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羯樂
    2017.08.14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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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以為我是條蛇，有九個腦袋。---其實是誤會，我雖然叫九頭蟲，但不完全是蛇，甚至本體更像隻九頭鳥。我的身世很是錯綜複雜。盤古開天辟地後，飛禽以鳳凰為首，聖祖鳳凰其中生下一窩一兒一女，但不知道是不是當時遠古時代天神交戰頻發，百獸競爭激烈，它們長得很不像原先的幾窩鳳凰，後來世人管他們兩個叫孔雀彩鳳和大鵬雲鳳，隨著時間推移，簡稱孔雀和大鵬。
    我娘祖上是孔雀這一脈的-----遠古時代，生存為上，孔雀彩鳳食仙還有人獸妖魔，後來更在雪山力戰如今威名四海的如來---------因為如來騙取孔雀與他合作，戰勝了燃燈古佛成了佛派領導，但不肯履行諾言把燃燈的舍利子給孔雀，而大戰一場。如來哪裏是對手，後來更是合佛派所有弟子力戰仍然不敵，被吞入腹中時冒死奪了孔雀的內丹舍利子仍然不能夠殺之。在眾佛的建議下最後隻好尊孔雀為母，稱為孔雀大明王菩薩---其實是軟性監禁。菩薩未成為大明王之前，有過幾個孩子------其中一位就是我外祖家的祖先，不過確是一窩不如一窩，越來越不像鳳凰了，甚至連孔雀彩鳳的風姿都不能得其一二。而我的先祖延續至今還有龍族跟我父親本族九頭蛇-相柳的血脈混合其中。相柳本也生存上古時代，但當時是黃帝，蚩尤，神農等等各類英雄豪傑群雄並起的時代，競爭很是激烈，漸漸地就沒落了，直至消失。龍族天生博愛，與龜生贔屭，與牛生饕鬄，與蛇生蛇龍。就這樣一代代傳下來，就單出了一個種類九頭鳥。由於血脈中含了龍和鳳的血，所以我們較其他凡種修行速度快，雖然多了幾個頭、血脈不純致使風采氣度遠不及先祖，但化為人身後容貌都是出眾萬千的。
    說來到底不是正統血脈，所以家族後人大多淪為了妖仙之流。也早與神獸劃開界限，雖本為一種所出，地位卻大不相同。我娘的家族那邊出了一位姨奶奶，年輕的時候給造人補天的上古神皇做過信差，被派去看守黃帝死後的陵寢--軒轅墳殿的三位女官之一。三姐妹還曾托身宮院到人間做過皇後貴妃---這在妖界都是罕見至極，妖從來都是毫無地位可言，更不要說掌握天下大權了。執行任務完畢後，就返回了軒轅殿內修行安養。看來跟著一位大領導總是混得開的---我父母也看重了這一點希望**後有出息，聽說當中的蘇奶奶曾經認了積雷山的普通狐狸一家為孫輩，那家的女兒後來嫁了牛魔王。於是就在我很小的時候送來了姨奶奶這裏學習兵法武功法術。當時姨奶奶低頭看了看我，伸手在我的天靈上拂了拂終於開口說了句還算有些慧根---就收下了。軒轅殿裏還有她的兩位姐妹，她排行老二，就讓我管另兩位按照他們的輩分也叫姨奶奶。
    整個軒轅墳其實更像一個地下宮殿。裏麵分為三個主要宮殿--鸞坤宮，天音閣和我住在的鳳鳴巢。另外各有七十二間客臥。其中鸞坤宮最特別很像人間的住所，主宮中間有個星辰湯池，裏麵有個銅製的龍頭噴水。東邊的含元閣裏放著很多繡著鳳凰的衣袍，雖然漂亮但是總覺樣式很質樸且有些舊了。梳妝台和床都雕刻龍和鳳，床邊擺著一個青銅仙鶴燈。首飾盒有很多骨笄、蚌笄、玉笄、銅笄首飾，還有一盒子玉雕琢成各種小動物成品，其中魚特別多。天音閣裏樂器多，琵琶，陶塤、石磬、銅鈴、銅鐃、鼓。種類繁多但也都是青銅的。我所在的鳳鸞巢情況相似，梳妝台上多了把越女劍。三位姨婆平日還都習慣點龍涎香。
