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程騅斬釘截鐵，“帶個發光體去，我吃多了嫌命長？”
    “你昨晚上可不是這麼跟我說的！”萬象一個健步跨至程騅身前，幾乎要貼到身上，滿臉被欺騙的不可置信，“你說隻要校長同意，你就帶我一起！你怎麼能騙人？”
    揮手把人推開，程騅沒開玩笑，“校長同意你也一邊待著，又不是出門旅遊，說得好像我欺騙你感情似的。”
    李當當黑如鍋底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聞程騅所言，沒忍住鼻子裏出氣，“哼”地冷笑出聲。
    祂從懷中掏出一物掛在卡巴脖子上，是個用黑繩栓好的半截翡翠戒指。
    李當當囑咐卡巴，“它能抵擋一次致命傷，記住絕對不可以取下來。”
    一旁沒有禮物的程騅和楊昭當作沒看見。
    不論再如何不甘心，大蛇也沒能一同跟來，氣鼓鼓地回鳥籠去了。
    “不讓萬象跟來，祂不會哭吧？”小黑屋裏，楊昭意味深長地笑程騅。
    “哭唄，知道了回去笑不死祂。”程騅抱著小卡巴擺弄祂胸前的項鏈，把繩子縮短，這樣就不容易掉出來。
    “誒，我說，萬象怎麼那麼纏著你呀？你倆什麼關係？”
    學校外出通道斷了，幾人隻好通過小黑屋前往研究中心。小黑屋並不連接無害區，而是隔壁危險區專門關押危險性程度高的異變用的單獨隔離房間，這些房間通過控製器能夠挪動位置。
    校長那位高徒把他們所在的小黑屋弄進研究所需要時間，現在程騅幾人有大概四十分鍾的空閑時間。
    楊昭趁此機會好奇八卦，眼睛裏兩道亮汪汪的八卦之魂。
    卡巴也跟著好奇，嘴裏嚼著李當當給帶路上吃的幹糧。
    麵對此情形，程騅勾唇壞笑，道：“你猜我們什麼關係？”
    “嘖嘖嘖，不可說不可說。”楊昭抿嘴怪笑，心滿意足地吞下自己的好奇心。
    瞧那小女子神情就知道沒想什麼好事，程騅見狀“哈”地笑出聲，懷中掏出一物扔過去。
    “想什麼呢！把東西戴好！”
    一樣綠油油拇指大小的東西飛進楊昭懷裏，定睛一看，竟又是半截斷開的翡翠戒指！
    卡巴那半截祂自個兒脖子上好好戴著，這半截又是從哪兒來的？
    “你從哪兒弄來的？”楊昭拿起戒指，上麵用的黑繩都跟卡巴一個款式，鐵定從校長手裏來的。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戴好了，反正不是李當當給的。”時間還長，程騅打開校長給準備的背包，看看裏邊有些什麼東西。
    楊昭立馬明白了，戒指是李當當給萬象，萬象又給程騅的。戒指隻有兩份，程騅沒有拒絕萬象之前外出一共有四人，兩份又不能掰開當四份用，李當當於是悄悄給了更沒有自保能力的兩位。然後，萬象把自己那份給了程騅，結果最後到了自己手裏。
    掌心裏翡翠戒指溫潤冰涼，斷麵整齊附著些許殘渣，顯然這個老物件斷開已經許久了。
    楊昭也不客氣，把戒指套到脖子上，溜到程騅跟前茶裏茶氣地說：“你把戒指給了我，萬象哥哥不會生氣吧？”
    程騅正專心翻包呢，聞言頭也不抬，“沒事，藏好了別讓你萬象哥哥看見就行。”
    背包裏，校長給準備的東西未免有些過於齊全了，糧食、水、打火機、折疊洛陽鏟……
    程騅一樣一樣往外拿，開始還好，都是些可以有用的東西，誰曾想越往裏翻越離譜，李當當竟然還塞了兩雙帶絨的襪子！
    那大小跟相同的顏**案，一看就知道是為卡巴準備的。
    翻得頭疼，程騅幹脆一股腦全倒了出來，小黑屋裏頓時丁零當啷多了好多東西。
    楊昭歎為觀止，“校長怎麼塞進去的？”
    程騅滿臉黑線，“我也想知道。”
    總算從一堆秋遊必備物品中找到樣有用的東西——一份研究中心平麵示意圖。
    程騅將示意圖展開平鋪在地板上，找到他們所在的異變危險區，又找到已經用紅色記號筆圈出的研究中心頂層總控製室。
    是的，校長貼心地為他們畫出了總控製室的位置，以及前往總控製室的路線。
    程騅直接在那條彎彎扭扭的進行路線上畫了個叉，他用嘴拔掉記號筆筆帽，仔細觀察示意圖，“總控製室是安全的，我們先不去那兒。”
    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撈人嗎？楊昭不明所以，“那我們去哪兒？”
    “這裏。”程騅在示意圖另一端畫了個圓，那裏標注的地點是異變智慧區。
    程騅解釋道：“還記得李當當說過吃東西晉升等級嗎？”
    楊昭點點頭。
    程騅指著智慧區眉飛色舞，“那本《千夜雜談》就在這兒，哥哥帶你去晉級。”
    小黑屋行駛了半小時終於在一陣轟隆隆聲中停了下來。
    液壓門冒著水汽緩緩打開，門外是散發著熒藍色燈光的實驗室。
