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密室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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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踏上青丘國的土地,空氣中便漫開獨屬青丘的“月心草”的清甜香氣。
遠處的狐族宮殿順著山勢層疊排布,中央主殿的頂簷是如九尾狐舒展的長尾弧形飛簷,每片簷角都雕刻著立體的狐尾紋樣,風一吹便似九條狐尾在半空輕搖。宮殿牆體由嵌著九尾狐圖騰的“凝脂玉”壘砌,風過時圖騰流轉,像有無數隻小狐在玉牆裏穿梭,殿內更是跳動著數不清的狐火。
明亮緩緩俯下身軀,長尾輕輕掃過地麵,將周圍好奇探頭的小狐狸驅散。明城與明鏡立刻上前,兩人指尖泛起青色的妖力,小心翼翼地托住蘇曉棠的後背與雙腿。
“小心些,別碰她胸口的傷。”明城低聲叮囑,妖力化作柔軟的光托,將蘇曉棠穩穩抱起。明鏡則快步繞到另一側,輕輕托住白狐的腋下,將他輕輕抱起。
兩人並肩走向青丘深處的密室,密室的牆體刻滿狐族符文,密室的門口已由狐族族長設下了結界,將無關者的氣息隔絕在外。進入密室,地麵中央嵌著一方白玉池,池裏的泉水泛著淡藍色的光,池邊擺放著九隻刻有不同狐紋的玉碗,顯然是專為療傷準備的法器。
“先將蘇姑娘放在玉池邊的軟榻上,用靈泉霧先穩住她的氣息。”明鏡一邊說著,一邊將白狐安置在另一側的石台上,指尖捏了個訣,一道淡青色的妖力注入白狐體內,“少主的內丹波動越來越弱,必須請族長和大祭司來。”
與此同時,明亮已化作少年模樣,跌跌撞撞地衝向青丘的主殿。主殿內,天狐白淵正坐在嵌著狐族圖騰的玉座上,他身著繡著九尾紋樣的月白長袍,銀發用玉簪束起,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金光——作為僅存的天狐,他的眉眼間既有狐族的魅惑,又透著俯瞰三界的沉靜。聽到明亮的腳步聲,他緩緩抬眼,金色的瞳孔裏泛起一絲波瀾:“何事如此慌張?”
“族長!大事不好了!”明亮跪倒在玉座前,氣息急促得幾乎說不出話,“少主在人界暴露真身,還被凡人蘇姑娘撞見,本想殺她滅口,可……可少主與蘇姑娘竟同處傷處、共流鮮血!現在兩人都重傷垂危,我們剛把他們送回青丘,還請族長速速想辦法!”
白淵手中的玉杯“當啷”一聲落在案上,杯中的靈酒灑出,卻瞬間被他周身的金光蒸發。他猛地起身,長袍下擺掃過案幾,語氣裏滿是震驚:“同處傷處?共流鮮血?你確定沒有看錯?”
“千真萬確!”明亮抬頭,眼裏滿是急切,“少主胸口的傷口與蘇姑娘一模一樣,連痛感都能相互傳遞,瑤姬女神說他們是”天命交織,血脈相連”,還破例放我們回青丘!”
白淵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他快步走下玉座,指尖掐訣,殿外立刻響起九聲悠長的狐鳴——那是召集守護青丘的九位大祭司的信號。“此事關乎青丘命脈,絕不能大意。”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先回去守著密室,不許任何人靠近,我與大祭司隨後就到。”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九位身著朱紅祭袍的大祭司便齊聚主殿。他們頭戴刻有狐紋的銀冠,手持不同的法器。為首的大祭司白越上前一步,聲音蒼老卻有力:“族長急召我等,可是為少主之事?”
