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管網的積水沒過腳踝，涼得跟踩在冰窟窿裏似的。
    陳淵舉著手機手電筒，光柱晃得管壁上的水珠“滴答”往下掉，跟掉眼淚似的。
    “耿磊！你出來！躲著算啥本事！”他扯著嗓子喊，回聲在管道裏嗡嗡轉，嚇得幾隻老鼠“嗖”地竄進黑暗裏，濺起一片水花。
    身後傳來小胖的喘氣聲，這哥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褲腿全濕了，跟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哥，這破管網跟迷宮似的，咱能找著嗎？我腳都快凍掉了！”
    739號也跟在後麵，手裏還攥著根木棍，時不時戳戳管道壁：“剛才我看見他往這邊跑了，肯定沒跑遠！這小子平時看著挺橫，現在倒跟縮頭烏龜似的！”
    陳淵沒接話，心裏卻犯嘀咕：耿磊平時雖然冷，但不至於突然失控，頸後那藍光控製器肯定有問題，搞不好跟創世科技有關。
    他往前又走了幾步，突然聽見前麵傳來微弱的咳嗽聲。
    “在那兒！”陳淵趕緊示意倆人噤聲，輕手輕腳往聲音方向挪，光柱慢慢照過去——
    耿磊縮在管道拐角的紙箱後麵，頭埋在膝蓋裏，肩膀一抽一抽的，手裏還攥著那截斷了的頸鏈，黑繩上的泥蹭得他滿手都是。
    “耿磊？”陳淵放輕聲音，慢慢走過去。
    耿磊猛地抬頭，眼神裏沒了之前的瘋狂，隻剩疲憊和恐慌，跟受驚的兔子似的。
    “別過來！”耿磊突然喊，聲音沙啞得厲害，手還往後縮了縮，“我……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控製不住自己……”
    小胖和739號也跟了過來，見耿磊這模樣，倆人都沒敢說話。
    陳淵蹲下來，把手機放在地上，光柱照著倆人之間的積水：“我知道你控製不住，那控製器是咋回事？誰給你裝的？”
    耿磊的肩膀垮了下來，沉默了半天，才慢慢抬起頭，後頸的藍光已經暗了下去，隻剩個小小的凸起，看著跟長了個疙瘩似的。
    “是……是三年前，我參與了個”基因強化實驗”，”他聲音發顫，指尖摩挲著頸鏈上的小鐵片，“當時說能提升體能，我想著能進龍牙，就答應了……”
    “你傻啊！那玩意跟給人裝定時炸彈似的！”小胖忍不住喊，又被739號拽了一把，趕緊閉了嘴。
    耿磊沒理小胖，繼續說：“實驗剛開始還行，後來我發現不對勁——情緒一激動，就控製不住想打架，跟瘋了似的。
    他們說這是”戰鬥狂暴”，正常反應……”
    “正常個屁！你剛才差點掐死我！”陳淵忍不住打斷他，想起剛才脖子上的疼，還心有餘悸，“那控製器是幹啥的？控製你的？”
    耿磊點點頭，眼淚終於掉了下來，砸在積水裏，濺起小小的漣漪：“他們說怕我失控傷著人，裝個控製器能”穩定情緒”，可剛才……剛才不知道咋回事，控製器突然失效了，我隻知道要打你，別的啥都想不起來……”
    陳淵看著他這模樣，心裏的火氣消了點——看來耿磊也是受害者，不是故意的。他剛想開口安慰，突然想起葉琳父母的事故，趕緊問：“你那實驗編號是啥？跟創世科技有關嗎？”
    耿磊愣了一下，慢慢從兜裏摸出個皺巴巴的紙條，遞了過來。陳淵接過來展開，上麵用鉛筆寫著個編號：G-07，後麵還跟著個日期——三年前的6月12號。
    “這是……”陳淵突然僵住了，這日期他記得清清楚楚，葉琳說過，她父母就是三年前6月12號出的科研事故！
    “你這編號是G-07？日期是6月12號？”陳淵的聲音都抖了，抓著紙條的手緊得發白，“你確定？沒記錯？”
    耿磊被他問得一愣，點了點頭：“確定啊，當時實驗記錄上寫的就是這個，我記了好久，怕以後出問題能找著證據……咋了？這日期有問題？”
    陳淵心裏跟炸了鍋似的，葉琳父母的事故、耿磊的基因實驗、創世科技的logo，還有黑影的麵罩，這幾件事竟然都串在一起了！
    “葉琳……葉琳她父母就是三年前6月12號出的科研事故，”陳淵咽了口唾沫，看著耿磊，“你這實驗編號，跟她父母的事故日期完全吻合，搞不好就是一個事！”
    耿磊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跟見了鬼似的：“真的？我……我當時隻知道實驗是軍方合作的，沒問合作方是誰，難道……難道是創世科技？”
    “肯定是！”陳淵猛地站起來，心裏又激動又緊張，“葉琳還給我看了事故現場照片，背景有創世科技的logo，你這實驗說不定就是他們搞的！”
    739號也湊了過來，看著紙條上的編號，咋舌道：“我靠，這麼巧？這創世科技是想幹啥？搞基因實驗還弄出人命，不怕被查嗎？”
    小胖也跟著點頭：“就是就是！這跟拿人當小白鼠似的，太缺德了！耿磊，你咋不早說啊？早說咱就能幫你了！”
    耿磊的臉漲得通紅，又羞又惱：“我……我當時怕被淘汰，不敢說，想著能控製住，誰知道今天會失控……”
    陳淵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緩和了點：“現在說也不晚，咱得把這事查清楚，不僅為了你，也為了葉琳父母的事故真相。”
    他剛說完，突然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還有手電筒的光柱晃過來——是巡邏隊！739號趕緊說：“快躲起來！被巡邏隊發現，咱都得被修羅罰跑！”
    耿磊趕緊站起來，擦了擦眼淚，跟著陳淵往旁邊的紙箱後麵躲。
    腳步聲越來越近，巡邏隊員的說話聲也傳了過來：“剛才聽見這邊有動靜，是不是有學員躲這兒了？”
    陳淵屏住呼吸，攥緊了兜裏的辣醬罐——這要是被發現，不僅查不了真相，還得被關禁閉。
    還好巡邏隊沒細找，晃了晃光柱就走了，腳步聲漸漸遠了。
    “呼……嚇死我了！”小胖拍著胸口，長出一口氣，“哥，咱現在咋辦？總不能一直躲這兒吧？”
    陳淵看了看耿磊，又看了看手裏的紙條，心裏有了主意：“先出去，回宿舍再說。
    耿磊，你跟我住一屋，晚上咱再細聊實驗的事，千萬別讓別人知道。”
    耿磊點點頭，攥緊了手裏的頸鏈：“好，我都聽你的。隻要能查清楚這實驗的事，我啥都願意說。”
    四個人慢慢往管道出口挪，積水在腳下“嘩啦”響。
    陳淵走在最後，手裏攥著那張寫著G-07的紙條，心裏琢磨著：創世科技、G-07實驗、葉琳父母的事故，這背後肯定藏著大秘密，就是不知道這秘密會不會比地獄周還難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