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相互吸引 第四章我們快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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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就到了開庭的日子。
唐嘉茗也來了,坐在旁聽席上。此次出席的被告律師張正,是他帶的實習律師,現在已經轉正半年了。
這次訴訟算是比較好打的,唐嘉茗來旁聽是因為要考察張正在訴訟中的整體表現。至於其他的什麼原因,其實他也有來看鍾千雨的心思。
張正申辯道:“原告鍾家父母有一兒一女,被告鍾千雨小姐是鍾家的大女兒,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鍾萬宇。”
“自從被告鍾千雨小姐工作以來,會定期給她的父母打一筆金額不小的贍養費,有轉賬憑證為證,能夠直接證明,並沒有像鍾家父母說的那樣不給錢、不管父母死活的情況。”
“並且從初中畢業開始,被告就在外麵打工補貼家用,可見鍾家父母根本沒有盡到撫養責任。”
鍾父律師:“原告及其妻子要撫養兒子。兩個老人沒有經濟來源,生活困難,這才想到跟已經成年掙錢的女兒要一些撫養費,於情於法,都是應該的。”
…
張正:“難道我剛剛沒說嗎,被告會定期給父母打錢。”
“據我所知,被告考上了一流大學,卻被迫放棄了。而她的弟弟鍾萬宇念了個大專,學費的大頭都是被告出的。鍾萬宇已經成年了,他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就算他不能,他的生活費用也應該由其父母承擔,而不是他的姐姐。”
“所以,我們有充分的理由來駁回原告的請求。”
見律師敗下陣來,鍾父隨後氣定神閑地發言道:“我們從來沒有收到這個不孝女的一分錢,我不知道這些轉賬記錄哪來的。我要求查證這些證據的真實性。”
“就算轉賬是真的,那些錢也遠遠不夠。她現在還沒結婚,一點兒都體會不到為人父母的辛苦。她弟弟剛大學畢業,我又不能出去工作,現在正是靠她這個女兒的時候。”
“現在倒好了,為了點錢鬧到對簿公堂,真是讓我這個老父親心寒!”
張正:“我想請問一下原告,你身體健康,無病無痛,為什麼不出去工作呢。法律規定,六十周歲及以上的老年人或者缺乏勞動能力的父母,有權利要求成年子女給付贍養費,但是這兩項你都不占吧。所以不管從法律上還是道德上來看,被告作為你的親生女兒,她的做法都是合理合法的。”
鍾父請了鍾母和鍾千雨的姑姑來做證人,“千雨起碼有五年沒回家了,一點兒都不關心家裏。可憐我大哥和嫂子含辛茹苦地把她養大,轉眼間人就長大跑了,不管家裏了。”
…
唐嘉茗看到,過程中鍾千雨一言不發。聽了這些話,她早已無奈地低下了頭,然後抬起頭對張正說了些什麼。
“我的當事人說,她願意一次性付六萬贍養費。此後雙方割斷關係,不再來往。”
庭審過程中,鍾母始終一臉憂憂柔柔,還時不時地看向鍾千雨,作證時也隻是零星幾字地回答問題。
最後的判決結果是,鍾千雨一次性付八萬的贍養費。
從法庭出來後,鍾父對鍾千雨又是招呼一頓謾罵:“狼心狗肺的東西,不知孝順父母,我們含辛茹苦養你這麼大。現在倒好了,還聯合外人來對付父母。”
鍾千雨強硬地看著爸爸,說:“爸,我不知道你對我這麼多的怨恨是從哪來的。我一大半的工資都給了家裏,我給的還不夠多嗎?你們還不滿足,還要來搶我的存款,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你當然是!所以你有責任去養活我們一家,要不然我養你這麼大幹什麼?”鍾父一副趾高氣昂的姿態回道。
“那鍾萬宇呢?”
