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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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閔炣看著譚秀渝又乖又呆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仰著頭,用那雙因為醉意而顯得溫順迷蒙的眼睛看著自己,心裏一陣犯愁。
譚秀渝現在這個狀態,自己真的能放心讓他一個人洗澡嗎?萬一在浴室裏滑倒了,或者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怎麼辦?可是不洗的話,以譚秀渝那點愛幹淨的小潔癖,等明天清醒過來,肯定又要念叨不舒服,不幹淨。
要不……幫他洗?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殷閔炣的腦海裏就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一些模糊又旖旎的畫麵。溫熱的水流,氤氳的蒸汽,譚秀渝白皙的皮膚,濕潤的黑發貼在額角,再往下……
光是想想那個畫麵,殷少爺就感覺一股熱血一下直衝頭頂,臉頰和耳朵都迅速升溫。他猛地閉了閉眼,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那些過於刺激的想象畫麵從腦子裏驅逐出去。
不行不行!趁人之危非君子!
他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平複了一下躁動的心緒,然後低下頭,看著譚秀渝,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你……自己能洗澡嗎?需不需要幫忙?”
譚秀渝看著他,思考了一下,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殷閔炣看著他這副樣子,實在放心不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般地嘀咕:“你最好是真的可以……”他歎了口氣,認命地起身,去行李箱裏幫譚秀渝拿出幹淨的衣物,然後走進浴室,幫他調好熱水的溫度,確保不會太燙也不會太涼。
做完這一切,他才示意譚秀渝進來。
譚秀渝很順從地跟著他走進了浴室。
殷閔炣幫他摘下那條圍了一晚上的厚圍巾,露出完整泛粉的白皙臉龐。他正準備轉身出去,給譚秀渝留下私人空間。
要死不死,就在這個時候,譚秀渝仰起頭,用那雙純淨得不含一絲雜質的眸子看著他,非常自然、甚至帶著點單純的詢問,問了一句:
“你要一起洗嗎?”
殷閔炣:“…………”
他感覺自己腦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炸開了,血液奔騰的聲音在耳膜裏嗡嗡作響。
譚秀渝你在幹什麼!幹什麼?!一起洗?!
他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那些燥熱和旖念,瞬間以更加凶猛的姿態卷土重來,衝擊著他搖搖欲墜的自製力。殷少爺頭一次覺得,譚秀渝喝醉之後,怎麼能這麼……直白,這麼要命!這簡直是在考驗他的極限。
也隻有喝醉了才會這樣了。殷閔炣在心裏拚命告訴自己。
他用盡了二十多年修煉出來的所有自製力,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回道:“我、不、洗!”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腳步踉蹌地衝出了浴室,並且“砰”地一聲帶上了門。
他靠在浴室門外的牆上,用手背貼了貼自己滾燙的臉,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從胸腔裏蹦出來。
天知道他再在裏麵多待一秒鍾,會對這個毫無防備又不清醒的譚秀渝做出什麼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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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殷閔炣當時果斷地從浴室逃離,是多麼正確而明智的決定。
殷少爺第N次,假裝不經意地瞟向一旁乖乖坐在床邊的譚秀渝,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了一下,感覺口幹舌燥。
