之前那令人費解的一幕。他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那其中的緣由。猶豫了片刻,他邁開腳步,緩緩走到一旁。
此時,張雲雷的父親正一臉焦急又帶著幾分疲憊地站在那裏,眼神不時望向搶救室的方向,仿佛這樣就能透過那扇緊閉的門,看到裏麵的情況。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幾縷白發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臉上寫滿了擔憂與憔悴。
郭老師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動作帶著一種兄弟間的親近與安慰。張雲雷的父親轉過頭來,看到是郭老師,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微微點了點頭。
郭老師微微俯下身,湊近張雲雷父親的耳邊,壓低聲音,帶著一絲調侃又略帶疑惑地說道:“你看小辮這,上救護車還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他的語氣中,既有對張雲雷這一意外舉動的好奇,又帶著一種長輩對晚輩的關切。那聲音,雖輕,卻清晰地傳進了張雲雷父親的耳中。
張雲雷父親聽後,先是一愣,眼中滿是驚訝,那表情仿佛在問“還有這事?”。隨即,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略帶無奈又欣慰的笑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不過能抓著人家姑娘的手,說不定啊,是老天爺給他安排的緣分呢。”
兩人正說著,三哥風風火火地湊了過來,眼睛裏閃著光,低聲說道:“師父,叔,我剛才跟那姑娘聊了幾句,人家姑娘特實在,說當時就是看小辮兒摔得厲害,周圍人都懵了,她想著能幫一把是一把,壓根沒多想。”
張雲雷父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姑娘心地倒是善良,可小辮兒這舉動,還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啊。”
”當年我摔斷腿那會兒”張父突然開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您還記得嗎?在天津醫院躺了三個月,硬是沒讓家裏人告訴您。”他自嘲地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裏盛著未說出口的感慨,”這小子倒好,直接從南京摔下來,還摔出個...”
”姻緣”二字卡在郭老師喉嚨裏,化作一聲意味深長的輕咳。他望向走廊另一端,那個把十八子手串送給護士的姑娘正蜷在塑料椅上打盹,發梢隨著呼吸輕輕起伏,像是被春風拂動的柳枝。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雨絲打在玻璃上蜿蜒成淚痕般的軌跡。郭老師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自己抱著高燒的大林在急診室前轉圈,而此刻的場景竟與記憶中的畫麵奇妙重疊——隻是這次,守候的人變成了更多。
“老張”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抑製的激動,搭在故友肩膀上的手不自覺地又加重了幾分力道,那力道好似要將兩人二十年來的風風雨雨、點點滴滴都通過這緊實的接觸傳遞過去。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關節處也凸顯出來,仿佛在訴說著這份交情的厚重。肩膀上傳來的力度,宛如洶湧的潮水,帶著歲月沉澱下的深厚情誼在兩人之間湧動、翻騰。
他微微側過頭,嘴巴湊近故友的耳邊,壓低聲音,那聲音裏帶著幾分神秘又略帶戲謔的意味,說道:“等那小子醒了,咱們得好好問問……小辮對人家姑娘什麼想法。”說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那笑容裏藏著對晚輩感情生活的好奇與關切,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揭開這層神秘的麵紗。
然而,話未說完,仿佛是命運特意安排的一場插曲,搶救室的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那聲音,在這原本安靜卻又暗流湧動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仿佛一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緊接著,一個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那身影挺拔而自信,宛如一棵在風雨中屹立不倒的青鬆。他的臉上帶著如春風拂過湖麵般的溫和與舒緩,眼神中透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他微微抬起頭,目光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清了清嗓子,用那溫和而清晰的聲音說道:“病人已經脫離危險,轉入icu病房觀察了。”
