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在醫療室的金屬椅上坐直時，指尖最後一點淡藍微光終於褪去。葉琳正把星能監測報告塞進文件夾，鋼筆尖不小心蹭到紙邊，留下一道淡藍墨痕。
    “再喝半瓶補充劑，免得等會兒開會沒精神。”葉琳遞過一小瓶藍色液體，“剛才秦博士說，總部來的領導裏有個”老古董”，最忌諱”變異”這種事。”
    陳淵擰開瓶蓋，冰涼的液體滑進喉嚨，瞬間驅散了殘留的疲憊：“忌諱也沒用，事實擺著，總不能睜眼說瞎話。”
    秦博士抱著一摞報告跑進來，眼鏡滑到鼻尖，襯衫領口還沾著墨漬：“都準備好了？我把星能形態的關鍵數據標紅了，誰要是敢質疑，這些就是鐵證！”
    耿磊抓起陳淵的能量槍別在他腰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有我在！要是有人敢找茬，我就把他上次在訓練場摔屁墩的事說出來！”
    “你可別添亂。”陳淵白了他一眼，“開會呢，正經點，別讓將軍覺得咱們像沒見過世麵的。”
    四人往會議室走，走廊的白光把地麵的金屬紋路照得格外清晰。路過實驗室時，幾個研究員正扒著門縫偷看，看到陳淵，趕緊縮回腦袋，小聲議論的聲音卻飄了過來。
    “就是他！能變藍光的那個！”
    “聽說能穿牆呢，比科幻片還厲害！”
    耿磊忍不住挺胸抬頭，跟在陳淵旁邊活像個保鏢：“聽見沒？都崇拜你呢！等會兒開會，要不你露一手穿牆，震震那些領導？”
    葉琳趕緊拉了拉他的胳膊：“別胡說！上校還在呢，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他最不待見這種”特殊能力”。”
    會議室在三層最深處，厚重的金屬門得兩個人才能推開。“嘀”的一聲，權限驗證通過，門緩緩打開，一股帶著咖啡味的涼風撲麵而來。
    長條形的會議桌旁已經坐了八個人，將軍坐在主位，肩上的將星在燈光下閃著冷光。桌尾空著四個位置，旁邊站著的守衛戴白手套，手按在腰間的槍上，眼神銳利。
    陳淵剛坐下，就感覺一道目光掃過來。他順著看過去，斜對麵坐著個穿深灰軍裝的男人，戴金絲眼鏡，肩章是上校軍銜，手指正有節奏地敲著桌麵，指甲修剪得格外整齊。
    “人齊了，開始。”將軍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杯底的茶葉沉在下麵，“安保部先彙報後續處理。”
    安保部長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襲擊者全部控製，共十五人，其中三人有創世集團的芯片；王研究員自爆現場已封鎖，提取物正在檢測；星能儲備罐加裝了三道電子鎖，24小時有人守著！”
    他說完坐下，將軍看向秦博士：“星能形態的情況，你說。”
    秦博士趕緊把報告推到桌中央，手指點著標紅的地方：“陳淵同誌的星能形態穩定可控！能擋能量彈、穿牆，還能幹擾控製芯片的信號！上次備用控製室的炸彈，就是他用形態阻止的！”
    “幹擾信號？”金絲眼鏡上校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一個士兵突然出現”形態變異”，誰能保證他不是被創世集團改造過？萬一他失控，像那些襲擊者一樣炸反應堆，誰來承擔責任？”
    陳淵心裏一沉，剛想開口，耿磊先忍不住了：“你這話啥意思？陳淵失控？他要是想炸反應堆，還會拚著輻射去關閥門？你就是嫉妒他比你厲害！”
    “耿磊！”將軍沉聲喝止，“開會呢，注意態度。”耿磊撇撇嘴坐下，卻還在小聲嘀咕：“本來就是嘛，雞蛋裏挑骨頭，有本事你去關閥門試試。”
    上校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光遮住了眼神：“我不是質疑他的忠誠度，是從全局安全考慮。星能形態從未有過先例，沒有任何數據能證明它絕對安全。我建議，暫時限製陳淵的行動，每周接受一次隔離檢查。”
    “我反對！”秦博士激動地拍了下桌子，報告紙飛起來一張，落在將軍麵前，“我每天監測他的星能數據，連續三天都穩定在40%左右，沒有任何失控跡象！現在老班長在星門那邊等著，創世集團盯著星能礦，我們需要陳淵！”
    會議室安靜下來，沒人說話。陳淵看著桌上的報告，手指摩挲著紙邊——他知道，上校擔心的不是安全，是他的星能可能威脅到某些人的利益，比如那些想獨占星門技術的勢力。