    三人跨出小黑屋，小黑屋處在一座用鈦合金玻璃製成的全景觀測籠內正中央，籠外有兩層，下方一層擺放著一些儀器以及防護服，上層則是同樣用鈦合金玻璃隔離的觀察室。
    “程騅？”
    上層觀察室有人！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站在玻璃窗前，聲音通過麥克風清晰傳進觀測籠內。
    觀察室一片昏暗，程騅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他抬頭仰視著女人，問：“你是誰？”
    女人沒有回答，反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他們，許久才說：“安德森教授被困在C2區，粗略估測那裏有至少三隻驚變，一隻劊變。出發前，帶上桌上那兩支針劑。”
    觀測籠外，宛如幾千個苦瓜汁濃縮而成的濃綠液體散發著淡淡熒光。
    “你不跟我們一起？”程騅仰視問道。
    女人搖頭，“我會留在這裏，確保你們能安全原路返回。那兩支針劑能短時間跨級別程度提高幾位的各項指標，但物資稀少，且有副作用，非必要情況下請勿使用。”
    “這是研究中心的地圖。”一份整齊疊放的地圖用機械手放到針劑旁。
    觀測籠被打開來。
    程騅率先走了出去，下層通道的大門也被打開。
    新的示意圖上標注有異變侵入區，連異變等級也一並標明了出來。C2區在前往智慧區的必經之路上，程騅與楊昭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碰針劑。
    “還有什麼問題嗎？”見他幾人遲遲不動，研究員問道。
    程騅目光放在擺放針劑的桌麵上，正對攝像頭開口，“你一個人待在這兒沒事嗎？”
    攝像對麵的人顯然沒有想到程騅會這麼問，遲疑停頓了片刻，半晌才聽見回答：“沒事，這裏暫時是安全的。你們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還有一件事。”程騅拿起針劑，問：“可以告知注射了這東西會有什麼後遺症嗎？”
    又沉默了會兒，對麵才答：“針劑效果過後會進入持續虛弱期，一月內不能連續使用兩支。也就是說，如果真遇見無法解決的事情，針劑最好你們各一支。”
    程騅了然，點頭衝攝像示以微笑，“明白了，謝謝。”
    “不客氣。”研究員說著。
    拿上針劑放進明顯重量減輕很多的背包，身後觀測室厚重的鋼鐵大門重重閉合。
    卡巴忽然在楊昭懷裏打了個橙色的煙花。
    程騅見了，揮手示意楊昭，“跟我走。”
    研究中心似乎因為這次入侵進入了低功耗狀態，四下裏除了緊急出口的安全指示燈亮著以外，走廊都是隨腳步亮光的感應燈。
    程騅手裏拿著地圖，邊走邊看。
    走到一處岔路口時，程騅往左邊轉身，“這邊。”
    一路上楊昭也是看地圖的，見程騅頭也不回往左邊走，忙兩步追上去。
    她問：“怎麼往這邊走？”
    C2區以及智慧區的方向應該往右通道，往左豈不是跟既定方向相反了？
    程騅指著新示意圖裏被標紅的地方，代表著標紅的地方已經被異變入侵。
    程騅手指著標紅的地方外圍劃了個大致的圓圈範圍，說：“我們解救被困人員就行，從這邊繞路走能盡量減少戰鬥。畢竟我們之中，隻有你有一定的戰鬥能力，還是盡快完成任務返回學校得好。”
    楊昭略顯遲疑，但她向來對戰術安排這些東西不了解，也不多問，點頭表示一切看程騅的安排。
    在程騅的帶領下，三人繞著異變入侵區域，就快要到達C2區。
    靜默前行中，突然卡巴又打了個噴嚏，橙紅色的。
    “等等。”程騅沒有回頭看煙花的顏色，他攔在兩人身前。
    前方必經之路約百米的筆直走廊處，有一處亮光。
    一路上，除了程騅幾人走過的地方，四周總是漆黑一片。這是因為低功耗狀態下，走廊僅啟用了感應燈。
    前方走廊上沒有人。
    楊昭立馬警覺了起來，“有東西？”
    程騅神色凝重，目光一刻也不離那片燈光，喊：“卡巴。”
    卡巴小鼻子吸了吸，回答：“橙紅色警報。”
    這就是帶小卡巴的好處，提前感知危險的同時還自帶評估危險程度的功能。橙紅色尚且有可搏之機，要是太危險就直接扛起隊友就跑。
    危險程度不高，兩位成年人明顯不那麼緊繃了。
    程騅自腿間綁帶裏抽出一把精鋼戰術匕首，輕聲囑咐楊昭，“跟在我身後，我們去看看。”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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