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樾與青堯兩人在老家呆了五天，五天之後，他們跟爺爺奶奶告了別，兩人又踏上回城的路。
    到了家裏，陶年樾累的癱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趕了一天的路，人都要累死了。青堯還是生龍活虎的。
    五個小時的車程，再加上中途服務站那頓油膩的快餐，讓他感覺整個人都被抽空了。空調的冷風從頭頂吹下來，他卻連伸手去拿遙控器的力氣都沒有。
    ”年樾，要不要喝點水？”青堯的聲音從客廳傳來，伴隨著輕快的腳步聲。
    陶年樾勉強抬起眼皮，看見青堯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杯水。陽光從窗外斜射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光。
    ”不想動...”陶年樾嘟囔著，把臉更深地埋進枕頭裏。他能聞到自己頭發上殘留的汽車空調的味道，混合著汗水和疲憊的氣息。
    青堯走進來，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坐在床邊。陶年樾感覺到床墊微微下陷，接著一雙溫暖的手輕輕**著他的肩膀。
    ”爺爺奶奶給的東西我都收拾好了，”青堯的聲音近在耳邊，帶著他特有的那種活力，”你猜怎麼著？奶奶偷偷在我包裏塞了兩罐她自製的辣椒醬，說是你最愛吃的。”
    陶年樾的嘴角微微上揚，但很快又平複下來。他想起臨走前奶奶拉著他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當時青堯正在院子裏和爺爺道別，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嗯...”陶年樾含糊地應了一聲。
    五天的老家之行像一場夢，而現在，城市的喧囂和壓力正從四麵八方湧來，等待著他重新投入那永無止境的漩渦。
    ”還好，”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就是...有點想家了。”
    青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我們才剛回來就想家啊？”他輕聲笑道，但語氣裏沒有嘲笑。
    陶年樾翻了個身，仰麵躺著，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台電量耗盡的機器，連最基本的運轉都變得困難。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吧，”青堯站起身，”泡個澡會舒服些。”
    陶年樾點點頭，看著青堯走向浴室的背影。他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身材修長挺拔，走路時帶著一種自然的優雅。即使在最疲憊的時候，青堯也總能保持這種從容不迫的氣質，這讓陶年樾既羨慕又有些莫名的煩躁。
    浴室裏傳來水流的聲音，陶年樾掙紮著坐起來，拿起那杯水喝了一口。水溫剛好，不燙不涼，還帶著一絲蜂蜜的甜味。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起來，陶年樾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公司群裏的消息。經紀人林姐@了所有人，說明天上午十點要開會。他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
    ”水放好了，”青堯從浴室探出頭來，”要我幫忙嗎？”
    陶年樾搖搖頭，勉強站起來，拖著腳步走向浴室。熱氣騰騰的水麵上散發出薰衣草的香氣。他脫掉衣服，慢慢滑入水中，滾燙的水溫讓他倒吸一口氣，但很快，緊繃的肌肉開始放鬆。
    隔著磨砂玻璃門，他能聽到青堯在廚房準備晚餐的聲音？毫無疑問。五天的鄉村生活似乎讓青堯更加精力充沛，而自己卻像是被抽幹了所有能量。
    陶年樾把頭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熱水包裹著他，但無法驅散他心中的陰霾。在老家最後一晚，他偶然聽到爺爺奶奶在廚房的談話——爺爺的記憶衰退越來越明顯，醫生懷疑是早期阿爾茨海默病。
    這個秘密像一塊石頭壓在他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年樾？你還好嗎？”青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一絲擔憂，”你已經在裏麵快四十分鍾了。”
    陶年樾這才意識到水已經變涼了。”馬上出來，”他應道，聲音在水汽中顯得模糊不清。
    擦幹身體後，他穿上淡藍色的棉質睡衣，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走進客廳，他看到餐桌上已經擺好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旁邊是一盤清炒時蔬和一碟奶奶給的辣椒醬。
    ”簡單吃點，”青堯笑著說，”不知道我做的怎麼樣？天天看你做飯我都學會了一點。”
    陶年樾坐下來，拿起筷子。麵條是蔥油拌麵，香氣撲鼻，吃了兩口：“青堯，你是不是把糖當成鹽了？”
    “是嗎？我可能沒注意。”青堯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
    陶年樾一陣黑線，他強迫自己吃完了半碗麵，然後把碗筷拿到廚房。
    
    
    

    作者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