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裹著冷意貼在臉上，陳淵攥著消音槍的手沁出細汗。葉琳的電腦屏幕亮著，地下二層的關押區標著紅圈，像塊滲血的疤。
    “這霧比我老家早上的炊煙還濃！”耿磊走在前麵，手扒著灌木，“走快了能撞樹上，上次趕集我就撞過賣菜的車！”
    小王跟在後麵，夜視儀綠光掃過路麵：“別抱怨！再走五百米就是排水口，上次鑽的時候你還卡過肚子！”
    林曉攥著星能檢測儀，屏幕忽閃紅光：“星能波動越來越強，就在前麵，應該是關押區的方向！”
    陳淵加快腳步，晨霧裏的科研中心圍牆隱約可見。東側排水口藏在灌木叢後，還是老樣子，堆著半舊的紙箱。
    “我先鑽！”耿磊蹲下身，把背包緊了緊，“這次背包收了繩，再卡我就把它扔了！”鑽進去時果然順暢，他還回頭調侃，“比上次強，沒蹭破褲子！”
    幾人陸續鑽進排水口，消毒水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嗆得林曉咳嗽了一聲。陳淵趕緊按住他，激活【地形感知】：“前麵三十米左拐，有梯子通地下二層！”
    管道裏的積水沒過腳踝，冰涼地滲進靴子裏。耿磊走得急，水花濺到褲腿：“這水比我老家冬天的井水還冷，腳都快凍麻了！”
    爬到梯子頂端，葉琳掏出幹擾器按下去，屏幕跳綠：“隻能撐二十分鍾，別出聲，巡邏隊十分鍾一班！”
    推開通道門，慘白的燈光刺得人眯眼。走廊空無一人，隻有應急燈的綠光在牆角晃，像鬼火似的。
    “跟醫院停屍間似的，滲得慌！”耿磊壓低聲音，手按在腰間的脈衝手雷上，“上次演習的假人區都沒這麼瘮人！”
    剛走兩步，遠處傳來腳步聲。陳淵趕緊拉著幾人躲進雜物間，透過門縫看——兩個守衛皮膚泛著青紫色，比普通士兵壯一圈，電擊棍冒藍光。
    “這就是基因守衛？”小王的聲音發顫，“挨一下估計得斷骨頭，比偵察連的壯漢還猛！”
    等守衛走遠，幾人貼著牆往關押區挪。鐵門緊閉，葉琳掏出解碼器貼上，額角滲汗：“密碼複雜，還有十秒，別出聲！”
    “哢噠”一聲，門開了。陳淵推開門的瞬間，心髒猛地一縮——
    十幾張金屬床並排擺著，每張床上都綁著人，手臂插著透明管子，藍色液體慢悠悠往下滴，像凍住的眼淚。有人歪著頭沒了氣，臉色青得發灰。
    “李連長！”小王突然指向最裏側，床上的人雖瘦得脫形，但眉眼還是熟悉的——上次演習教他近身格鬥的偵察連李連長。
    陳淵衝過去，解開李連長手腕上的鐵鏈。李連長緩緩睜眼，眼球轉了半圈，聲音細得像蚊子叫：“陳淵……你怎麼來了……”
    “救你出去！”陳淵掏出水壺，小心翼翼喂他喝了口，“撐住，我們馬上走！”
    李連長卻猛地抓住陳淵的胳膊，指甲嵌進肉裏，手冰涼得像鐵塊：“別……別救我……他們在我身上裝了芯片……會控製我……傷你們……”
    走廊裏的腳步聲突然變近，葉琳的幹擾器“嘀”地黑屏：“不好！幹擾失效了！守衛來了！”
    耿磊抓起脈衝手雷往門口退：“你們帶李連長先走！我斷後！上次炸機器人管用，這次也讓他們嚐嚐！”
    三個基因守衛衝進來，電擊棍揮得帶風。耿磊按下手雷，強光炸開，守衛動作瞬間慢了半拍。
    “快走！”陳淵背起李連長，小王扶著另外兩個還能動的士兵，跟著葉琳往梯子跑。
    林曉的檢測儀突然尖叫：“後麵有星能追蹤！他們跟上來了！”
    耿磊回頭扔了個煙霧彈，濃煙瞬間裹住走廊：“想追？這煙比炊事班的煙囪還濃，能嗆死他們！上次我就用這招甩了偵察連！”
    跑到梯子口，陳淵先把李連長放下去，小王跟著扶人。耿磊殿後，時不時回頭開槍：“這些守衛怎麼打不死？中了兩槍還能跑！”
    排水口裏，李連長趴在陳淵背上，呼吸越來越弱，嘴裏斷斷續續吐著字。陳淵把耳朵湊過去，隻聽清“將軍是……”三個字，後麵的話被一陣咳嗽掐斷。
    “李連長！你說清楚！哪個將軍？”陳淵追問，卻感覺背上突然一沉——李連長的頭歪向一邊，胳膊垂了下去。
    小王趕緊摸向李連長的頸動脈，手指頓了頓，聲音發顫：“沒……沒氣了……”
    陳淵停下腳步，指尖觸到李連長冰涼的耳垂，心髒像被攥緊：“走！帶他出去，不能讓他埋在這破管道裏！”
    鑽出排水口時，晨光已經穿透晨霧。趙將軍的越野車亮著燈，警衛員趕緊跑過來幫忙。陳淵小心翼翼把李連長抱下來，他的身體軟得像沒了骨頭。
    “先放後座。”陳淵的聲音有點啞，手指碰到李連長胸前的狗牌，硌得手心發疼——上麵的編號還清晰，名字卻磨得有點花。
    耿磊坐進副駕，喘著粗氣：“這些基因守衛也太硬了！下次我得帶火箭筒，直接轟碎他們的骨頭！”
    小王扶著那兩個獲救的士兵，臉色凝重：“他們說……每天都有實驗體被拉去”銷毀室”，去了就沒回來過……”
    葉琳打開電腦，導出來的關押區照片在屏幕上閃：“這些照片裏有實驗記錄，能證明他們搞基因改造……還有李連長的話，”將軍是”肯定是線索！”
    越野車駛離時，陳淵回頭看了眼科研中心的白色主樓，在晨光裏像個吞人的怪獸。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消音槍，指節捏得發白。
    到了廢棄倉庫，趙將軍看著李連長的屍體，眉頭皺成疙瘩：“幕後的人職位不低，”將軍是”這三個字，不能隨便猜。”
    “肯定是張將軍！”耿磊一拳砸在桌子上，“上次實驗記錄裏有他的簽名！我現在就去揍他！”
    葉琳趕緊拉住他：“別衝動！沒實錘去了也是送死！上次你跟炊事班搶紅燒肉，沒證據還被班長罰了！”
    那兩個獲救的士兵突然開口，聲音發抖：“我們聽守衛說……還有個”雙星計劃”，跟實驗體有關……”
    陳淵猛地抬頭，李連長沒說完的話、張將軍的簽名、雙星計劃……這些碎片在腦子裏繞，像團解不開的亂麻。
    他走到李連長的屍體旁，輕輕把狗牌摘下來攥在手裏：“下次再去科研中心，不僅要查銷毀室，還要找出那個”將軍”。李連長不能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