“著什麼急?你弟弟還小,總有一天他會懂的,到時候他就會和你一起承擔。再說了有你這個姐姐在前麵呢,他不用受那麼多苦。”
“他都大學畢業一年了,到現在還是個無業遊民,在家裏啃老,你們都不管他嗎?”隨後鍾千雨輕哼一聲,苦笑著說:“我從來沒見過哪家父母可以偏心成這樣,你們為人父母的辛苦全都用在了鍾萬宇身上吧,而我隻是你們隨身帶的補給用品而已。”
後來她心灰意冷地說:”今天我會給把贍養費打過去,從今往後,我們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這句話的回複是鍾父青筋爆起的一個大巴掌,偌大的巴掌聲讓大廳裏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鍾千雨被打得踉蹌了一下,臉上迅速出現了紅紅的巴掌印。眼睛通紅,眼裏隨之淚光閃爍,但她始終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鍾母趕忙過來護住鍾千雨,對鍾父急聲道:“你幹什麼,女兒都給你錢了,你還鬧這麼大的動靜。你不要臉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
鍾千雨一把撇開了鍾母護她的手。
唐嘉茗本來在另一邊跟張正說話,聽見鍾千雨這邊的吵鬧聲,扔下張正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看到鍾千雨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唐嘉茗忽然有些心疼的感覺,他關心道:“沒事吧。”他想去輕撫她的臉,想為她減輕些疼痛,可又覺得不妥,最終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臂。
鍾千雨搖搖頭,表示沒事,後轉頭麵對著父母,咬著牙說:“好,這個巴掌就算我還清了你們的養育之恩。從此之後我們兩清了。”
說完她看了一眼唐嘉茗,心裏頓時有了一個主意。下一秒,她反手抱住了唐嘉茗的手臂,繼續說:“忘了介紹,這位是我的男朋友,他也是律師。我們快結婚了,我就要有自己的家了,希望你們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此話一出,震驚了在場的人,特別是作為事件主角的唐嘉茗,還有張正。
眾目睽睽之下,被告人先把話拋出去了,唐嘉茗不能讓她在這麼多人麵前下不來台,隻好先硬著頭皮演下去了。
“叔叔阿姨,你們好,很抱歉在這種場合見麵。”短短的幾句話,就坐實了他和鍾千雨即將要結婚的事情。
他準備待會兒聽聽鍾千雨的解釋。
驚訝之餘,張正在同事的小群裏發了這條令人震驚的消息:“號外號外!唐律竟然要結婚了,今天這場訴訟的當事人就是他的未婚妻。”
群裏瞬間炸開了鍋。
“我失戀了嗎,心痛。”
“我也。”
“怪不得唐律師要去旁聽呢!”
“方便問一下,是什麼類型的訴訟嗎?”
“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一點風聲都沒有。”
“本單身狗又要收別人的喜糖了。”
“這次要結婚的是唐律,法律界的千年鐵樹開花了,說不定是個好兆頭,看來我脫單在即哦。”
“要不要再證實一下消息的真實性,之前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長得漂不漂亮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攻克下唐律這樣一絲不苟的人?”
……
張正的位置隻能拍到兩人的右側麵,然後發到了群裏。
那張照片裏,在人群中的女孩雖一身休閑,但仍能看出她身姿綽約,臉蛋秀麗。她堅定地挽著身旁的男孩,似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權。
“哎~沒跑了,心已碎,但祝賀唐律。”
…
更有好事者,把這一段拍了視頻,發到了社交平台上。不過,幸好拍攝鏡頭在背麵,看不見主人公的臉。
鍾母也是驚訝萬分,而後貌似欣慰地笑了笑,眼裏似乎閃著淚光,“挺好的,千雨,你眼光不錯。這小夥子長得很周正,職業也挺好,那……我就放心了。”
最後,鍾父氣呼呼走了,大家也陸續散了。
大廳裏,隻剩下鍾千雨和唐嘉茗兩個人。
這時,唐嘉茗的手機響了,是大哥唐錦源發來的消息。消息內容是剛剛的那一段視頻,緊接著又發來一段文字:“這個被挽著手的男人是你吧?怎麼回事?要結婚了?”
