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側妃娘娘留步，是我們剛才僭越了。”紀剛瞪了紀嵐一眼，“逆女，還不快給側妃娘娘行禮！”
    紀嵐這個時候也慌了，要是皇後娘娘對自己印象不好，那自己以後恐怕就嫁不了太子了。
    紀嵐終究還是妥協了，衝側妃阮氏行禮，“側妃娘娘安好，剛才是臣女無狀，還望側妃娘娘不要把這些告訴皇後娘娘。”
    “是啊，嵐兒知道錯了，側妃娘娘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紀夫人也緊隨其後的補充。
    阮清瀾神色淡漠，“這就不是我一個側妃能做主的了。”
    言罷，轉身帶著金嬤嬤離開。
    紀襄望著阮清瀾逐漸消失的背影，她終是完成了給賢妃娘娘的投名狀。
    與此同時，意料之中的茶具摔碎的聲音充斥耳膜，讓人很不舒服。
    “區區一個側妃，敢這麼說話，以後我要好好折磨死她！”
    紀嵐眼中閃著火光，染著丹蔻的指甲沁入掌心，有絲絲血痕。
    紀剛看著從小疼到大的女兒受此屈辱，心中不是滋味。
    “嵐兒放心，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她。”
    紀夫人也緊隨其後地安慰紀嵐，“嵐兒，你放心吧，太子需要你父親的支持，他們是懂得考量的。”
    “誰欺負我妹妹了！？”紀軻掀簾而入，小麥膚色的臉上掛著慍怒。
    “哥哥！”紀嵐仿佛看到救星般，一下子撲向了紀軻，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我的妹妹是未來的太子妃，她區區一個側妃，有什麼資格讓你行禮！？”
    “嵐兒不要傷心了，我去替你討回公道！”紀軻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紀夫人有些擔憂，“將軍，軻兒不會釀成大禍吧？”
    紀剛搖搖頭，“隨他去吧，他有分寸。”
    “至於襄兒，後日就是五皇子的選妃宴了，出去買些胭脂水粉，珠寶首飾好好打扮一下。”
    紀襄點頭離開，目的達成。
    昨日，賢妃娘娘給她飛鴿傳信，告訴她五皇子會在選妃宴會上將象征著正妃位置的玉如意給她。
    那一刻，若五月暖陽，光芒萬丈。
    而附加條件，就是讓她想辦法，讓太子和她妹妹之間產生誤會分歧，從而影響動搖紀剛對太子的支持。
    關於這一點，對於紀襄來說，與她的計劃不謀而合。
    母親難產時，她才兩歲，不諳世事，任人擺布。
    後來父親迎娶繼母，美曰其名照顧她，實際上，還在母親孝期，二人就發生了苟且之事。
    對於她，隻有母親嫁人時帶的貼身丫鬟秋雲護著，不然，估計自己早就如母親一樣，化作一堆白骨。
    直到她六歲能記事，秋雲才告訴她，是繼母收買產婆，讓自己的母親難產而亡。
    但是，她的心智還不足以和一個成年人抗衡，所以一直謹言慎行，選擇了習武，甚至於和父親一樣，奔赴前線，建功立業，從而有資本對抗繼母她們。
    很明顯，這個決定很正確。
    自己被封昭和縣主，而妹妹什麼都不是，不僅手無縛雞之力，還不擅長琴棋書畫，更不會參悟人心。
    至於那個紀軻，一直對自己恭敬有加，但是始終保持距離，隻有在親妹妹紀嵐和母親陳淮那裏才徹底放的開。
    導致明明正主是她，他們卻才像一家人，自己是外人。
    所以，她要不擇手段，讓這個形同虛設的家，支離破碎！
    至於五皇子，她是真心愛慕的，待她處理完家事，就與他並蒂連枝，共赴白首之約。
    東宮，明德殿。
    太子趙淵正坐在金絲楠木雕花椅上看書，以備父皇的考教。
    讀至興味處，一丫鬟掀簾而入，“太子殿下，紀公子求見。”
    趙淵思緒被打斷，微微皺眉，卻也沒有過多譴責，隻吩咐讓他進來。
    “末將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千歲。”紀軻恭恭敬敬行禮，動作行雲流水。
    太子自知紀家如今如日中天，能夠順利登基，還需要紀家的支持，所以必須好生拉攏。
    “紀小將軍客氣了，來人，賜座！”太子將書合上，放在一邊，正視著紀軻，等待著他開口，也好知道他此行目的。
    紀軻規規矩矩地行禮感謝，這才坐到下首位置。
    “太子殿下，末將有一不請之情，”紀軻頓了頓，看到趙淵麵色如常，才繼續補充道，“如今太子妃之位空懸，太子可有心儀之人？”
    趙淵聞言，也能將他的來意猜的七七八八。
    對於紀家，他是有意拉攏的，但對於紀嵐這個人，他是不喜的。
    紀嵐容貌算不得出眾，但京中誰人不知紀嵐在府中的雷霆手段，稍不如意就打罵下人，最過分的是，毫不容忍紀府中的父親的妾室和通房，動不動就發賣她們。
    也因此，堂堂鎮國將軍隻有一位妻子。
    再看看太子府，有位側妃阮清瀾，還有三名良娣和數不清的舞姬，她要是嫁過來，那些妾室還不得被折磨死。
    趙淵略一思忖，似笑非笑開口，“紀小將軍也知道，東宮已有好幾位溫柔賢良的女子，哪有時間再去想外麵的女子呢？”
    “而且紀小將軍也尚未娶親，不妨先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
    這些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你自己都沒有娶親，還來這裏摻和我的家事。
    紀軻自然是懂他的弦外之音，也岔開了這個話題，“是末將唐突了，請殿下見諒。”
    “隻是，末將聽聞，皇上似有易儲之意。”
    太子聞言，一下子來了興趣，將未看完的左傳擱置在書桌一側。
    “紀小將軍請繼續，孤願聞其詳。”
    “如今五皇子戰功卓絕，在京都家喻戶曉，人人敬畏，雖然皇上隻是冊封他為晉王，但是近來多次讚其酷似當年的自己，殿下還不有所警覺嗎？”
    紀軻看似不經意，實則暗示意味濃重。
    “的確如此，但令姐似乎和五弟走得太近，莫不是準備攀附五弟？”
    。。趙淵也不是傻子，如此功高蓋主的將軍府，怎會沒有他的探子。
    但他並不著急，因為他知道，父皇猜忌心極重，最忌拉幫結派，若五弟真的籠絡權臣，自有辦法讓他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
    對於太子的詰問，紀軻早就想好了，這會也不慌不忙。
    “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個姐姐並非與我一母同胞，關係一直淺淡。”
    。紀軻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她之所以嫁給晉王，還不是為了收集晉王府情報，好為殿下所用。”
    。“若殿下許胞妹太子妃之位，我紀家定全力傾助，讓殿下順利登基。”
    趙淵作為太子，這種投誠的話聽了不少，也沒有立刻答應。
    “你就不怕她策反，助五弟登基，你的誠意，實難相信。”
    紀軻笑了，“殿下放心，她身體裏有多年長久的積攢毒素，等時間一到，她的身體就需要我母親的解藥，否則就會有萬蟲噬心之苦痛，內髒器官也會逐漸衰竭。”
    “殿下還怕她敢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