眾人一聽,緊繃的神經瞬間鬆了下來。老張激動得眼眶都紅了,他一把抓住醫生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太感謝您了,醫生,您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呐!”醫生微笑著擺擺手:“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病人現在還很虛弱,需要安靜休養,你們探視的時候別太吵。”
大家紛紛點頭,這時三哥自告奮勇:“我去病房守著小辮兒,有啥情況我第一時間通知大家。”說著,他便跟著護士朝病房走去。
醫院那冰冷的白色牆壁,像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搶救室內外隔成了兩個世界。外麵,老張和郭老師並肩站著,彼此對視一眼,那眼神裏滿是擔憂與焦慮,仿佛有一團亂麻在心中糾纏。郭老師輕輕拍了拍老張的背,那動作帶著幾分安撫,像是冬日裏的一縷暖陽,試圖驅散老張心中的陰霾。“老張,咱也別幹等著了,這幹著急也不是個事兒。去外麵抽根煙,順便商量商量等小辮兒醒了咋問這事兒。”
兩人如同兩隻逃離牢籠的鳥兒,匆匆來到了醫院外麵的花園。花園裏,花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也在為小辮兒的遭遇而歎息。他們找了個角落站定,各自從兜裏掏出煙來,點上。老張深吸一口,那煙瞬間在他口中燃燒起來,仿佛要將他心中的煩惱一並點燃。他緩緩吐出煙圈,那煙圈在空氣中嫋嫋上升,漸漸消散,就像他心中的疑慮,揮之不去。“老郭啊,你說小辮兒咋就突然摔下來了,這事兒來得也太突然了,就像一場暴風雨,毫無征兆。而且他還抓著人家姑娘的手不放,這事兒透著股子蹊蹺,你說會不會有啥隱情啊?”
郭老師彈了彈煙灰,那煙灰如同飄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地上。他若有所思地說:“我也覺著奇怪,這事兒就像一團迷霧,讓人看不清真相。不過那姑娘看著是個實在人,眼神裏透著股子真誠,應該沒啥壞心思。等小辮兒醒了,咱好好問問,說不定這裏頭有啥咱們不知道的故事呢。就像一本沒翻開的書,隻有翻開了,才能知道裏麵的內容。”
說到這兒,郭老師的語氣裏多了幾分調侃,那微微上揚的語調仿佛帶著一絲看好戲的意味,“我看那個姑娘年紀不大,但是渾身上下全是名牌,那衣服、包包,裁剪精致、款式新穎,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估計家世不錯。說不定啊,小辮兒這是因禍得福,要是能和這姑娘有點啥浪漫故事,那也是一段佳話。不過這事兒還得看小辮兒自己的意思,咱也不能瞎操心,感情的事兒得兩情相悅才行。”
老張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容裏帶著幾分對郭老師調侃的無奈,又有著對張雲雷事情的關切,“你這老郭,都這時候了還想著這些。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等小辮兒醒了,一切就都清楚了。現在咱們就別在這兒瞎猜了,還是盼著小辮兒能快點醒過來吧,這孩子遭了這麼大罪,可不能再有啥閃失了。”兩人又抽了幾口煙,那煙霧在空氣中繚繞,仿佛也帶著他們的擔憂和期待。隨後,他們便掐滅了煙頭,帶著滿心的期待,重新回到了醫院,在病房外靜靜地等待著小辮兒醒來的那一刻。
這時,九熙一臉神秘地湊近郭老師,那眼神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要分享一個驚天大秘密似的。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就像怕驚擾了周圍的空氣,生怕被旁人聽到:“師父,您知道嗎?那姑娘的家世可真是不一般啊!您看看她身上穿的,那可都是香奈兒的衣服啊,這牌子您應該知道吧,在時尚界那可是響當當的存在,可名貴著呢!每一件衣服都像是藝術品,從麵料到設計,都透露著奢華和精致。還有她背著的那個背包,更是愛馬仕的呢!這愛馬仕的包,那價格可真是讓人咋舌啊,一個包都能頂上普通人好幾年的收入了。”
郭老師聽著九熙的描述,心中不禁暗暗感歎。他畢竟是經曆過風風雨雨的人,對於九熙話裏的未盡之意,自然是心知肚明。他心裏很清楚,張雲雷和那位姑娘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就像兩條不同軌道上的列車,想要交彙並非易事。
郭老師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那眉頭就像兩座小山丘,壓著他的思緒。過了一會兒,他輕輕拍了拍九熙的肩膀,那動作帶著長輩的慈愛和教導,語重心長地說:“九熙啊,感情的事兒可不能隻看家世啊。小辮這孩子重情重義,他抓著人家姑娘的手,說不定真的是有緣分呢。緣分這東西很奇妙,有時候它不講道理,也不看身份地位。咱們先別瞎琢磨,等小辮醒了,聽聽他自己怎麼說吧,畢竟感情是他自己的事兒。”
當醫院花園的夜燈緩緩亮起,昏黃的光線逐漸驅散了暮色的籠罩,整個花園都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暖色調。在這靜謐的氛圍中,郭老師手中的煙頭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時隱時現。
他的目光落在九熙身上那件格外耀眼的Gucci虎頭衛衣上,嘴角忽然泛起一絲笑意。這件衛衣的設計獨特,虎頭圖案栩栩如生,仿佛要從衣服上躍然而出。郭老師調侃道:“你這小子,這件衣服可真是夠紮眼的啊!還有你這雙鞋,估計夠普通人家過上半年的生活了吧?”
