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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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裏有赤腳大夫,楚湖買了清熱退燒的藥和跌打膏藥,跌打膏藥是三個小朋友都要用,清熱退熱是給楚篌準備的,他料想楚篌半夜大概會起熱就想先準備著。
回到家,家裏的氣氛格外沉默,靜悄悄的,明明是豔陽天卻好像有一塊烏雲籠罩。
楚湖沒有搭理他們隻走到後院給三個小朋友擦了藥就回到自己房間,鄭蔓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個中午沒有人有心思吃飯,因為怕小孩子餓著大房才煮了幾個菜,飯桌上楚大夫妻想說點什麼但楚湖一直沒有出來吃飯就是想說也無從說起。
其實楚湖現在算是一個逃避的狀態,他知道出去後會被父母問什麼但是他不想回答他們。
可一直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直麵才是。
到了夜裏楚篌果然發起了熱,楚湖時不時的就往後院走他是第一個發現的,果斷就給楚篌熬了藥,許是動作大了點隔壁房間的楚昀天也出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是爹吵到你了嗎?”
夜色中楚湖的聲音低沉。
楚昀天打著哈欠搖搖頭,“不是,我是想看一下二姐有沒有發熱。”
楚篌身上的傷太重了,他想著傷口發炎可能會引起高燒夜裏就一直注意著,隻是他每次過來剛好和離開的楚湖錯開所以楚湖就一直不知道他也在關注著楚篌的情況。
楚湖的麵色忽的放鬆,他抱起小人,“你去睡吧,這裏有爹看著,你二姐沒事的。”
楚昀天放心的趴在大人的肩頭,昏昏欲睡,“嗯。”
他原以為除了大姐沒人會關心二姐所以才格外注意著,沒想到楚湖竟然會看著,那他就放心了。
高燒並沒有讓楚篌的意識迷離反而非常清醒,他知道楚昀天來過幾次也知道是父親一直在照顧自己,姐姐一直守在自己的床前不肯離開。
以前她生病的時候也是這樣,隻是今年多了一個關心她的人。楚篌的心中不知作何感想隻覺得混身軟弱無力。
楚篌的病來的來去的也快,沒幾天她就和往常一樣活動著,白天她和楚箜大部分時間是和弟弟一起讀書,少數時間娘會教她們寫字,刺繡。
清早的時候楚箜會和楚昀天一起在謝鞍哪裏習武,楚箜楚昀天大能學的動作就多一點,後來楚篌也跟著一起,不過她的運動細胞似乎不好沒有楚箜學的那麼厲害。
但她依然在學就像楚箜學寫字刺繡也不厲害一樣,她們似乎要把對方學的東西都要學會好讓自己和對方更像。
後來村中的小孩看見了也在旁邊跟著學。
今年的三夏似乎格外長,季夏已過本該是孟秋的季節卻還是炎熱非常。
說道這裏楚昀天對於這個時代的季節月份可是適應了好一會,現在雖然說才七月但按照古代的理解夏天已經過去了,秋天該來了,可依然是豔陽天,要是往常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許涼意。
在現代生活習慣的楚昀天剛開始並沒有在意這點自然變化,直到十月還是這樣的天氣,這期間也是有陰天的但天空沒有下過一點雨楚昀天就知道了這是旱災的前兆,或者說其他地區隻怕已經開始了旱災。
這讓楚昀天的心開始焦灼起來,眼看著明年的日期越來越近,他又得不到前線的信息,不知道前線現在是什麼情況,唯一能做到的說就是尋找紅薯等種植,可他真的找不到哇!
幾個月了,從三月到十月他就走遍山上,可奇怪的是他一直找不到,根據他從現代找到的記載紅薯土豆就是在這一片地方出現的,難道在別的村?
楚昀天剛這樣想又回想起學長說過一句話,“你穿越後不要亂跑,就在村子裏。”
這話的意思不就是隻有在村子裏能找到?
所以他還要跑山。
他跑的很勤快,幾乎是一下課就跑,也不回家,大家都很好奇他去做什麼,但也都認為小孩貪玩沒有管。
今天楚昀天從山上帶了幾株草送到謝家。
“謝叔,這個給你放到先生的床頭嫩有效助眠。”
謝鞍聞言有些驚訝,“你跑山就為了這個?”他顯然有點誤會了。
謝鞍是知道楚昀天的動向,但在他眼裏楚昀天不過實在愛山上亂走,隻要他多注意楚昀天在山上是不會出事的,就是因為知道有他在鄭蔓幾人才不擔心。
“額……”楚昀天抬起頭,決定實話實說,“我順便。”
最近幾天他發現先生麵容憔悴一看就是晚上休息的不好。他在山上路過了幾株草藥是助眠的就順便摘了回來。
長期抬起頭看人說話導致他的脖子很不舒服,他低了低頭緩解了一下,然而他這一舉動就導致謝鞍認為小孩不好意思所以他沒再多問。
“順便也好過無心,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謝鞍帶著楚昀天到秦府的房間在他的注視下將花草放在秦府的床頭。
楚昀天在村子裏逛了幾天終於發現村中有人在談論天氣的事情。
“已經孟冬了怎麼還不見下雨?”
