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初遇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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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伴隨著高考最後一個科目的鈴聲響起,蘇曉棠的高中生涯也宣布結束了。教室裏同學們依次走出考場,歡呼著與爸爸媽媽擁抱拍照,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憧憬著即將開始的大學生活。但她知道,她又要無家可歸了。
蘇曉棠媽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爸爸喜歡賭博,常年不著家。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家裏隻有媽媽一個人沒日沒夜的工作,照顧年幼的蘇曉棠。那個時候蘇曉棠最害怕的就是突然出現的沉重而焦急的敲門聲,因為她知道是爸爸回來了,他一回來就是翻箱倒櫃的找錢,媽媽不給,他便對媽媽拳打腳踢。蘇曉棠常常對媽媽說,如果她是男孩子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保護媽媽了。聽到這些話,媽媽總是溫柔的笑笑。後來,媽媽因為常年勞累病倒去世了,而蘇曉棠因成績優秀學校破例可以為她免學雜費和住宿費,這樣她才能有一隅棲生之地。但,她現在畢業了,這該怎麼辦啊??
蘇曉棠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想到又要回去那個家就鬱悶,幹脆直接坐在公園裏的長凳上。陽光穿過梧桐葉的縫隙,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蟬鳴聲從樹冠深處層層疊疊地湧來,時而如驟雨傾盆,時而似遠山回響,將整個公園籠罩在盛夏獨有的聲浪裏。老槐樹下,幾位老人搖著蒲扇對弈,棋子落盤的脆響偶爾穿透蟬聲的帷幕;孩童追逐時驚起的麻雀,撲棱棱飛向綴滿紫藤的涼亭,連帶晃動了空氣中甜膩的合歡花香。人工湖畔,垂柳的枝條輕點水麵,漣漪攪碎了倒映的雲朵。突然,”哢嚓”——梧桐樹梢傳來細枝斷裂的脆響,緊接著是”撲通”一聲悶響,整片湖水猛地打了個寒顫。一隻渾身雪白的小狗從五米高的樹冠跌落,在空中劃出驚慌的弧線。小狗在水裏掙紮著,眼看就要沉落湖底。蘇曉棠把腳一蹬,撩起褲腳,光腳踩在燙得發疼的石板上往湖邊跑。蘇曉棠往前探了探,指尖終於觸到了濕漉漉的絨毛——比想象中沉,也比想象中涼。小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尖的爪子狠狠勾住蘇曉棠的手背,指甲瞬間嵌進皮膚,尖銳的刺痛感順著神經竄上來,蘇曉棠下意識地手一揚,它便順著力道摔向旁邊的草地。空氣好像突然靜了,剛才還在水裏拚命掙紮的小白狗,此刻四腳朝天地躺在草地上,一動不動。這可是一條生命啊,難不成今天就要葬送在她手裏了?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蘇曉棠學著電視裏急救的模樣對小白狗進行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不知過了多久,小白狗緩緩睜開眼睛,“醒了!”蘇曉棠幾乎是跳起來的,剛才憋在心裏的內疚、慌亂,還有按壓時攢下的疲憊,瞬間被狂喜衝得一幹二淨。
她用袖口輕輕擦著小白狗背上的濕毛,語氣裏還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又忍不住帶著點小得意跟它絮叨:“你這個小狗,居然連遊泳都不會,剛才在水裏撲騰的時候,真是快把我嚇死了。還好我記得電視裏的急救法子,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複蘇的,不然你今天可就真要命喪這湖邊了。說起來,你能遇見我,也算是福大命大啦!”