“正是。”白淵的目光掃過九位大祭司,“少主與人界女子蘇曉棠,現身負同處傷口,血脈相連,重傷垂危。此事絕非偶然,恐怕與上古流傳的”天命血契”有關。今日召諸位前來,便是商討一個既能救回少主與那女子的完全之策,也需查清這血契的根源。”
九位大祭司聞言,皆麵露驚色。白越捧著獸皮卷的手劇烈顫抖,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音:“天命血契?那哪裏是普通的上古羈絆!老臣曾在族中秘典《狐族玄誌》裏見過記載——此契需製定雙方抱著同生共死的信念,心脈相通、魂魄相融,更要集齊人界的”萬靈璧”、神界的”無寂光”、妖界的”幻狐瞳”這三界聖物,以精血為引才能開啟!一旦開啟,雙方便會共享壽命,哪怕魂魄碎裂也能相互牽引著重組,真正做到靈魂不滅,生生世世永遠羈絆在一起!”
他說著,將手中的獸皮卷展開,卷上用赤金寫就的古老文字突然亮起,浮現出兩道纏繞的光影——一道是狐形,一道是人形,光影間流淌著血色絲線,即便隔著千年時光,仍能感受到那份羈絆的厚重。“可……可少主與那凡人姑娘,既未刻意立契,也未集齊聖物,怎麼會觸發這等上古血契?”
其餘大祭司也紛紛嘩然,手持法杖的大祭司白澈眉頭緊鎖:“若真是天命血契,那蘇姑娘的身份絕不簡單!尋常凡人哪能承受血契的力量,更別說與純血白狐綁定……她身上定藏著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白淵的臉色比先前更顯凝重,他盯著獸皮卷上的光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九尾紋。
“所以更要先救回他們。隻有等他們醒來,才能查清這血契觸發的緣由,也才能知道蘇曉棠與三界聖物、與我們狐族,究竟有何淵源。”
“請九位大祭司以我狐族靈力為引,借密室的靈泉之力為他們療傷。事不宜遲,諸位隨我來。”
法器上凝聚出一道絢麗的光帶,光帶由赤、青、金、藍等九種色彩交織而成,每一縷顏色都對應著一位大祭司的法器靈力,如同一道流動的彩虹,順著密室的門簾縫隙鑽了進去,精準地朝著軟榻與石台上的兩人湧去。
靈泉霧瞬間被光帶攪動,化作漫天閃爍的光點,與光帶融為一體,緩緩注入蘇曉棠與白狐的體內。蘇曉棠胸口的傷口率先泛起紅光,紅光與光帶中的金色靈力相撞,竟在她體表勾勒出半道九尾狐圖騰的輪廓;而白狐胸口的傷口則泛起青光,與光帶中的青色靈力呼應,體表浮現出半道人類女子的虛影——兩道光影一狐一人,在光帶的牽引下漸漸靠近,最終在兩人之間連成一道完整的血色契約紋樣。
白淵與大祭司們守在密室外,透過門簾的縫隙看著這一幕,皆麵露驚歎。“是天命血契在共鳴!”白越激動地攥緊獸皮卷,“靈泉之力與法器靈力,竟在幫他們穩固血契!”
不知過了多久,當光帶的最後一縷靈力注入兩人體內,血色契約紋樣緩緩消散。軟榻上的蘇曉棠睫毛輕輕顫動,她先是無意識地動了動手指,指尖觸到柔軟的狐毛軟榻,接著緩緩睜開眼——眼前不再是虛空中的星軌與瑤姬,而是彌漫著淡藍色霧氣的密室,鼻尖縈繞著清甜的靈草香,胸口的劇痛已消散大半,隻剩下淡淡的暖意。
“水……”她沙啞地開口,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守在一旁的明鏡驚喜地俯身:“蘇姑娘,你醒了!”
幾乎是同一時刻,石台上的白狐也緩緩抬起頭,琥珀色的瞳孔裏褪去了先前的冰冷,多了幾分清明。它看向蘇曉棠的方向,胸口傳來熟悉的共鳴感——不再是疼痛,而是一種溫暖的聯結,仿佛能清晰感知到她此刻的呼吸與心跳。它試著動了動前爪,發現體內的妖力雖未完全恢複,卻已能支撐起身軀,胸口的傷口也已愈合,隻留下一道淡紅色的印記,與蘇曉棠胸口的印記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