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蔣帆和楊小帥已經搭乘最早班的飛機回國了。不到中午，兩人便急匆匆趕到和平醫院。
    消毒水的氣味在走廊裏彌漫，重症監護室外格外安靜。蔣帆輕推開病房門，映入眼簾的景象讓兩人同時呼吸一滯。
    白川仍舊昏迷，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紗布層層包裹，仿佛一具沉默的木乃伊。各種監測儀器圍繞在床邊，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和曲線記錄著他脆弱的生命體征。
    白川的父母守在床邊，整整一夜未合眼。白衛恒眼窩深陷，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也佝僂著。張家瑜握著兒子未輸液的那隻手，眼圈通紅，浮腫的眼眶盛滿了焦灼與疲憊。
    “川爸，川媽。”蔣帆壓低聲音，聲線繃得發緊。
    白衛恒聞聲抬頭，憔悴的臉上刻滿了焦慮，他輕輕起身，示意蔣帆到門外說話。
    走廊裏，他壓低聲音問道：“小海那邊……知道了嗎？”
    蔣帆點頭：“昨晚通過話了，沒敢太嚴重。隻說是小事故，讓他先安心拍完戲。”
    白衛恒點頭，隨後長長歎了口氣：“肇事司機有線索了嗎？”
    蔣帆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路上我打聽了些消息，已經有眉目了。”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您放心，敢動我兄弟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白衛恒疲憊地頷首，聲音沙啞：“有你在，我心裏踏實些。我聯係了國外最好的腦科專家，明天就到，給小川會診。”他回頭透過玻璃窗望向病床上的兒子，聲音幾不可聞：“但願……能有奇跡。”
    蔣帆看著老人憔悴的麵容，溫聲勸道：“川爸，你們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們盯著，有事再讓你們過來。”
    白衛恒猶豫片刻，終於點頭。他回到病房，輕輕攙起張家瑜，啞聲道：“孩子們來了，我們先回去吧，晚點再過來。”
    張家瑜依依不舍地鬆開兒子的手，仔細替他掖好被角，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送走二老，蔣帆讓楊小帥留在病房看護，自己則去找主治醫生細問白川的病情。回來後，楊小帥急忙迎上前：“帆哥，醫生怎麼說？”
    蔣帆麵色凝重：“情況不太樂觀。等明天專家會診後再定方案。”他揉了揉太陽穴，“你剛才問肇事者的事，我已經有數了。”
    楊小帥壓低嗓音：“是誰？”
    “昨天我的人就發現了曹興。”蔣帆語氣陰冷，“他鬼鬼祟祟回家拿了行李就想跑，我沒讓打草驚蛇，一路跟著。晚點應該能查出背後還有誰。”
    楊小帥難以置信地望向病床上的白川：“曹興哪來這麼大膽子？你們不是教訓過他了嗎？再說，他怎麼會知道川哥的行程？”
    蔣帆眸光轉冷：“所以才放長線。能拿到航班信息、掌握他的行蹤，絕不是他一個人能辦到的。”他走到窗前，俯視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街道，“不管是誰，我一定揪他出來，讓他付出代價。”
    楊小帥點點頭，又問：“公司那邊怎麼辦？”
    蔣帆沉吟道：“這段時間我兩頭跑，先頂著。帥帥，得辛苦你幫忙照顧小川。家豪讓我爸媽先看著。”
    楊小帥鄭重應下：“放心。我也希望川哥能早點醒……”他擔憂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海寶知道實情，撐不撐得住。”
    第二天上午，蔣帆回公司處理要緊事務。他隻向高管們簡要說明了白川的情況，要求各負責人暫時保密，維持公司正常運轉。會議室裏氣氛凝重，每個人都明白這場“意外”背後的不尋常。
    中午時分，蔣帆接到手下電話，稱已經成功抓獲潛逃的曹興。他立即安排好手頭工作，下午匆匆趕往郊外一處隱蔽的倉庫。
    倉庫內光線昏暗，曹興被反綁在椅子上，黑頭套蒙住他大半張臉，唯有劇烈起伏的胸膛暴露出他此刻內心的恐懼。
    蔣帆的手下見他進來，立即彙報：“曹興交代了，是有人指使他開車撞白川。貨車也找到了，經過非法改裝，否則不可能飆到兩百碼。”
    蔣帆緩步走到曹興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瑟瑟發抖的年輕人，聲音凜冽：“幕後凶手有線索了嗎？”
    手下答道：“他不知道對方真實身份。他們通過暗網房間聯絡，所有記錄都是加密的。現在對方還不知道我們抓了人。技術組正在破解，今晚應該能有結果。”
    蔣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吩咐道：“查到人，一個不漏，全部送進監獄。在這之前，好好“照顧“……他。”
    曹興聞言猛地抬頭，語氣滿是恐懼：“大哥，我錯了，我也是被逼的……”
    蔣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離去，沒有再說一句話。
    傍晚時分，蔣帆處理完公事返回醫院。夕陽透過走廊的窗戶，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光影。楊小帥守在病床前，正小心翼翼地用棉簽蘸水濕潤白川幹裂的嘴唇。
    見他進來，楊小帥連忙起身：“帆哥，怎麼樣？”
    蔣帆看了看病床上的白川，聲音壓抑：“曹興抓到了。背後的人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楊小帥低聲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曹興？”
    蔣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白川纏滿繃帶的臉，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火：“如果小川醒不過來，我要他們償命。先關著，等揪出主謀一並處理。”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守在病床前。蔣帆遵照醫囑，不斷對著白川說起他們從大學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試圖喚醒白川的意識。
    他講起他們第一次在籃球場上的較量，講起他們為了爭奪第一帥哥的五項比賽，講起他們一起創業時的艱難歲月。楊小帥靜坐一旁聆聽，終於明白兩人之間的情誼為何如此堅不可摧。
    蔣帆一遍遍訴說，聲音漸漸沙啞，直至夜晚白川父母前來換班。
    蔣帆剛走出病房，就接到手下的電話：“幫曹興藏匿、逃跑的幕後黑手，有線索了——是導演伍景。”
    蔣帆眉頭驟然鎖緊：“是他？說清楚。”
    手下繼續彙報：“他們確實沒直接見麵，但我們查到曹興藏身的酒店登記信息、轉賬記錄，甚至貨車的來源，都指向伍景的公司。我們還派人潛入他們公司，成功錄到了伍景和手下談到白川的事。”
    蔣帆冷聲問：“能固定證據嗎？”
    手下篤定回應：“再給我們兩天，一定做實所有線索。伍景這次跑不了。”
    蔣帆掛斷電話，望著醫院走廊盡頭那扇窗外的夜色，眼神冰冷如刀。伍景，你的末日。。。。。。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