“視頻裏的人確實是我,但這件事是謠傳。”唐嘉茗文字回複道。
鍾千雨問他怎麼了。
“剛剛的事,被人發到了網上。沒拍到我們正臉,不過還是被我家裏人認出來了。”
“啊?發到網上了?”鍾千雨連忙拿起手機看,邊看邊埋怨道:“這些人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十分歉意地對唐嘉茗說:“對不起,我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剛才太著急想跟我爸劃清界限,我太希望能擺脫他開始新的生活了,所以一時失了分寸。”
“聽你這話,是把我當工具用了。”唐嘉茗不免失笑道。
“真的不好意思,唐律師。不過這種未證實的小道消息,應該很快就沒人關注了。”
唐嘉茗輕笑一聲,說:“但願吧,但是以後不要隨便跟我開這種玩笑了。”
“以後應該也沒機會了。”鍾千雨回道,“不過這種消息不會對律所有什麼影響吧?”
“沒事。就像你說的,這種消息很快就過去了。”
隨後,鍾千雨又問道:“那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我請你吃飯吧。”
話剛問出口,唐嘉茗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電話,張正打來的。
說了幾句後他掛了電話,轉頭對鍾千雨說:“律所有事,我先回去了,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往外走了幾步,唐嘉茗突然轉過身,對鍾千雨說:“你剛才說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我希望真的如你所願,祝你一切都好。”
鍾千雨聽了,心裏一甜,回道:“謝謝。”
此時她看著唐嘉茗走出大門緩緩行遠的身影,心裏竟有了些戀戀不舍之感。
隨後,鍾千雨也走出了法院。站在大街上,她在心裏充滿希望地想著,“從今往後,我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了,我就要去創造真正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了。鍾千雨,加油!”
深藍色的天空中,萬裏無雲,陽光輕輕柔柔地灑向大地,也灑向挺拔昂然的樹木,也會照在鍾千雨的身上。柏油馬路今天也格外得筆直整齊,道路兩旁的柳樹像是列隊齊整的士兵一般,那隨風搖曳的柳條好似在為鍾千雨鼓掌,歡迎她走進自己的新生活。
唐嘉茗回律所的路上,唐錦源又發了消息過來,“你跟視頻裏的女孩是什麼關係?她挽著你的手,好像很親密。”
“客戶而已,沒什麼關係。”唐嘉茗回道。
“好。也許你會覺得我煩,但我一定要跟你說。律師盡量不要跟自己的客戶產生任何的關係,特別是有些別有用心的女人。,且這樣的消息對律所影響也不好。”
看到這條消息,唐嘉茗深深皺了下眉,回道:“不會有什麼影響的,而且她也不是別有用心的女人。你不用管了。”
緊接著,手機上又“叮叮”來了好幾條信息,“我媽給你選了幾位相親人選,你先看看照片吧。”
“這些女孩大都是跟你旗鼓相當的,跟我們家也是門當戶對的,你先看看。到時候雙方都中意了,約約見個麵。”
手機呼啦啦來了好幾條信息,唐嘉茗看了第一條關於相親的內容,就不想再往下看了,下麵的照片全都被他自動忽略了。
他回了一句,“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不用你們操心。”後麵就煩得直接把手機給熄屏了。
這些照片消息中還夾雜著一條文字消息:這些女孩你都沒感覺的話,那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冷雪要回國了。
深夜,唐嘉茗一個人回到寂靜冷清的公寓裏。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回過家了,他想如果家裏養了個小動物,估計都會得孤獨症吧。
浴室裏,他背部結實的肌肉此刻舒展開來,手臂上的肌肉也跟著雙手在身體上的反複摩挲而起起伏伏。熱水流源源不斷地淌過身體,讓他倍感安穩,精神也緩緩放鬆下來。
唐嘉茗獨居,家裏荒涼地要命。曾經他打算一輩子就這樣過了,可今晚花灑裏流出的熱水裏似乎有種魔力。
在浴室的氤氳水汽之中,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忽而生出了深夜回到家,能有一個人在家裏等著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