話剛落音,懷裏的小東西突然動了動。蘇曉棠還以為它要蹭她的手心,沒成想它猛地往後一縮,從蘇曉棠膝頭跳落到草地上。蘇曉棠愣了一下,剛要伸手去抱,就見它周身的毛“唰”地豎了起來,像突然炸開的小刺團——原本濕漉漉貼在身上的絨毛此刻根根分明,連尾巴都繃得筆直,緊緊貼在身後。眼神也突然變得凜冽起來,黑亮的眼珠裏像淬了點冷光,死死盯著蘇曉棠。下一秒,它微微咧開嘴,露出尖尖的小白牙,喉嚨裏發出“嗚嗚”的低吼,聲音不響,卻帶著明顯的警惕。緊接著,它弓起脊背,前爪微微向前探,整個身子繃成一張拉滿的弓,分明是擺出了進攻的姿態。下一秒,一道清亮卻帶著怒火的少年音突然在耳邊炸開:“死女人,你眼瞎啊?本大爺是白狐,不是什麼小狗!”蘇曉棠驚得猛地後退半步,低頭看向草地上的“小白狗”——它正仰頭盯著她,原本圓溜溜的黑眼珠裏,此刻竟翻湧著人類才有的慍怒,連剛才的低吼都變成了清晰的話語。還沒等蘇曉棠消化這離譜的場景,它周身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白光,像是被晨霧裹住,絨毛在光暈裏漸漸拉長、褪去,小小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舒展、拔高。剛才那隻濕漉漉的白狐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個身著素白長衫的少年,銀色的長發隨意披在肩頭,發梢還滴著水珠,落在草地上暈開小小的濕痕。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金色的雙眸,瞳仁並非純粹的金黃,而是摻著些許琥珀般的剔透,眼尾微微上挑,帶著幾分狐類特有的魅惑,可眼底深處又藏著少年人的澄澈,兩種氣質交織在一起,竟格外攝人心魄。他的麵容極為俊朗,眉骨鋒利,鼻梁**,唇線清晰,下頜線繃成好看的弧度,哪怕隻是靜靜站著,也像一幅精心繪製的古畫,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
“真帥啊!”正當蘇曉棠沉溺於少年的美色時,突然感受到他渾身散發的殺氣,方才被美色衝昏的頭腦驟然清醒,這小子哪裏是誤入人間的靈狐,分明是要置她於死地的妖物!
心髒驟然縮成一團,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蘇曉棠甚至不敢再看他那雙勾人的金眸,轉身就往記憶裏人聲鼎沸的公園方向跑。腳下的青石板還沾著晨露,好幾次險些打滑摔倒,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少年衣擺輕晃的窸窣聲,仿佛下一秒那尖利如刃的指甲就要劃破蘇曉棠的後頸。
可跑出林間的刹那,眼前的景象讓蘇曉棠渾身的血液都凍住了——本該是孩童嬉笑打鬧的公園,此刻竟空無一人。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可沒有了人影的遮擋,這些光影反倒透著幾分陰森。
蘇曉棠不敢停下腳步,拚盡全力朝著公園大門跑。沿途的長椅空著,健身器材蒙著薄塵,連平日裏總有人喂的鴿子都不見蹤跡。可無論蘇曉棠跑得多快,腳下的路仿佛都在無限延伸,等蘇曉棠氣喘籲籲地抬頭,卻發現自己回到了原點。就像被無形的屏障困住,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出這詭異的循環,隻有蟬鳴聲越來越響,將恐懼一點點裹緊蘇曉棠的心髒。
“難道我要莫名其妙的死了嗎?我還沒跟霸總談過戀愛啊??”正當蘇曉棠絕望的閉上眼睛,準備赴死時,少年的人形居然慢慢消散,原本挺拔的身形慢慢縮小,肩線變得柔和,修長的手指先化作帶著薄毛的狐爪,尖利的銀甲褪去光澤,變成**嫩的肉墊。那雙令人驚豔的金眸,隨著形態縮小,漸漸染上屬於幼狐的澄澈,唯有眼底那點怒火還沒散去。
不過幾息的功夫,少年的身影徹底消散,原地隻剩一隻巴掌大的白狐。剛才還盛著殺意的金眸此刻瞪得溜圓,連耳朵都因為怒氣豎得筆直,“死女人,你到底做了什麼?”它的聲音還帶著少年的清冽,卻因為身形變小多了幾分奶氣,“我明明能殺你的,可每次要動手,體內的力量就像被綁住一樣,連化形都不穩!”
突然之間,身邊閃現三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少年,直接略過蘇曉棠,跪倒到白狐麵前,語氣恭敬得近乎虔誠:“少主,末將護駕來遲,請少主責罰。”
話音未落,三個少年同時抬手,動作利落得將腰間的佩劍解下,他們雙手托著佩劍,微微低頭,將劍刃朝向自己,恭恭敬敬地舉到小白狐麵前,連呼吸都放得極輕,仿佛麵前的不是一隻巴掌大的白狐,而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蘇曉棠站在一旁,徹底傻了眼。嘴巴張了又合,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前一秒還在對蘇曉棠怒目而視、要置蘇曉棠於死地的小白狐,轉眼就成了被人跪拜的“少主”;空無一人的詭異公園還沒讓蘇曉棠緩過神,又冒出來三個穿著古裝、隨身佩劍的少年。蘇曉棠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晰的痛感傳來,可眼前的場景卻沒有絲毫變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曉棠喃喃自語,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能幻化人形的白狐,空無一人的公園,還有這些穿著黑袍的古人……我這是踏馬穿越了?還是最近壓力太大,得精神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