譚秀渝已經換上了那套灰色的秋衣。睡衣的款式有些寬大,穿在他清瘦的身上,更顯得空蕩蕩的。隻要他稍有動作,比如微微轉身,或者抬起手臂,領口就會微微敞開,若隱若現地露出底下線條優美的清瘦鎖骨。他的頭發被殷閔炣半強製地用吹風機吹幹了,此刻用一個簡單的皮筋在腦後鬆鬆地綁了一個小揪揪,幾縷碎發垂落在頸側,露出了一小片白皙細膩的頸後皮膚,在燈光下仿佛泛著瑩潤的光澤。
還有那隨著他偶爾挪動身體,在寬大睡衣布料下半顯半露的、勁瘦柔韌的腰線……
殷少爺感覺剛剛喝下去的那點水根本不管用,喉嚨裏依舊幹得發緊,一股熟悉的燥熱在小腹處盤旋升騰。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仰頭又灌了一大口水,試圖用冰涼的液體壓下心頭那把邪火。
要是放在平時,譚秀渝清醒的時候,他或許還可以仗著男朋友的身份,湊過去親兩下,抱一會兒,撒個嬌討點甜頭。但現在,對方明顯還醉意未消,眼神懵懂,反應遲鈍,他實在不確定自己一旦靠近,是否還能控製得住那股想要更親近、甚至更進一步的本能衝動。
而且,內心深處,他一直有種強烈的“趁人之危”的感覺。因為太喜歡,太珍惜,所以反而更加不舍得,也不應該在對方意識不清醒的時候,對他做出任何可能超出界限的事情。
殷閔炣在心裏重重地歎了口氣,有些挫敗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打算找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比如看看明天回A市的工作安排或者資料,讓自己困一點,早點睡覺,或許就能避免這場甜蜜又折磨的考驗。
但他不說話,不主動,譚秀渝也就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沒有像之前那樣靠過來,隻是微微低著頭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安靜柔和。
殷閔炣堅持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上的字,卻發現一個字也沒看進去,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飄向床邊那個身影。他終於還是忍不住,放下手機,對著譚秀渝小聲說道:“過來被子裏,坐著冷。”
譚秀渝聽到他的聲音,動了動,慢吞吞地往他這邊挪了過來。
殷閔炣掀開被子一角,譚秀渝便順從地鑽了進去。殷閔炣用被子將他的身體包裹起來,隻露出一個腦袋,因為睡衣寬大,整個人裹在被子裏,顯得鼓鼓囊囊的。
殷閔炣微微退後,看著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戳他被被子裹住的手臂,調侃道:“你這樣好傻,像隻毛毛蟲。”
譚秀渝似乎聽出了他在笑話自己,不滿地動了動身子,想要掙脫被子的束縛,但因為裹得太緊,感覺非常沉重,動彈不得。他有些不開心地抬起眼,看著殷閔炣,抿著唇不說話,眼神裏帶著點控訴。
殷閔炣看著他純情又帶著點小委屈的樣子,心底最後那點防線也徹底宣告瓦解。他對這樣的譚秀渝,實在是毫無招架之力,也……不想再忍了。
他眸色暗了下來,微微湊近了些,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呼吸不可避免地**在一起。
譚秀渝似乎感覺到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氛圍,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下意識地感覺到一種緊張和不好意思,身體微微向後仰,想要拉開一點距離。
殷閔炣覺得好笑,這個人怎麼喝醉了還是一樣容易害羞。他伸手,輕易地製止了譚秀渝後退的動作。他三下兩下,動作利落地把譚秀渝從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裏剝了出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將人摟進自己懷裏,讓他靠在自己胸前。
他的手掌自然而然地搭在譚秀渝隔著睡衣的腰間,甚至故意壞心眼地輕輕揉了揉。
譚秀渝的身體頓了一下,像是被這過於親昵和帶著暗示的動作驚到了,白皙的臉頰瞬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
殷閔炣覺得有意思極了,低低地笑了起來,眼神更暗了一些,聲音帶著調侃的意味:“還知道害羞啊?”
譚秀渝縮了縮脖子,眼神躲閃著,似乎想說什麼反駁的話,但嘴唇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然而,就在他試圖組織語言的瞬間,唇上陡然傳來溫熱又柔軟的觸感。
殷閔炣低頭親上了他。
譚秀渝睜大了眼睛。
這個吻不同於之前那些輕柔的觸碰,帶著更明顯的渴/望和深/入的趨勢。他的鼻尖親昵地蹭了蹭譚秀渝的鼻梁,然後才微微分開些許距離,氣息有些不穩地看著譚秀渝不好意思又躲閃的眼神,聲音發啞,低聲問道:
“知道我們現在在幹什麼嗎?”
