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血色紙條:陳靜的死亡訊息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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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鋒把手機放回口袋,指節還在發緊。指揮車裏的對講機突然響了,值班員的聲音壓得很低:“陳隊,鴻海物流倉庫發現一具女屍,初步確認是王浩的秘書,陳靜。”
    林悅正從副駕抬頭,手套還沒摘下來。趙大川靠在車門邊,吊著的右臂剛包紮完,聽見名字立刻站直了。
    “紙條。”陳鋒說。
    “什麼?”
    “她身上一定有紙條。”
    沒人問他是怎麼知道的。林悅推門下車,趙大川緊跟在後。陳鋒沒再說話,發動車子直奔倉庫。
    現場已經被臨時封鎖,外圍隻停著一輛巡邏車。門口的保安說發現屍體的是夜班搬運工,人已經被帶到旁邊辦公室等著。陳鋒沒進屋,徑直走向倉庫深處。燈光昏黃,切割機靜默地立在角落,油汙地麵反射出冷光。
    陳靜仰麵倒在離設備不到兩米的地方,眼睛閉著,右手蜷在胸口。林悅蹲下時,第一反應是檢查頸動脈,隨後目光落在她外衣口袋邊緣露出的一角紅紙上。
    她沒直接掏,而是用鑷子輕輕掀開衣料。紙條被血浸透大半,字跡歪斜,隻寫了一個名字——**陳鋒**。
    趙大川在旁邊拍照,鏡頭掃過屍體周圍。陳鋒盯著那台切割機,幾步走過去,伸手摸了下開關外殼。灰塵積得均勻,沒有近期開啟的痕跡。
    “封了。”他對趙大川說,“這機器誰碰都算破壞現場。”
    趙大川點頭,立刻拉起警戒帶。林悅取下紙條,放進證物袋時發現邊緣有焦痕,像是被火燎過一角。
    “不是打印的,”她說,“是死前寫的。筆跡抖得厲害,但用力很深,應該是右手寫的。”
    陳鋒看了眼陳靜的右手。掌心朝上,皮膚泛白,但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片暗紅。
    “燙的。”林悅已經戴上手套去觸碰,“二度,邊緣發皺,形狀是弧形。”
    “咖啡機。”陳鋒說。
    “王浩辦公室那個老式手壓咖啡機,手柄就是這種弧度。”林悅抬頭,“她去過他辦公室。”
    趙大川翻了下陳靜的手包,掏出半截燒剩的便簽紙,和紙條用的是同款。背麵有炭化的痕跡,像是點過火又掐滅了。
    “寫完怕被人發現,想燒掉。”趙大川說,“但來不及。”
    陳鋒掏出手機,撥通周明。
    “查陳靜手機最後信號。”
    “已經關機了,”周明聲音從聽筒裏傳來,“但基站記錄顯示,最後一次連接在市局對麵的網吧後巷,時間是昨晚十一點十七分。”
    “十一點下班,家屬說她沒回家。”林悅站起身,“中間三個多小時,她去了那裏。”
    “不是偶然。”陳鋒說,“她特意去的。”
    對講機響了,是外圍警員:“陳隊,監控調不出來,係統顯示前二十四小時遠程離線。”
    “被人關了。”趙大川低聲。
    陳鋒沒接話,低頭看陳靜的臉。她嘴唇幹裂,眼角有輕微擦傷,像是摔倒時蹭到地麵。指甲縫裏有黑色粉末,林悅取樣時聞了下。
    “咖啡豆研磨粉,”她說,“王浩專用的那款,市麵上買不到。”
    “她不僅去了辦公室,”陳鋒說,“還碰了他的東西。”
    “為什麼?”趙大川問,“一個秘書,偷偷進上司辦公室,留字條,燒紙,然後跑到網吧?”
