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舊案重提:師父的遺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03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陳鋒站在市局檔案室門口,門鎖閃著綠燈,權限通過。他沒急著推門,手指在門把手上停了兩秒,才把專案組備案令拍在值班員麵前。
“調”4·12碼頭走私案”卷宗。”
值班員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案子沒歸檔,係統裏查不到。”
“那就手動調。”
“可老周當年批了”非重大案件”,材料都封存了,沒**審批不能開。”
陳鋒盯著他,“我現在就是**審批。你要麼給我,要麼我寫報告說明你阻撓專案組查案。”
值班員猶豫片刻,起身去了裏間。十分鍾後,他抱著一個褪色的牛皮紙袋出來,封口貼著作廢標簽。
陳鋒接過,直接在走廊長桌打開。裏麵隻有半寸厚的材料,幾張現場照片,一頁詢問筆錄摘要,還有一張手寫批注:“證人情緒不穩,建議暫緩傳喚。”字跡熟悉,是老周的。
他翻到最後一頁,空白。
沒有結案報告,沒有證人口供原件,連移交記錄都沒有。
他掏出手機,撥通趙大川。
“把張偉筆記本最後那頁”等老周”三個字的照片發我。”
幾秒後圖像傳過來。他並排擺在桌上,對比批注筆跡。墨色深淺、轉折角度、連筆習慣,幾乎一致。
“是同一時期寫的。”趙大川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而且用的是同款藍黑墨水,老式鋼筆寫的。”
陳鋒收起手機,“張偉當年想找老周作證,但老周壓下了案子。”
“你想查師父?”
“我想查為什麼一個證人沒傳喚,案子就沒了。”
他把材料塞回紙袋,轉身走向電梯。
張偉家在城西老工業區,平房區巷子窄,牆皮剝落。他敲門時,屋裏傳來孩子的哭聲,接著是女人壓低的嗬斥。
門開了一條縫,張偉妻子穿著舊毛衣,眼睛紅腫。
“還有什麼事?”
“你丈夫失蹤前,有沒有接到什麼奇怪電話?”
她搖頭,“沒有。”
“真沒有?”陳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是張偉兒子在幼兒園門口的照片,孩子手裏抱著個破舊的布偶熊,“這孩子天天抱著它去上學,你說他會不會有一天也想起什麼?”
女人手抖了一下。
“有……一個電話。”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四月十二號晚上,快十一點。他說有人讓他去聽老周留的話。”
“他去了?”
“他出門了。回來時臉色發白,一句話不說,就坐在床邊發呆。”
陳鋒正要再問,隔壁門開了。一個穿棉襖的老頭探出頭。
“警官,我說吧。”他走出來,“那天半夜,確實有人來找過張偉。”
“誰?”
“穿警用夾克的,沒戴帽子,也沒亮證件。就站門口說了句”老周的事,你閉嘴就活”,轉身走了。”
“看清臉了嗎?”
“沒全看見,但左耳有個黑痣,我記住了。”
陳鋒點頭,把卡片遞過去,“想起別的,隨時打這個電話。”
回市局的路上,他一直盯著手機裏那張批注照片。老周當年到底知道多少?為什麼壓下證人?如果他是清白的,為什麼會被人拿來做清算的標記?
辦公室燈亮著。
他推開門,腳步頓住。
桌上多了一樣東西。
老周的遺像。
黑白照片,穿警服,肩章**警督。相框是舊款,邊角磨損,背麵朝上擱在案卷堆上。
他沒動。
屋裏沒人,門關著,監控應該拍到了誰送來的。
他戴上手套,翻過相框。
背麵膠層有新刮痕,一行手寫字還沒幹透:“有些真相,死了才能說。”
字是用簽字筆寫的,筆跡不熟,刻意壓低了筆鋒,但能看出是右手寫的。
他放下相框,調出內網門禁記錄。十分鍾前,保潔員登記進入過他辦公室。可監控回放裏,那人低著頭,帽子拉得很低,動作太快,看不清臉。
他坐下來,打開電腦,輸入老周的名字,調取三年前的死亡案卷。
係統跳出提示:非直係親屬或紀檢人員,需申請查閱。
他點了“特批通道”,填了專案組編號。
頁麵刷新,彈出屍檢報告掃描件。
法醫簽名不是當天值班的林悅,而是另一個姓陳的,早已調離。
他往下拉,現場勘查部分寫著“未提取到槍支指紋”,但沒說明原因。
槍是老周的配槍,編號登記在他名下。如果沒戴手套開槍,怎麼可能沒留下指紋?
他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停住。
這時周明來電。
“匿名賬戶登錄IP鎖定了。”聲音壓得很低,“市局對麵”星辰網吧”,終端編號B12。登錄時間四月十二號二十三點十八分,操作七分鍾,上傳了一份加密文件。”
“監控呢?”
“調到了。人戴著黑色鴨舌帽,口罩遮臉,但右手小指彎曲不自然,像是舊傷。我放大了三倍,關節處有明顯錯位痕跡。”
陳鋒眼神一沉。
王浩右手小指斷過,去年工傷報備過。
“文件傳去哪了?”
“目標地址被偽裝成境外服務器,但我追了跳轉鏈,發現最終指向省廳內網一個臨時端口。雖然沒進成功,但試探性連接了三次。”
“他想把東西送上去?”
“或者,通知什麼人。”
電話掛了。
陳鋒沒動。
電腦右下角,破解程序還在跑。他從張偉車裏那把刀的刀柄上提取的加密芯片,數據恢複進度條停在57%。
他低頭看手表。
左腕那塊舊表,是老周退休那天給他的。表盤裂了一道縫,走時不穩,經常停。
此刻,指針停在23:18。
和匿名賬戶登錄時間,完全一致。
他抬起手,輕輕摩挲表殼背麵。那裏刻著一行小字:“守得住,才叫警察。”
桌上的遺像靜靜立著。
他忽然起身,拉開抽屜,取出一個鐵盒。打開,裏麵是一枚銀耳釘,和他常年戴著的一模一樣。另一隻已經不在了,當年老周下葬時,他親手放進棺材。
他把耳釘攥進掌心,硌得生疼。
手機震動。
周明發來一張截圖:網吧監控畫麵定格,鴨舌帽男子右手放在鍵盤上,小指彎曲。旁邊還有一張對比圖——王浩在鴻海總部會議室發言時的手部特寫。
兩個角度,同一處畸形。
陳鋒把圖放大,移到左上角,和電腦屏幕上的破解進度條並列。
57%。
他點開通訊錄,找到林悅。
“老周的屍檢報告,你能重新看嗎?”
“原始檔案封存了,但備份在我U盤裏。你要看?”
“現在。”
“可程序上……”
“我擔責。”
她沉默兩秒,“二十分鍾後,老地方。”
他掛了電話,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張偉”“李強”後麵寫下第三個名字:
老周。
三個人都和“4·12”有關。
兩個死了,一個寫著死了才能說。
筆尖頓住。
他轉身回桌前,打開內網郵箱,搜索“4·12案”關鍵詞。
跳出三條記錄。
一條是三年前係統自動歸檔提示,已失效。
一條是上周財務科提交的賬目抽查申請,關聯鴻海物流。
還有一條,發件人空白,時間是昨天淩晨00:03,標題是:“材料已收到,勿再追問。”
收件人:王浩。
他盯著那條記錄,手指慢慢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