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龍紋？尤知心頭一跳，想起昨天那件暗紅外套。他心念微動，變出衣物：“可是這個？”
    範無救與謝必安定睛一看，臉色驟變：“你怎會有此物？！”
    範無救抬手輕拂，障眼法散去，那件外套逐漸顯現出真實形貌：一件赤紅長袍，衣料厚重華貴，以金線繡著翻騰的雲龍紋，袖口與衣襟處滾著玄黑邊飾，莊重又威儀，宛如舊時王侯之服。
    “這……”尤知一時語塞，他竟然完全沒察覺這衣服被施了障眼法。
    範無救目光沉靜地看過來：“尤公子，此物從何而來？”
    尤知不知道該不該說，隻能避而不答，反問道：“那位紅衣女子是不是老者的徒弟之一？”
    範無救深深看了他一眼：“可以這麼說。”
    “她也擁有不死之身？”
    “這我便不知了。”範無救搖頭，“能回答這個問題的……恐怕不多。”
    尤知心中思緒翻湧，三四百年前的老者、紅衣女子、還有三百年前下凡的靳奕……這幾者之間，究竟藏著怎樣的關聯？
    範無救的追問將他的思緒拉回：“這衣服，究竟是誰的？”
    尤知輕歎：“是我意外得來的。”
    謝必安立刻質問：“不是你的？”
    尤知瞥他一眼：“當然不是。”
    “我就知道。”謝必安冷哼，“到底是誰的？”
    尤知沒有回答。
    謝必安氣急：“你我皆是無常，本為一體。凡間的事該斷就斷了。”
    “這話我可不愛聽。”尤知皺眉。
    眼看兩人之間火藥味漸濃，範無救連忙打圓場：“不是這樣的，尤公子必安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喜歡你才這樣。”
    謝必安冷冷道：“誰喜歡他。”
    範無救搖頭淺笑，看向尤知：“他是拿你當朋友，擔心你受到什麼牽連才這樣。”
    牽連？尤知微微挑眉，迷霧之下，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範無救又道：“不過方才尤公子問的問題，我倒知道一人或許能解答。”
    “誰？”
    範無救的目光投向門外，院中老槐樹的枯葉被寒風卷起，在地上打著細小的旋兒。
    “閻羅王大人。”
    地府
    血腥氣中隱約透著一絲甜膩的異香。三人隨善惡童子穿過森嚴殿宇，來到閻羅殿前。
    閻羅王端坐高案之後，威儀凜然：“何事？”
    範無救上前拱手：“參見大人。我等有一物，需請您過目。”
    尤知取出那件紅衣，障眼法盡褪後，一件赤紅長袍展露真容，衣料厚重如血，以對襟處是金線繡著的蟠龍紋，在暗黃色的光下閃著亮光。
    閻羅王眸光微動，唇角似有若無地一彎：“你從何處得來此物？”
    尤知躬身：“懇請大人告知此衣來曆。”
    閻羅王撫須沉吟：“你雖身為無常，卻未曾真正為地府效力。”他抬眼，目光如炬，“想知答案，便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這……”謝必安忍不住出聲。
    閻羅王淡淡一瞥，範無救悄然扯了下謝必安的衣袖，謝必安自知失言，垂首行禮。
    尤知深吸一口氣，鄭重揖禮：“謹遵大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