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拍出的價格遠超林燁最樂觀的預估。
    那家本地拍賣行的老師傅，戴著白手套，用放大鏡對著那枚“靖康通寶”研究了足足半小時，最後手都有些發抖。
    “真品！絕對是稀少的版別！保存得還不錯！”老師傅激動地喃喃自語，看向林燁的眼神充滿了驚奇，“小夥子，你怎麼淘到的？這運氣...”
    林燁隻含糊說是家裏老人留下的，不懂行情拿來問問。
    一周後，經過拍賣行的初步宣傳和競價，這枚銅錢最終以九十五萬元人民幣落槌。扣除傭金和稅費，林燁的銀行卡裏悄無聲息地多出了八十多萬巨款。
    握著那張輕薄卻重若千鈞的銀行卡，林燁沒有片刻耽擱。他幾乎立刻通過原主記憶裏那個幾乎廢棄的境外交易賬戶，將除了預留少量生活費外的全部資金，分批投入了正處於價格窪地的比特幣。
    操作完成，看著賬戶上顯示的數字貨幣持倉，林燁長長籲了一口氣。資本的原始積累，最血腥和困難的第一步，他終於憑借著對信息的絕對掌控，險而又險地完成了。接下來，隻需要耐心等待風口起勢。
    但他清楚，光有錢遠遠不夠。他需要人，需要團隊，需要一個絕對可靠且技術過硬的核心班底。
    他的記憶立刻鎖定了一個名字：張浩。
    原著中，這位技術天才在前期被一家小公司埋沒，因性格內向、不善言辭且堅持技術原則而備受排擠。後來在一次網絡安全事件中陰差陽錯被葉楓招攬，但葉楓隻看重其即時戰力，並未真正重用其研發能力，最終張浩在葉楓的勢力中也隻是個高級打手般的角色，鬱鬱不得誌。
    而現在，正是張浩最失意、最可能被招攬的時候。
    林燁通過技術論壇和LinkedIn（領英）類的職業網站（慶幸這個平行世界也有類似平台），很快鎖定了張浩目前供職的那家名為“迅捷科技”的小公司，甚至通過一些公開的項目代碼貢獻，確認了其技術實力名不虛傳。
    他沒有直接打電話，而是精心準備了一封郵件。郵件裏沒有浮誇的承諾，隻是針對張浩在論壇上分享過的一個技術難題，提出了幾個極有見地的、指向未來技術趨勢的解決思路，並附上了一小段自己（結合了原世界知識）寫的概念代碼。
    郵件的結尾，他寫道：“冒昧打擾。您的技術洞察力令人欽佩，但現行環境似乎未能充分發揮您的價值。我對您提到的分布式係統優化很感興趣，不知是否有機會線下交流？純技術探討。林燁。”
    他知道，對於張浩這種技術偏執狂，直接談錢談職位不如談技術更能引起共鳴。
    果然，不到兩小時，他就收到了回複，隻有簡短的幾個字：“時間？地點？”
    見麵約在一家安靜咖啡館的角落。張浩看起來比林燁想象中還要年輕，也更不修邊幅，頭發亂糟糟的，眼鏡片很厚，眼神裏帶著技術宅特有的專注和一絲被社會毒打後的警惕。
    林燁沒有拐彎抹角，寒暄兩句後，直接切入主題。他攤開一份精心準備的計劃書——不是商業計劃書，而是一份技術路線圖，勾勒出一個基於下一代分布式架構的企業級應用框架雛形，其中幾個關鍵點正好戳中張浩最近苦苦思索的難題。
    “...所以，我認為當前的中間件解決方案存在天然瓶頸，未來的方向應該在這裏...”林燁指著圖紙上的一個模塊，目光灼灼。
    張浩一開始還有些拘謹，但隨著討論深入，他的眼睛越來越亮，語速也越來越快，甚至主動拿起筆在圖紙上寫寫畫畫，補充細節。兩人就著一個技術問題激烈討論了近一個小時，完全忘了時間。
    最後，林燁放下筆，看著張浩，真誠地說：“張先生，不瞞你說，我剛起步，資金有限，公司現在隻有我一個光杆司令。但我有信心，我們規劃的這個產品，未來能改變一些東西。我需要一個技術上的合夥人，不僅能編碼，更能一起定義方向。我希望你能來幫我。”
    他報出了一個數字——一個對於當前張浩來說絕對是天價的薪酬，但更重點強調了技術決策權和未來的股權激勵。
    張浩沉默了，低頭看著畫滿草圖的紙張，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咖啡杯沿。林燁知道他在掙紮，離開一份穩定的工作（即使不如意）加入一個前途未卜的初創公司，需要巨大的勇氣。
    “我...”張浩終於抬起頭，眼神複雜，“我需要這筆錢。我母親...在醫院，需要做手術。”
    林燁立刻道：“預支半年薪水。今天就可以辦手續。”沒有任何猶豫。
    張浩愣愣地看著他，似乎被這種毫不拖泥帶水的信任和果斷震住了。他眼圈微微有些發紅，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好。我跟你幹。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林燁笑了，“公司還沒注冊，辦公室暫時也沒有。我們先找個能蹭網的地方，把基礎框架搭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林燁和張浩仿佛回到了大學創業時期，窩在咖啡館、圖書館，甚至廉價旅館裏，瘋狂地討論、畫圖、寫代碼。林燁負責產品定義、架構設計和未來方向把控，張浩則展現出驚人的技術實現能力。
    期間，林燁動用了一小部分比特幣套現，注冊了公司——“曜燁科技有限公司”。名字取了他名字裏的“燁”字，寓意光明與閃耀，也宣告著與過去那個紈絝“林燁”的訣別。
    租下了一個孵化器裏最小的共享辦公間，購置了最基本的設備。看著空曠但獨立的辦公室，以及身邊全心投入coding的張浩，林燁知道，帝國的第一塊基石，終於穩穩落下。
    他站在窗邊，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河。葉楓此刻大概正在某個地方上演著龍王歸來的戲碼，享受著眾人的驚歎和蘇清雪或許已經萌芽的好奇。
    而他，林燁，已經悄然布下了自己的第一顆棋子。
    技術有了，方向定了，公司成立了。但危機從未遠離。林家對他“荒唐”退婚的怒火還未平息，蘇家丟了麵子也不會善罷甘休，而那個命中注定的敵人葉楓，遲早會注意到這隻悄然崛起的“小蝦米”。
    他必須更快，更穩。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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