    將軍沉默了片刻，突然敲了敲桌子，聲音堅定：“我支持秦博士的意見。陳淵的星能形態，是目前對抗創世集團、探索星門的最佳力量，不能限製。秦博士，你繼續負責監測，每周提交一次報告。”
    上校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將軍會這麼果斷：“將軍，這太冒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將軍打斷他，“我相信陳淵，也相信秦博士的監測能力。接下來討論星門的探索計劃，陳淵，你配合秦博士完善形態應用，下周開始訓練。”
    陳淵趕緊起身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會議繼續討論其他事項，比如給守衛加配能量武器，升級研究所的防禦係統。
    陳淵卻沒太聽進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斜對麵的上校身上——那人正低頭看著手機，手指飛快地打字，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臉上，嘴角勾著一絲奇怪的笑。
    陳淵想看得更清楚些，上校突然收起手機，抬頭看向他，眼神裏帶著一絲冷意，像是在警告。陳淵趕緊移開目光，假裝看手裏的報告，心裏卻像壓了塊石頭。
    又過了四十分鍾，會議結束。高層們陸續離開，將軍叫住陳淵：“跟我來辦公室一趟，有東西給你。”
    耿磊和葉琳他們先回去，陳淵跟著將軍往辦公室走。走廊裏沒人，隻有應急燈的“嗡嗡”聲。
    將軍突然開口：“剛才那個上校，叫李默，是總參謀部派來的，一直盯著星門項目，你離他遠點，別跟他走太近。”
    “將軍，他剛才好像在發信息，不知道是什麼事。”陳淵小聲說。
    將軍皺了皺眉：“我知道，你別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接下來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和任務，好好準備。”
    到了辦公室門口，將軍推開沉重的木門，裏麵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沙漠地圖，上麵用紅筆標著第七研究所和星門的位置。
    將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星門的初步資料，回去看看，有疑問找秦博士。”
    陳淵接過文件夾，剛想道謝，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李默上校，正拿著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壓得很低，卻能隱約聽到幾個字：“……目標已覺醒，星能穩定，按計劃啟動”收割”……”
    “收割”計劃？陳淵心裏一震，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文件夾，指節泛白。李默掛了電話，衝他和將軍點了點頭，轉身走了，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格外刺耳。
    “怎麼了？”將軍注意到他的異樣。
    “沒什麼。”陳淵把疑問壓在心裏，“我先回去看資料了，謝謝您。”
    離開辦公室，陳淵握著文件夾，手心全是汗。“收割計劃”，這四個字像針一樣紮在他心裏——肯定是針對他的，可誰是幕後黑手？李默，還是他背後的總參謀部勢力？
    走到走廊拐角，耿磊正靠在牆上啃麵包，看到他趕緊迎上來：“你可算出來了！食堂留的紅燒肉都快涼了，我特意給你留了一大塊，比炊事班李姐平時給的還多！”
    陳淵跟著他往食堂走，心裏卻亂糟糟的。他看著走廊裏來來往往的研究員，突然覺得每個人的眼神都很陌生——誰是李默的人？誰在盯著他的星能形態？
    到了食堂，耿磊把一碗紅燒肉推到他麵前，油花還在冒熱氣。陳淵卻沒胃口，扒了兩口米飯就放下了。葉琳注意到他的不對勁：“怎麼了？是不是開會時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陳淵搖搖頭，“就是突然想**事。對了，秦博士，星門的資料我想今晚就看，你能把實驗室的鑰匙給我嗎？”
    秦博士趕緊掏出鑰匙：“當然可以！要是有不懂的，隨時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