九熙聽到師父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他腳上穿著一雙AJ1的芝加哥配色運動鞋,鞋麵上的紅色和黑色交相輝映,在石階上投下了一道誇張的影子。這雙鞋不僅顏色鮮豔,而且款式經典,是許多年輕人夢寐以求的潮流單品。
九熙對郭老師說:“師父,那姑娘的包,那可是真正的奢侈品啊!光是配貨的錢,都夠買一輛小汽車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包扣的形狀,似乎對那個包的價值深有體會。
然而,郭老師並沒有像九熙期望的那樣表現出驚訝或者羨慕,他隻是淡淡地彈了彈煙灰,動作間帶著相聲演員特有的節奏感。煙灰如流星般墜落,其中幾顆火星濺到了老張的定製皮鞋上,嚇得老張猛地往後退了半步。
“師父!”九熙突然壓低聲音,像是怕被人聽見似的,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您說這姑娘要是……”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還是鼓起勇氣做了個牽手的動作,“小辮兒那性子,怕是要被人說吃軟飯啊……”
九熙的話還沒說完,郭老師就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突兀,甚至驚飛了枝頭的夜鶯。郭老師笑著搖了搖頭,仿佛九熙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二十年前,也有人這麼說我啊。”郭老師感慨地說道,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低沉而有磁性,“那時候,我剛和你師娘在一起,有人就說我是靠媳婦的家底起家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彈了彈手中的煙頭,那煙頭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橙紅的弧線,如同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可是現在呢?”郭老師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德雲社的牌子,是金子打的,還是汗水浸的?”他的問題像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九熙的心上,讓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正說著,病房裏傳來消息,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了眾人的期待。張雲雷有了蘇醒的跡象,那消息讓原本安靜等待的眾人瞬間精神一振。眾人趕忙圍了過去,就像一群等待歸巢的鳥兒,眼神裏滿是關切和期待。
張雲雷緩緩睜開眼睛,那眼神還有些迷離,就像蒙著一層薄霧。他的手在病床上摸索著,就像在尋找一件丟失已久的寶貝,嘴裏喃喃道:“馨瀾……”那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渴望。
張雲雷的父親趕緊湊上前,那動作帶著一個父親對兒子深深的愛,輕聲問:“小辮兒,你說的馨瀾是誰啊?”
張雲雷的意識漸漸清醒,就像一場迷霧漸漸散去。他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就像天邊的晚霞,他猶豫了一下,說道:“爸,就是救我的那個姑娘馨瀾,我當時摔下去,迷迷糊糊就感覺她在我身邊,她的手很溫暖,我不想鬆開她的手……”
郭老師和老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欣慰。那欣慰就像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他們的心。郭老師笑著說:“小辮兒,等你身體好了,好好去謝謝人家姑娘。至於以後的事兒,順其自然就好,緣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張雲雷點了點頭,眼神裏滿是堅定,就像一顆閃耀的星星,照亮了他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