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太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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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蘇醒後,雖身體依舊虛弱,卻立刻著手處理宮闈驚變的餘波。
李貴妃被廢為庶人,打入冷宮;李家一黨盡數被清算,或貶或殺,再無翻身可能。那些曾依附於李家的官員,也被一一問責,朝堂為之一清。
經此一役,三皇子趙奕的地位愈發穩固。他以“護駕有功”“侍疾至孝”之名,贏得了滿朝文武的擁戴。連那些原本持觀望態度的老臣,也紛紛倒向他這邊。
這日,皇上在病榻上下了一道聖旨——冊立三皇子趙奕為皇太子,擇日舉行冊封大典。
聖旨宣讀的那一刻,整個朝堂一片歡騰。趙奕身著親王蟒袍,跪在丹陛之下,接受百官朝賀,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謙遜與激動。
沈徹站在朝臣之列,看著趙奕接受冊封,眼神平靜無波。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而他的布局,終於走到了關鍵一步。
冊封大典過後,趙奕以太子身份住進東宮。雖還是那座宮殿,卻已換了主人,氣象截然不同。
趙奕並未忘記沈徹的功勞。成為太子後,他第一時間上奏皇上,請求加恩沈徹。皇上本就對沈徹心懷感激,當即準奏,晉封沈徹為太子少保,仍兼戶部尚書與吏部侍郎之職,賜穿蟒袍,賞黃金百兩。
太子少保雖無實權,卻是極高的榮譽,象征著皇帝與太子的雙重信任。沈徹的地位,至此已無人能及。
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尚書府門前車水馬龍。沈徹一一應酬,態度謙和,卻始終保持著距離。他知道,越是位高權重,越要懂得收斂鋒芒。
這日,趙奕在東宮召見沈徹,屏退左右後,親自為他斟了一杯茶:“沈少保,如今大局已定,你我君臣,終於可以安心做事了。”
“殿下言重了。”沈徹接過茶杯,“輔佐殿下,本就是臣的本分。”
“沈少保不必自謙。”趙奕看著他,眼神真誠,“若沒有你,我怕是走不到今天。日後這大雍的江山,還要多靠你輔佐。”
“臣定當鞠躬盡瘁。”沈徹躬身道。
兩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但沈徹心中清楚,君臣之間,從來沒有永恒的信任,隻有永恒的利益。趙奕如今倚重他,是因為他還有用;若有朝一日,他的存在威脅到皇權,這份信任便會蕩然無存。
成為太子後,趙奕開始協助皇上處理朝政。他提出了不少新政,如減輕賦稅、鼓勵農桑、整頓吏治等,都得到了皇上的支持。沈徹則在一旁輔佐,為他處理錢糧、人事等具體事務,將新政推行得有條不紊。
朝堂之上,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百姓們也感念新太子的仁政,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然而,平靜之下,仍有暗流。
一些被打壓的舊勢力殘餘,雖不敢明著反對,卻在暗中散布流言,說沈徹權傾朝野,恐有不臣之心;還有人說,太子過於依賴沈徹,將來怕是會被架空。
這些流言傳到沈徹耳中,他隻是淡淡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早已習慣了這些。
但趙奕卻有些在意。他雖信任沈徹,卻也難免受到流言影響。這日,他在東宮召見沈徹,看似隨意地提起:“沈少保,近來朝中有些流言,說你權力太大,你怎麼看?”
沈徹心中一動,知道趙奕這是在試探他。他躬身道:“殿下,臣手中的權力,皆是皇上與殿下所授。若殿下覺得臣權力過大,臣願即刻交還吏部侍郎之職,專心打理戶部即可。”
趙奕沒想到他如此幹脆,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沈少保多慮了,我並非這個意思。隻是提醒你,注意些影響罷了。”
“臣明白。”沈徹道,“日後臣定會更加謹慎,絕不給殿下添麻煩。”
趙奕點了點頭,沒再提此事。但沈徹知道,裂痕已經出現。他必須想辦法,消除趙奕的疑慮。
幾日後,沈徹上奏皇上,請求辭去吏部侍郎之職,推薦王修接任。皇上有些意外,問他為何。
沈徹道:“臣身兼數職,恐精力不濟,耽誤要事。王修郎中能力出眾,忠心耿耿,足以勝任吏部侍郎之職。”
皇上沉吟片刻,準了他的奏請。
趙奕得知消息,對沈徹的疑慮消去了不少。他知道,沈徹這是在向他表明心跡——願意放權,絕無野心。
“沈少保真是深明大義。”趙奕在東宮召見沈徹,語氣中帶著讚賞。
“臣隻是做了該做的事。”沈徹道。
他知道,這隻是權宜之計。辭去吏部侍郎之職,雖損失了部分權力,卻贏得了趙奕的信任,這波不虧。更何況,王修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吏部的事,他仍能暗中影響。
接下來的日子,沈徹將精力都放在了戶部。他大力推行新政,清查各地藩王的賦稅,充盈國庫;同時減免百姓的苛捐雜稅,鼓勵生產,贏得了百姓的交口稱讚。
他的聲望,不僅沒有因為辭去吏部侍郎之職而下降,反而越來越高。
趙奕看著沈徹的所作所為,心中愈發滿意。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沈徹確實是難得的棟梁之材。
這日,皇上的病情突然加重,急召趙奕和沈徹入宮。
病榻前,皇上拉著趙奕的手,氣息微弱:“奕兒,父皇……怕是不行了。這大雍的江山,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治理,莫負百姓……”
“父皇!”趙奕泣不成聲。
皇上又看向沈徹:“沈徹,你要……好好輔佐太子,做個……忠臣……”
“臣遵旨!”沈徹跪在地上,聲音哽咽。
皇上點了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代帝王,就此駕崩。
宮鍾長鳴,響徹整個京城。百姓們披麻戴孝,哭聲震天。
沈徹站在靈堂之上,看著趙奕身著孝服,跪在靈前,接受百官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