譚秀渝有些遲鈍地回過神,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剛剛被親吻過的唇瓣,還殘留著對方溫度和氣息。他的思維很混亂,酒精讓一切感官都變得模糊而遲鈍,他不想,也無法去深究這個舉動背後具體的含義。他隻知道,眼前這個人是殷閔炣,是他喜歡的人,而且……自己好像並不討厭這個動作,甚至……有點喜歡。
他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抖了抖,帶著一種純粹的,不諳世事的好奇,虛心求教般地小聲反問:“是……什麼?”
殷閔炣低著頭,看著身下人懵懂又**的樣子,眼底的墨色更濃。他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譚秀渝微微發紅的唇瓣,口腔裏似乎都是蜂蜜水的甜味,和譚秀渝本身幹淨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他的笑容變得有些惡劣,像是引誘夏娃偷嚐禁果的蛇,刻意壓低了聲音,用帶著戲謔和曖昧的語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接吻啊。”他頓了頓,觀察著譚秀渝的反應,繼續他的“歪理邪說”,“嗯……你媽媽有沒有教過你,接吻……就會生寶寶?”
譚秀渝呆呆地看著他,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得更圓了些,耳根連帶著脖頸都紅透了。他躲閃著殷閔炣那過於灼熱和戲謔的眼神,有些結結巴巴地,試圖用殘存的理智反駁:“我……我是男生。”男生怎麼會生寶寶?
殷閔炣被他這傻乎乎的回答逗笑了,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將他試圖躲閃的臉轉回來,迫使他對上自己的視線,笑容更加惡劣,語氣卻充滿了誘哄的意味:“那你願意給我生/寶寶麼,老婆?”
譚秀渝被他更加離譜的問題弄得麵紅耳赤,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徒勞地瞪著他,伸出手,試圖把這個愛逗人、滿嘴歪理的麻煩精從自己身上推開。
但他的那點力氣,在殷閔炣麵前根本不夠看。殷閔炣輕易地握住了他推拒的兩隻手腕,將它們扣在一起,然後舉過頭頂,用一個溫柔又不容反抗的力道禁錮住。
接著,不等譚秀渝再說什麼,他便再次低下頭,深深地吻了下來,堵住了他所有可能發出的抗議或傻氣的問題。
這個吻比剛才更加深/入,甚至發出了些令人羞/恥的細微聲/響。
譚秀渝閉著眼睛,生澀而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吻。他本來就沒什麼經驗,再加上酒精讓他的反應更加遲鈍,很快就因為呼吸不到足夠的氧氣而有些暈眩,忍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點細小的、類似於哼唧的嗚/咽聲。
但這細微帶著無助意味的聲音,聽在殷閔炣耳中,卻像是某種催化劑,讓他心底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動作也變得更加急/切和深、入,變本加厲地繼續親下來,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在親吻的間隙,譚秀渝好不容易找到一點空隙,微微偏開頭,小聲地、帶著點委屈和依賴地叫他的名字:“殷閔炣……”
殷閔炣微微抬起頭,呼吸粗重,眼神暗沉,回應他,聲音因為情/動而沙啞得厲害:“嗯?”
譚秀渝看著近在咫尺的讓人心跳失序的俊臉,對方眉眼含笑的望著他,腦子裏又是一片空白,瞬間又忘記自己剛才想說什麼了。
殷閔炣看著他,低低地笑了笑,再次低下頭,一下一下,輕柔地、蠱惑般地啄吻著他的唇瓣,鼻尖,臉頰。
“譚秀渝,”他啞著嗓音,深深的望著譚秀渝的眼睛,“你喜不喜歡我?”
