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蔣帆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劇烈的頭痛伴隨著太陽穴的突突狂跳，讓眼前瞬間發黑。
    宿醉的混沌感讓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用力推開身邊溫熱的身體。
    “你誰啊？”他擰緊眉頭，聲音沙啞幹澀，帶著剛醒的警惕和不適。
    被粗暴推醒的楊小帥揉了揉惺忪睡眼，沒好氣地嗆回去：“代駕！昨晚差點被你睡了的代駕！”
    蔣帆一臉茫然，目光下意識掃過楊小帥被撕裂的T恤領口，和脖頸、肩膀上那片刺目的、形狀曖昧的紅痕——那位置和形狀，怎麼看都像是自己的“傑作”。
    他倒吸一口冷氣，懊惱地抓了把淩亂的頭發：“臥槽……我TM……居然睡了個男的……”
    鐵證如山。蔣帆認命地歎了口氣，單刀直入：“行。說吧，你要多少？”
    楊小帥肚子裏打好的獅子大開口草稿，被對方這麼直白地一問，那股理直氣壯反而泄了氣。
    他支吾了好一會兒，聲音有點發虛：“五……五百……”話音剛落，又像怕對方嫌貴，急忙掰著手指頭補充，語速飛快。
    “你看我這衣服，名牌！被你撕成這樣，總得賠件新的吧？昨晚本來還能再接兩單，少說一百多塊……還有，你、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五百塊真不算訛你！”他努力挺直腰板，試圖顯得更有底氣。
    蔣帆差點沒繃住笑出聲，還以為對方要獅子大開口呢。他爽快應承：“這樣，五千塊，這事兒翻篇，誰都不許再提。”
    “五……五千？”楊小帥心髒狂跳，差點被這數字砸暈，臉上卻強撐著鎮定。
    “行吧，蔣先生夠爽快！您放心，這事兒我肯定爛肚子裏，我也要臉的。”他飛快地補充，生怕對方反悔。
    “加個微信。”蔣帆掏出手機，屏幕亮起——三十多個未接來電赫然在目。
    他掃過楊小帥亮出的二維碼——“楊小帥努力賺錢中”。蔣帆眉梢微挑，這簽名跟他本人一樣，透著一股傻氣的執著勁兒。
    “轉了。”蔣帆操作利落，看著對方盯著手機屏幕、毫不掩飾的財迷樣兒，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彎起。
    “謝謝老板！”楊小帥盯著屏幕彈出的到賬通知，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這簡直像中了彩票！夠他和弟弟撐好一陣子了！
    “誒，等等。”蔣帆忽然叫住正欲轉身的楊小帥，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被自己撕裂的舊T恤上。
    “衣服都這樣了，穿我的。”他說著徑直走向衣櫃，翻出一件質地柔軟的T恤遞過去。
    楊小帥嘴上客套著“這多不好意思”，手卻誠實地一把接了過來。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拿起衣服湊近鼻尖嗅了嗅——一股清冽的雪鬆香淡淡縈繞，帶著昂貴衣物的潔淨感。
    “那個……”楊小帥捏著柔軟的衣角，眼神飄忽地瞟向杵在原地的蔣帆。
    “嘖，我都把你”睡”了，換個衣服還扭捏上了？”蔣帆被他這副模樣逗樂，促狹地催促，帶著點痞氣，“趕緊的。”
    見蔣帆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就那麼大剌剌地杵在麵前，楊小帥耳根發燙，嘴上卻硬氣地嘟囔：“都是大老爺們兒，誰怕誰！”說罷迅速背過身，幹脆利落地將身上那件破T恤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