    剛來的時候有點不適應，雖然姨婆疼我，但很不喜歡我那副在泥碓子裏打滾跟一群小狐狸鑽來鑽去的模樣，蘇奶奶和她常說最尊貴的男人舉重若輕自有威儀，就算一身素衣常服身上也有一股氣場。她費了很大心力教我先從儀態做起。每日清晨都讓侍從先去山裏采回朝露煮熱倒入金絲楠木浴桶中，加入前天傍晚采回的蛇頭紫根參，地火心蓮，龍角藤，麒麟草泡在裏麵。早晚各泡一次，她們不用溫泉的時候就去那裏泡。吃飯要一口飯一口菜，先喝湯後吃飯，吃東西的時候要細嚼慢咽。衣服統一換成黑色，白色，玄紫色三色，用月影沙，水光錦，天蠶絲織成，繡上太極陰陽魚或者紫焰金鱗蟒各**案。嚴禁我再去打滾玩泥巴。閑時看竹簡，她們說這裏有一部分叫奏折，上麵都記載了一些打仗社稷之事，都有人批注過，還有一些竹簡邊上都被煙熏黑了有被火燒的痕跡。另有一本女媧天書，裏麵各種神奇的異聞，奇花香草，三皇五帝，天神之戰，各種鬼怪神通記載的很多，看著看著倒也挺有意思。還贈送了我一把青銅做的赤霜乾坤鏟，看完書就去習武練劍。請了三姨奶奶教我琵琶音律，蘇姨奶奶教我君王禮儀，學習貴族男子的儀態。
    就這樣**好到我長大後，終於與小時候那副野孩子樣子大有不同。這才帶著我和她們一起外出赴宴。其實三位姨奶奶很少出門，去的是東海參加祭水節---我在女媧天書裏看到過，東海水晶宮富麗堂皇，珍寶無數，還有一顆定海珠很是稀有。兩位奶奶也想看看，姨婆去了終南山仙境的無極峰取日月玄機石作為禮物。得了龍母的恩準便趁著等候的間隙前去詹賞。那定海珠是顆黑色珍珠，通體黑亮已經長了一千四百年了---放射出來的瑞光萬千，看得我目不轉睛--隱約聽到三姨奶奶的一絲聲音：有人來了。我卻觀得入神，沒有在意。正想伸手去摸一摸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你是哪裏來的妖怪，在定海珠旁邊做甚？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水光像我襲來，我側身躲過。與我打鬥是位麵容清麗的女孩，長了一雙泛水流波的眼眸---牢牢把人吸住讓人舉步維艱，那八個沒有化成人形的頭平日裏打鬥都眼觀四方，很少這樣傾耳注目。不好，她快要摔到旁邊的珊瑚石上了，我急忙回轉過去伸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向前借力拉回。她轉回頭來靠近我的鼻尖隻有一寸，我突然感覺心隱隱的揪在一起直跳，很少這樣緊張過---很在意的想著應該早把那八個頭隱去，心裏懊悔無比頭一次覺得自己長的奇怪--怕那雙秋波似水的眼睛看了去，她的臉居然微微紅了。那一刻，我真的覺得這碧藍的海水很是清朗，襯著眼前的臉龐更加清麗動人。靠近的感覺也越來越熱。突然一聲：水天一線，我感覺到了一道勁風襲來，趕緊聚氣運功，把懷裏的人先抱開，自己轉到一邊運氣移功終於化開。一個眉心點著紅痣，穿著白衣蓮紗的女孩跳了下來。我快速左手護在胸前迎戰，對麵出招很快：“翻江倒海”一道巨大的水波伴隨著勁風擊來，我運起內功去抵--唰的一道破空霹靂的氣流把我撞飛拖了好遠。
