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是開學季。
    冬季的寒意還未消散，空氣中卻悄然浮現了來自春天的氣息。
    新學期的第一天，上課前還是一如既往地老生常談。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周曜辰隻跟路易幾人說了句要去找林疏望，就從迫不及待地往物理學院跑去。
    “你們說談戀愛都這麼膩歪的嗎？”路易一手抱胸，摩挲一手著下巴，看著林疏望跑遠的背影，咂咂嘴，一副過來人(實際仍是單身狗)的口吻，“真是沒眼看啊！”
    王浩和陳宇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你個單身狗就不要說這事了。”
    “單身狗也有發言權的嘛！”路易不服氣地嚷嚷，“你們倆別告訴我也要去找你們女朋友，讓我一個人去吃飯？！”
    “嗯哼~”王浩挑了挑眉眉。
    “你答對了，可惜是無獎競猜。”陳宇紮心補刀。
    路易瞬間破防，在兩人的胸口一人給了一拳，隨後氣鼓鼓地走了。
    周曜辰剛踏出教學樓，就給林疏望發消息。
    走到物理學院時，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公告欄。
    “怎麼了？今天的飯菜不合胃口嗎？”
    林疏望看著對麵心不在焉戳著米飯的周曜辰，眉頭微皺。
    周曜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有聽見林疏望的聲音。
    “叩叩”
    指關節叩擊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
    “啊？怎麼了？”
    周曜辰猛地回神，眼神裏的茫然還未散去。
    林疏望微抿了下唇，隨後開口，“你今天吃飯感覺有些心不在焉？是飯菜不合胃口，還是有什麼事？”
    一句“有什麼事”讓周曜辰瞬間響起他在物理學院看到的公告欄，嶄新的海報貼在光潔的公告欄玻璃後，旁邊的鐵框泛著冰冷的金屬光芒，也讓他的心跳一瞬凍結。
    他想問林疏望，可又怕從他口中得到答案，看到他眼中向往的光芒。
    “沒，沒什麼。”周曜辰低下頭，用力扒拉了兩口米飯，“隻是剛開學，有些不適應而已。”
    這個借口拙劣的他自己都不信，更遑論林疏望。
    林疏望靜靜地看著他，沒說一句話，那鏡片後的目光平靜得很銳利，像是能看透周曜辰掩飾下的慌張。
    那眼神讓周曜辰有些慌亂，仿佛自己像是一個透明人，所有的情緒都被對方一目了然。
    “真、真的，”他抬起眼，試圖揚起一個笑容，可唇角僵硬地無法彎出弧度，“就是寒假玩野了，收心難，今天上課我還走神了呢！”
    他試圖把話題引向其他地方。
    林疏望嗯了一聲，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了他的盤子裏，“多吃點。”
    周曜辰哦了一聲，又開始低頭扒飯吃菜，並沒有看到林疏望那微皺的眉頭和若有所思的目光。
    從食堂出來，兩人並肩走在校園裏。
    初春的陽光有些暖意，周曜辰卻像是感覺不到。
    走到拐彎處，他突然開口問道：“林疏望，你有什麼願望嗎？畢業後想做什麼？”
    他竭力把持平靜，仿佛這些話隻是隨口一問，並沒有什麼深意。
    聽到這話，林疏望縮在口袋裏的手一緊，指尖微微蜷縮，仿佛那夜的沉默又一次重現，甚至更重，壓迫得他無法開口。
    聽不見林疏望的回答，周曜辰沉默了，心一寸一寸地往下墜落。
    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林疏望，執拗地想要一個答案，哪怕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