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雨逐漸變得稀稀落落，趙子良心終於落下來，他可不想在這雨棚下麵站一宿。
    周圍的商販也逐漸忙碌起來。
    “我明日再來拿如何，今日這雨我恐怕帶不走了。”
    “莫事，老夫明天都可以給您送過去。”
    “還可以送貨上門嗎？”
    “你特殊，你可是大賣主，賣了整整六把鋤頭。”
    “啊哈哈哈，那謝謝了，明日還麻煩您送過來。”
    “莫得事、莫得事，小兄弟。”
    走出賣鋤具的遮雨棚，趙子良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賣太多了。
    “是不是賣太多了？”
    謝岸：“一人一把。”
    趙子良：“沒算白澈的。”
    謝岸：“那多了一把。”
    趙子良：“阿湫可能也得去學堂。”
    謝岸：“多了兩把。”
    趙子良停住：“我按家裏麵吃飯的筷子算的。”
    “現在退還來的及嗎？”
    謝岸點頭。
    趙子良：“算了，留著吧，反正那位攤主也給我們算便宜了，還有送貨服務。”
    趙子良：“其他人呢？”
    “可能先回去了。”
    謝岸突然伸出左手放在趙子良眼前。
    “幹嘛？”
    “地滑。”
    趙子良慣性地把右手放進謝岸左手。
    “你手真暖。”
    謝岸笑笑沒有說話。
    快到家門發現屋裏等亮著，想必是他們先到家了，趙子良突然心裏一緊。
    “你覺得我們可以一直這樣嗎，白澈、許子、山坡、阿湫還有你和我？”
    “你不是不喜歡談論以後的事。”
    “但自從撿到那孩子我感覺我們發生了很多事。”
    “好事還是壞事？”
    “好事。”
    趙子良看向謝岸，深諳的瞳目上是一道觸目的疤。
    “你疤還疼不疼？”
    謝岸搖頭。
    修煉五年的趙子良剛到上天庭入魂自己的元丹，在去給師父和師兄報喜的路上便聽到一些謠言。他不可信地加快自己的腳步跑向晴霄殿，殿內師父早不在位，隻有宋鮑福的外衣掛在殿堂。
    殿內弟子像見到趨鬼一樣躲開他，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
    “是子良，”“趙子良？”“他怎麼回來了？”“趙子良？他怎麼敢回來，膽子真大？”“他可能還不知道，可不能讓他碰著宋鮑福。”
    “你們看到我師父和師兄沒有？”
    “趙子良，你還是下凡間去吧。”其中一位殿內同門說到。
    “為什麼？看到我師父沒有？”
    “我師兄呢，你們有沒有看到？你們在躲什麼？”
    “你師兄去側二市盤點歸來的弟子去了。”
    趙子良轉身向側二市跑去，自己回來也應該經過側二市的，隻是回家心切繞路了。
    “你怎麼就跟他說了？”背後傳來聲音，趙子良沒有理會他們的奇怪。
    “師兄！”趙子良看見側二市台前是各殿長，在等五年修煉上來的各弟子。
    趙子良興奮跑過去抱住宋鮑福：“師兄，我想死你了。”
    “你**應一下我元丹，我的剛才就已經入魂田了，你**應一下，他們有沒有把位置給我放好。”
    宋鮑福笑著**著孩子的頭：“放的很好，端端正正的。”
    “師父呢，我去給師父也感受一下。”趙子良欣喜若狂的四處張望。
    “師父呢？師兄。”
    “宋鮑福，你弑師替位原來沒有同你小師弟講呀。”理事殿一位長者抱著看熱鬧的口吻說到。
    “小師弟，你還是離你師兄遠點兒吧，他就是坐了你師父留給你的位置。”另一位長淨殿長者附和著。
    趙子良疑惑看向宋鮑福。
    見麵前的人躲避著自己的眼睛，趙子良頓時氣急朝著各殿長吼道：“你們說什麼狗屁話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周圍出現此起彼伏的笑聲，似乎在嘲笑蹂躪著趙子良的自尊。
    “管好自家分內的事”，羽劍殿的肖師長出現在台前。
    周圍人的笑聲這才逐漸安靜下來。
    趙子良繼續追問宋鮑福：“師父呢？”
    “歸根了。”
    “怎麼時候的事？”
    宋鮑福躲避著趙子良已發紅的雙眼，拉著他往後殿走去，好像在這勢力膨出的各殿麵前是如此丟人。
    “是不是你殺了師父？”
    “不是的子良。”
    “那他們為什麼都這麼說？為什麼？”趙子良的眼淚不爭氣流下。
    宋鮑福想要抬手卻被打掉。
    “到底是不是？是不是？”
    “你回答我！”抽出腰間的古月，趙子良刺向宋鮑福，鋒利的劍刃因過於顫抖劃傷宋鮑福頸前，留下一道燦紅的血道順流而下。
    見自己刺傷了師兄，趙子良丟下古月連忙上前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師兄，你就告訴我吧，求你了。”
    “是我殺的。”突然厄惡的眼神讓趙子良感到陌生又害怕。
    趙子良後退，“你騙我。”
    “你騙我？”
    撿起古月，趙子良向晴霄殿走去，嘴裏不停念叨著，你騙我。
    “我沒騙你。”宋鮑福若無其事回他。
    “你騙我！”趙子良回頭把古月指向宋鮑福。
    頓時，隻覺全身血液噴發消失，趙子良感一陣窒息後眼前一黑。
    看見倒地的趙子良，宋鮑福隻以為是氣上頭暈過去，隻身轉身離去，沒有走進一步在看看趙子良。
    殿外門庭若市，各殿長欣喜地接應著回來的弟子。
    肖師長看謝岸前來，臉上也終於掛上一抹笑容。
    “你元丹呢？”
    “在這。”謝岸展開左手。
    “怎麼還不服下？”
    “答應了要給殿內的師弟們看一眼。”
    “行，還是趕緊服下為好。”
    “是。”
    繞過側二市經過後殿，謝岸看見冰冷的石岩上躺著一位少年。
    走進一看是熟悉的人，起初是想趙子良在睡覺，謝岸隻是輕輕叫了一聲。
    坐在旁邊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醒來，謝岸試探性摸了一下耳朵。
    還是沒醒，心想這人不是說過自己的耳朵是很敏感的？
    “趙子良？”謝岸提高了一下聲調。
    仔細看著趙子良的臉，謝岸才發現這人根本沒有在呼吸。
    “趙子良？”謝岸搖晃著趙子良的身體。
    破碎的元丹在趙子良的身體裏四處遊走，維持著暫未暴斃的身體。
    那年人人以為宋鮑福對趙子良手下留情，卻不知是謝岸救下了這人。
    等一陣眩暈，趙子良隻聽見肖師長大吼一句：“你在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趙子良的眼睛才能認清，看見抱著自己的謝岸，對麵向自己刺過來的長劍。
    謝岸擋在了自己前麵。
    肖師長一臉氣憤後離開。
    隻剩謝岸和趙子良留在空大的後殿。
    謝岸低頭，鮮紅的血液從眉眼處滴在自己臉上。
    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