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塘水淹沒口鼻的那一刻，雲方合清晰地聽見了係統前所未有的尖銳警報。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急速下降！】
    【檢測到極端惡意環境，符合隱藏任務觸發條件——】
    【終極任務“鳳鳴九天”強製激活！任務目標：顛覆皇權！】
    窒息的痛苦中，這機械音竟帶著一絲詭異的興奮。雲方合來不及細想，求生的本能讓她瘋狂地掙紮，泥水灌入胸腔，帶來火辣辣的刺痛。
    粗糙的繩索緊緊捆縛著手腳，沉重的石塊拖著她不斷下沉。岸邊那些裴昭野舊部們模糊而猙獰的麵孔，如同地獄的羅刹。
    他們要她死，因為那個她根本不曾經曆過的“前世”，因為那莫須有的“禍水”之名。
    就在意識即將渙散的刹那，一股灼熱的力量猛地從她心口炸開，仿佛沉睡的火山驟然噴發。
    淡金色的光芒自她身體透出，竟將渾濁的塘水逼開寸許，形成一個微弱的氣泡。
    她肩頭的鳳凰胎記滾燙如烙鐵。
    【氣運掠奪被動觸發！檢測到周圍存在大量駁雜氣運，是否吸收？】
    吸收！她毫不猶豫地在心中嘶吼。
    刹那間，絲絲縷縷看不見的能量從那些圍觀她沉塘的江湖人身上逸出，湧入她的體內。這股力量駁雜不純，遠不如裴昭野那磅礴純粹的氣運，卻足以讓她恢複一絲力氣。
    她猛地一蹬腿，借助那短暫的光暈浮力，竟掙紮著將頭露出了水麵。
    “咳！咳咳！”她劇烈地咳嗽，大口呼吸著混著泥腥味的空氣。
    岸上眾人嘩然。
    “怎麼回事？她怎麼上來了？”
    “那光……妖術！果然是妖女！”
    “快！再加石頭！絕不能讓她活著！”
    更多的人圍上來，抱起更大的石塊。絕望再次攫住雲方合。
    就在這時，一道淩厲的破空之聲襲來！
    “咻——啪！”
    捆著她雙腳的繩索應聲而斷！緊接著，一道黑影如巨鷹般撲下，劍光如水，斬斷她手腕束縛的同時，攬住她的腰，足尖一點水中浮木，借力猛地躍起，穩穩落在岸邊。
    水花四濺，來人一身黑衣早已濕透，緊貼在他精壯的身軀上，勾勒出充滿力量的線條。
    正是去而複返的裴昭野。他麵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一手持劍，一手緊緊箍著幾乎虛脫的雲方合，眼神掃過麵前驚疑不定的舊部，如同嗜血的凶獸。
    “誰給你們的狗膽，動我的人？”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徹骨的寒意，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主上！此女乃是禍水！留著她必生大患！”那領頭的老者急聲道，“前世……”
    “閉嘴！”裴昭野厲聲打斷，劍尖直指那人，“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裴昭野還沒死，輪不到你們替我做主！”
    他胸膛微微起伏，隻有他自己知道，剛才離開後，心口那因氣運被掠奪而種下的“焚心蠱”竟突然灼燒般劇痛，一股強烈的不安和莫名的牽引力讓他毫不猶豫地折返。果然看到這驚心一幕。若不是他回來得及時……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臉色慘白、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的女子，她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眼底卻燃燒著一種他不熟悉的倔強火焰。
    一種極其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是前世記憶帶來的滔天恨意，是蠱蟲帶來的生理性依賴，是方才險些失去的驚怒，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悸動。
    幾種情緒撕扯著他，讓他看向雲方合的眼神格外暴戾：“你的命是我的！沒我的允許，誰也別想拿走，包括你自己！”
    雲方合驚魂未定，卻被他這蠻橫的態度激起火氣，啞著嗓子反嗆：“……那你倒是來早點啊！”差點她就真淹死了！
    裴昭野被噎了一下，臉色更黑。
    那群舊部見狀，更是痛心疾首：“主上！您已被這妖女蠱惑了！”
    “請主上誅殺妖女，以正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