往常這個時候已經是冬天了,可現在還隻是涼意上頭,更不要說雨了,再這樣下去地裏的莊稼可怎麼辦。
四月開始就是孟夏到六月季夏像他們這邊的地理區域已經是很南邊連續三個月不下雨都是晴天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到從契約孟秋到九月季秋都還不下雨就很不正常了。
眼看著到了孟冬還是這樣莊稼人就有點坐不住了,隻怕是旱災的前兆。
事實上連續三個月不下雨已經是旱災的現象更別說是六個月啊,楚昀天很想呐喊但度過更嚴峻生活的村民並不覺得三個月不下雨是什麼大事,祖祖輩輩都是這樣過活的。
不過長達六個月沒有下雨的情況也少多讓村民們覺得不安,他們也認為或許這或許就是旱災的前兆。
“隻怕是旱災從我們這裏過去了。”
他們這裏有旱災的前兆,旱災卻沒有真正到來隻能說明是從他們這裏路過。
按照古人的思維是這樣說的,對於他們來說世間萬物都是活著,哪怕是地震也是說有地龍在翻身。
連續三月不下雨就是旱災的前兆,但是天空有在放陰就代表空中是有濕度的可不下雨隻能說明旱災通過他們的地區去了別的地方。
“從我們過去還能去那,不就……”話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幾個人說話的人都是一頓,相互間對視了一眼紛紛沉默。
他們所在的地方整體為通州,通州之下有五城,芬城、江城、曲城、稅城、柳城。
每座城市之下是縣,縣之下是鎮。
溪水鎮上麵是邑縣。
通州過去就是義州,義州……
不就是前線嗎?
大家都是一愣,根本不敢繼續想旱災要是出現在前線會怎麼樣。
“嗬嗬,萬一是我們想多了呢?”
一直沉默不是事,他們中有一人開口緩和氣氛。
“也是,這麼緊要關頭想來老天爺也不會這麼狠心。”
要是老天爺真的這麼狠心那他們可這麼活,那該死的乾朝早該換了。
當一個朝代出現大量的起義軍時就說明這個王朝已經已經到了末期,必須有一句古話恒古不變,得民心者得天下。
剛進入孟冬沒幾天,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這天天空毫無預兆的下起了雨,這讓旱了幾個月的土地得到了滋養,也昭示著村民們的擔憂是無用的,大家的心才放下來。
果然是他們想多了。
頭一天下雨後麵的幾天就跟漏了洞的雨傘連綿不斷的下,之前還愁著一直不下雨,這會兒就愁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還好他們的河道地理位置還算好不想另一個州若是遇上了這樣的天氣指定得發洪。
然而比他們更愁的是謝鞍,因為雨季的到來秦府的雙腿開始紅腫發癢,疼痛了好幾個夜晚都睡不了覺。
謝鞍是何其敏銳的人從秦府發出的第一聲開始就察覺到公子的不對連忙從隔壁的房間過來,可是他在心急也沒用,因為他沒有辦法幫助公子分擔痛苦。
他就這樣日夜守在對方的床前,秦府沒睡他就看著對方,偶爾秦府實在難忍時他跟著心痛也有過幾分口不擇言。
“公子,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若是知道今日的公子會這麼痛苦當初就該阻止的,可也怪他有私心才沒有保護好公子。
秦府深深的閉上眼睛,聲音帶著沙啞,“若早知今日當初不如斷個幹淨。”他一向是當斷則斷,除了這雙腿和那個人。
謝鞍明白公子說的是什麼意思,他的瞳孔震動著不知能說什麼唯有心疼虞悔恨。
外麵的夜色慢慢被染白,天亮的到來意味著他們該上課了。
這一天楚昀天就發生謝叔給他上課時神遊天外,見慣了學生發呆倒是第一次見老師發呆,他自然要問兩句。
“謝叔,你怎麼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楚昀天遮掩不住擔心的眼神詢問道。
其他的小孩也跟著停下動作。
聽到稚嫩的聲音謝鞍才回過神來入眼的就是楚昀天擔心的小臉,他勉強一笑,“謝叔沒事,你們繼續吧。”
他肯定有事但因為楚昀天是小孩子所以他什麼都不是說,楚昀天也不能再追問下去他知道他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