    兩位姨奶奶見狀出手飛奔過去。不一會一聲：大海無量，前方掀起了數十米高的海浪，整個海底跟著晃動，水流四散衝擊，連一旁的珊瑚石都被衝飛了，遠處的魚群也被水流衝的七零八落四處逃竄。我眼裏四處尋找著-----那位姑娘被衝走了，抬頭搜尋----一青一紅身影奔向上空，自己也費盡力氣的掙紮在水中穩住身形。隻見那白衣女子嗖地淩空躍起，手轉聚形，“海納百川”一片水波像空中的兩位姨奶奶奔去，也衝我網來將我連地拔起，晃晃搶槍的站住了身子，頓時感覺自己內力外湧----法力被吸食。空中兩位姨奶奶穩住身形，周圍放射出一青一紅的結界光暈屏蔽吸力，一個轉身向上破開了周圍的水旋風，向上騰去。我也趕快穩住心神凝神聚氣抵抗，對方左右騰手吸住一甩----我被擲出了暗礁攤方向落去，千鈞一發時刻，右上方一股黑風衝來分開了我們，轉瞬之間感覺自己被抓住肩膀提了起來，隨著向左下方一個俯衝轉到向右前方飛去，右邊多了那位姑娘----姨奶奶抓住我們一左一右落地，黑氣散開，變為人形。兩位姨奶奶也平安落地。周圍一片狼藉，水轉石移。那個白紗女子衝到她身邊：聖兒，你沒事吧------原來她叫聖兒。姨奶奶厲聲問我，為什麼動手。眼下隻能說是我的錯，自己初來乍到不識禮數，請對方諒解。正在說著，突然，對麵那個叫聖兒的姑娘臉色潮紅嘴唇慘白，我暗道不好，腳步邁出身子前移---隻見對麵口吐鮮血暈了過去，我趕在對方摔到之前伸手攬住了對方的腰。旁邊那個白衣女子見狀立即分開我的手接了過去。突然覺得身後斜過身旁一點點亮了起來---
    海裏突然水流端急，起了龍卷水旋風----隻怕巡海夜叉早就回稟，請人來查看---遠處飄來十幾隻腰上墜著黃色海星的海馬，用嵌著異型珍珠的紅海藻駕著一個巨大的閃閃發光白色的傘狀水母遊過來--透過水紗一樣發亮的薄層，裏麵坐著的人手裏的東西異常刺眼----火海膽，這玩意是隻有龍宮軍將才許有的。是位龍爪蟹將軍。姨奶奶上前解釋說明了一番--何況不是我先動的手更加不是我傷的人。將軍看到有龍族公主受了傷也趕緊回稟，讓速去找金鯉仙子來醫治順便稟告碧波潭萬聖龍王。
    那天的筵席我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不知為什麼想著碧波潭這三個字忘不掉。回去查了一下--原來蘇奶奶認的那個萬歲狐王住的積雷山就離碧波潭沒有多遠，不過那萬聖公主已經許給了西海的玉龍三太子-----這個消息倒也是意料之中，龍族的公主肯定早就婚配了，想必是段天作之合。我應該高興，舒了口氣當作輕鬆，便出房間去練習劍法。不知何時，蘇姨奶奶站在了旁邊眼神靜靜地看著我，我停下手中揮動的劍走過去請安問好。她輕輕恩了一聲，不錯，你的劍法速度很快。我低頭嗯了一聲，她靜默了一會，輕輕啟口說了一句：“東南西北四海皆都牽連天庭政事，他們的子女婚姻大多不由自己控製，愛不愛的最不重要”我茫然的抬頭望著她，“西海的三太子這婚事不太能順，光有東海的龍女在觀音身邊隻怕不夠，四海的龍族子孫如今大部分身兼水神職位分散天下河流，能用的沒幾個了”哐的一聲這話像悶雷一樣在我心底裏撞了一下，猛然抬頭隻卻看到暗紅色的鳳袍托在地上緩緩的向前。我看著前方愣了一會，轉頭關了房門。
    沒多久狐王的女兒玉麵公主來敬拜。一番話聽得幾位姨奶奶笑逐顏開。不一會話頭一轉送來洞庭珍珠衫給姨奶奶，說是受碧波潭公主所托。蘇奶奶伸出手來撩了件珍珠衫---底下漏出了一件鯊魚皮的衣服細看是翻海鯊皮襖還有鎏金藕絲褂，踏浪鱷頭屐----三姨奶奶見狀嫣然一笑說到這公主真是有心了，這三件哪一件穿上都襯的人玉樹臨風。玉麵公主忙打著哈哈笑了起來。姨婆兩位也是臉上淡然一笑，了然於心。這次玉麵公主還帶來了個消息--她病了。
    牛魔王要去碧波潭赴宴，我借著回看玉麵公主的由頭來積雷山好幾天了，這兩天經常陪牛魔王吃吃喝喝，喝酒比武，一副誠心結拜的樣子讓他跟我稱兄道弟。今日前去赴宴也說帶我去嚐嚐海中珍饈。乘著避水金晶獸來到了龍宮。琥珀金邊蚌桌上，龍吟釀入口清涼，酒香沁人心鼻。可依然沒有讓我流連於此，我借口去更衣的功夫，溜了出來。搖身一變化作玉麵公主的模樣，詢問了路邊一位美人魚，公主病好了嗎，現下在何處。