    沒人回答。林悅把屍體翻側,檢查後背衣物是否有拖拽痕跡。趙大川則帶著人去查倉庫所有出入口的門鎖狀態。
    陳鋒站在原地,目光掃過四周。牆上有一排掛鉤,其中一個空著,鐵鉤邊緣有新鮮劃痕。他蹲下,從地麵撿起一小塊塑料片,是門禁卡套的殘角,顏色和陳靜包裏那張卡一致。
    “她刷卡進來,”他說,“被人引來的。”
    林悅走過來,手裏拿著剛拍的照片:“掌心燙傷的形態很特別,不是一次燙的。邊緣有重複疊加的褶皺,說明她握了不止一次,而且每次都在忍痛。”
    “逼她進去的。”陳鋒說,“王浩讓她泡咖啡,但她不想碰那個手柄。”
    “為什麼?”林悅問。
    “她知道什麼。”
    周明的電話打回來時,陳鋒正盯著切割機的油管。油漬從接口處滲出一灘,在燈光下泛著暗光。
    “查到了,”周明說,“陳靜死前四十分鍾,打過一個電話,號碼是網吧前台。”
    “網吧不登記來電。”陳鋒說。
    “對,但係統會記錄未接來電。她隻響了三聲就掛,不是打錯。”
    “是暗號。”林悅說,“她在通知誰。”
    “鴨舌帽的人。”趙大川從門口走過來,手裏拿著監控截圖打印件,“巷口便利店的攝像頭拍到她,晚上十一點二十,和一個穿深色衝鋒衣的男人說話。他背著電腦包,左手袖口露了一截舊製服袖標。”
    陳鋒接過照片。男人低著頭,帽簷壓得很低,但左手腕處那道深藍布料看得清楚——和市局五年前配發的執勤服一樣。
    “不是現役。”趙大川說,“是舊款,早就停用了。”
    “能穿這個的,”林悅低聲,“隻有內部人。”
    陳鋒盯著照片,手指在袖標位置劃過。昨天那件老周的警服,也帶著同樣的布料殘留。
    “她聯係了這個人,”他說,“然後被人殺了,把我的名字寫在紙條上,放回她口袋。”
    “栽贓。”趙大川說。
    “不光是栽贓。”林悅搖頭,“紙條是她自己寫的。她臨死前寫的。她想傳遞信息,但被人打斷了。”
    “信息是什麼?”趙大川問。
    “是我的名字。”陳鋒說,“她為什麼要寫我?”
    沒人說話。周明的聲音又從手機裏傳出:“陳隊,我剛恢複她手機的通話記錄,那個網吧電話,是她今天唯一打出去的非緊急聯係。”
    “之前呢?”
    “全是工作通話,到晚上八點四十分,打卡下班。”
    “三個小時空白。”林悅說,“她沒回家,沒去常去的地方,直接去了王浩辦公室,然後去網吧。”
    “她拿到了什麼。”陳鋒說,“所以王浩讓她去泡咖啡,試探她。”
    “燙傷是反抗。”林悅說,“她不願意碰那個手柄,但還是被逼著做了。”
    “咖啡機有問題。”陳鋒說。
    “或者,”趙大川說,“那杯咖啡,本來不是給王浩的。”
    陳鋒猛地抬頭。
    “她是秘書,泡咖啡是常態。但如果那杯咖啡是給人的,她知道是誰,又怕碰那個手柄……說明她知道那杯咖啡會出事。”
    “所以她想逃。”林悅說,“但她沒逃成。”
    “她逃到了這裏。”陳鋒環視倉庫,“為什麼是鴻海?為什麼是切割機旁邊?”
    “這裏有他們用過的東西。”趙大川說,“或者,她以為這裏有證據。”
    陳鋒走到牆邊,看著那排掛鉤。空鉤下方的地麵上,有輕微拖痕,像是重物被拉過。
    “這地方,”他說,“不止她來過。”
    周明突然在電話裏說:“陳隊,我剛查了網吧的IP登錄記錄。昨晚十一點二十三分,有個匿名賬戶從內部終端登錄,上傳了一份加密文件。”
    “什麼內容?”
    “還在破解。但登錄設備的MAC地址,和王浩辦公室那台備用筆記本一致。”
    “他的電腦,”林悅說,“不在辦公室?”
    “被帶出來了。”陳鋒說,“她拿的。”
    趙大川看著陳鋒:“所以她不是去送死。她是去傳東西。”
    “紙條上寫我的名字,”陳鋒低聲,“不是指控我。是讓我看到。”
    “她知道你會查。”林悅說,“她知道你會來。”
    陳鋒把照片翻過來,看著鴨舌帽男人的背影。衝鋒衣的款式,和他昨天穿的一模一樣。
    “準備突襲網吧。”他對趙大川說,“我要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那份文件是什麼。”
    趙大川點頭,立刻開始調度。林悅把證物打包,抬頭時看見陳鋒站在屍體旁,手裏拿著那個燒焦的便簽殘角。
    “她想燒掉的,”林悅說,“是不是寫錯了什麼?”
    陳鋒沒回答。他把殘角翻來翻去,忽然停住。
    背麵有一道極細的鉛筆印,像是匆忙寫下的數字。
    他湊近燈光。
    是“4-12”。
    和血字一樣。
    和日記本裏的密碼一樣。
    和**的忌日一樣。
    他抬頭看向倉庫鐵門,外麵天色發灰,晨風卷著碎紙吹進來。
    “走。”他說,“現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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