譚秀渝的鼻尖縈繞的全是他身上清爽又好聞的氣息,大腦被酒精和這密集的親吻弄得暈暈乎乎,幾乎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隻會跟著對方的引導,小聲地、含糊地回應:“嗯……”
“”嗯”是什麼意思?”殷閔炣卻不滿足,故意使壞,輕輕咬了一下他柔軟的下唇,帶來一陣微小的刺痛和更多的麻癢。
譚秀渝被他咬得縮了一下脖子,想要躲開,卻被殷閔炣更加用力地摟緊了腰身,動彈不得。他盯著殷閔炣近在咫尺的,帶著壞笑的唇,被美色和親吻蠱惑,小聲地、帶著點渴望地要求:“再……再親一下吧……”
殷閔炣:“…………”
他的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那股被強行壓製的燥熱幾乎要衝破胸膛。他拚命壓住幾乎要失控的欲/望,啞著嗓音,帶著笑意,卻依舊執著地追問:“問你呢,你喜不喜歡我,寶寶?”
譚秀渝看著他,帶著一點委屈又無辜的表情。殷閔炣大拇指蹭了他的耳垂一下,啞聲道:“說喜歡我。說了就親你,嗯?”
不清醒的譚博士,在美色和溫柔的攻勢下,徹底丟盔棄甲。他眨了下眼,似乎在消化這個問題,然後,終於滿足了殷閔炣的執念,用帶著鼻音的軟糯聲音,小聲地回答:
“喜歡……喜歡你。”
聽到這期盼已久的直白告白,殷閔炣眼底最後一絲克製也徹底消散。他深深地望著身下人泛紅的臉龐,再也忍不住,重新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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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譚秀渝是被一陣燥熱和沉重的壓迫感弄醒的。
意識緩緩上浮,還帶著宿醉後的昏沉和滯澀。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酒店房間陌生的天花板。
身上傳來熱意,還有一種……被緊緊纏繞束縛的感覺。他頓了頓,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
果然,殷閔炣這家夥,像隻樹懶一樣,手腳並用地緊緊抱著他,一條腿還霸道地壓在他的腿上,腦袋深深地埋在他的頸窩裏,溫熱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他的皮膚上,帶來一陣陣癢意。
“……”譚秀渝麻木地躺著,沒有動。好吧,怪不得這麼熱,跟抱著個火爐似的。
但下一秒,他後知後覺地皺了皺眉。不對,按照原計劃,這個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回到A市了嗎?
昨晚的記憶,緩慢又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裏。酒店的晚餐……何齊的離開……殷閔炣在車裏沉默的側臉……回到房間後……殷閔炣問他是否想回去……自己搖頭……
譚秀渝猛地一僵,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他沒有喝到完全斷片,大部分細節都還記得。但他此刻寧願自己是真的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前麵的記憶都還算正常,頂多是自己有點粘人,話有點多。但是後麵……
譚博士僵硬地,幾乎是帶著一絲驚恐地低下頭,視線掃過自己的領口。
果然,在鎖骨靠近肩膀的位置,一枚淡紅色吻/痕,赫然印在那裏,不是很深,但那個顏色卻很明顯,像是在無聲地昭示著昨晚某些失控的親密。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裏明顯還有些微腫。
緊接著,昨晚那些更加令人麵紅耳赤的畫麵和對話,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洶湧地衝進他的腦海——殷閔炣那些帶著誘哄的、惡劣的追問,自己那些傻氣的、毫無防備的回答,還有那些纏綿的、令人窒息的親吻……記起昨晚殷閔炣那些逗弄他的話語,和自己那近乎予取予求的配合回應,譚秀渝默默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瞬間滾燙得快要燒起來的臉,連指尖都在發顫。
他的耳根燙得簡直要爆炸,簡直想不顧形象地尖叫出來。
他到底幹了些什麼啊?!
怎麼就……怎麼就那麼……配合他呢?!
甚至還主動要求……?!
真是見鬼了!!這該死的酒精!!!
作者閑話:
喝醉之後像帶孩子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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