    沿著大蚌彎，經過玄冰池在繞過那一片海藻坪，這才來到了凝水閣。我輕輕地敲門，不一會裏麵傳來了一聲熟悉的聲音：表姐，冷糕這麼快好了。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公主是我。她從床上轉頭看了過來麵露驚訝，一會調皮的吐了下舌頭又轉口到：來，快關門，一會有好吃的了-珍珠繪魚冷糕，冷萃章魚段，還有鯨筋海底椰。說這話的時候特別得意，眼睛笑得彎彎的，襯的一邊的酒窩都透著得意。我也收了目光穩住心忙露出笑容說到：好啊。她突然一愣，眼睛瞪大低下的頭頸突然猛地抬了起來，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右手向前左手回收：波光初現。一道水光向我襲來，我忙飛身躲開。她一個魚躍從床上蹦了下來，右手駕著龍泉劍高聲喝著：哪裏來的妖怪，敢來龍宮搗亂。小玉根本不吃海底椰的每次都會拒絕我戲弄她。我聽到了外麵有動靜---完了，頭一次來我不想就惹出大麻煩這以後就很難出入龍宮了。我趕緊搶身飛了出去，右邊一個白色身影正在趕來，：什麼人？屋裏的聲音傳來；表姐，快抓住他，是個妖怪，不知要幹什麼。我急忙往海藻坪那邊跑去，突然水流向後麵急劇湧去我回頭一看，隨著一聲：巨浪滔天----眼前巨大的水流衝來激了我的眼，也感覺自己的變身術被衝開，身體順著一道拋物線就飛到了一旁滾了幾下，這時耳邊想起了一道呼喊：是你，別----剩下的我聽不到了，掉進了一個冰池裏，緊跟著撲通一聲又有人跳了下來。我已經無心理會了，冰冷的海鹽水迅速灌進我咽喉身體裏齁的我一陣惡心，剛剛受了大的衝擊內力被衝散一時無法聚氣行功，我感覺身體無力下沉的時候，一雙手拉住了我，另一隻手抱住了我的頭拖著我進了一個大河蚌，擠進了狹窄的蚌內身體貼到了一片柔軟還有一股淡淡的荷香，我這才能呼吸大口大口的吸氣，用力的張開雙眼看到了那雙秋波似水的眼眸愣了神，不知過了多久隻感覺那雙眼睛越來越近緊跟著唇邊貼上來一片香甜軟嫩，我慌的瞪大了雙眼，不一會柔軟靈巧的舌尖探了過來，我沒有拒絕推開，甚至醉倒了在這片溫柔鄉裏，順著口裏的香甜仙氣進入身體讓我力量逐漸恢複，不由自主的抱了上去。。。。。。迷離中隻聽得上麵的慌亂聲中伴著救駕。
    幾個月後，她的未婚夫早就發現了我們幾個月來私底下相會的事情，不過卻請求我們在幫他做場戲，讓公主和他假結婚，不過不用擔心這場婚禮辦不下去，也可以成全我們---不過我要背個惡名。我答應了，隻要能和她在一起惡名算什麼。作為回報，他還告訴了我一件重要的事情。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不知過了幾多春秋，鬥轉星移，我當了碧波潭的駙馬也有幾十年了。碧波潭旁這祭賽國的寶寺暗談無光，到是碧波潭的海底清淨明亮了不少---受佛寶舍利子的瑞光，我和公主的身體都好了不少，在調養幾年她也應該能生育了。這都源於當年得知了一個秘密--原來被如來拿走的孔雀舍利子就是祭賽國的那顆，如今也算物歸原主了。四海水族都傳聞萬盛公主水性楊花在新婚典禮上與人偷情被發現，西海玉龍三太子一怒之下犯下死罪，幸得觀音解救助東土的和尚去往西天取經。我和公主聽聞相視一笑--心底一片坦然，想著再過幾年我們就該有自己的孩子了，到時候帶他去看看姨婆，讓她們老人家高興高興。
    碧波潭上一陣清風拂過水麵，泛起了陣陣漣漪。依稀遠山上的道路間，有一個騎著白馬的和尚穿行，身前一個扛著棒子的猴子開路，後麵一頭豬在牽著馬，旁邊一個大高個在挑著扁擔，四人一步步的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