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發條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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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製台上的父母木偶突然抽搐起來,發條轉動的哢噠聲在寂靜的時間控製室裏格外刺耳。母親木偶的嘴巴機械地開合,那句”默默...葡萄...”的殘音卡在生鏽的聲帶裏,變成詭異的咯咯聲。父親木偶手裏的報紙每翻動一頁,就多出一張周默不同死狀的照片,最新那張顯示他被自己的銅錢劍貫穿心髒。
暗金戒指燙得像是烙鐵,周默咬緊牙關沒有鬆手。他抬頭看向巨大的齒輪組,發現每個齒輪中心都嵌著一枚戒指——那些戒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不同色澤,卻都帶著相似的荊棘紋路。最上方空著的齒輪位置邊緣殘留著暗金色刮痕,與他指間的戒指完美匹配。
”需要幫忙嗎?”
熟悉的聲音讓周默渾身緊繃。他轉身時銅錢劍已經滑入掌心,卻看見凶年完好無損地站在身後。隻是她的瞳孔變成了暗金色,嘴角掛著從未有過的溫柔微笑。這笑容讓周默想起便利店開業那天,躲在櫃台下偷吃草莓蛋糕的蘇小晚。
凶年纖細的手指撫上父母木偶的後頸,指甲輕輕撬開發條蓋。”這是時間錨點。”她將發條遞給周默時,指尖劃過他的掌心,”得由主人親手調整。”
發條入手冰涼,銀瞳卻瞬間灼痛。周默的視野裏浮現出半透明的刻度說明:向左轉能重置當前輪回,向右轉可以跳轉到指定時間點,而直接拔出意味著徹底停止喪鍾村的時間流動。這些文字像是被火焰炙烤般扭曲變形,最後都化作同一個警告——”不要相信器靈”。
齒輪組的運轉聲突然變得急促,金屬摩擦濺出暗紅色的火花。那些嵌在齒輪中央的幹屍開始掙紮,最年輕的那具突然抬起頭,腐爛的聲帶振動著發出嘶吼:”別信她!這個器靈是——”
凶年的手掌如刀鋒般貫穿幹屍胸口。她轉頭時濺在睫毛上的血珠滾落,在臉頰劃出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主人,該做選擇了。”她的聲音依然輕柔,染血的手指卻點在了發條的右轉位置,”或者...您想看看地下四層?”
暗金戒指突然投射出模糊的影像:陸霖被囚禁在血池中央,四十九根紅線穿透他的身體,像操控木偶般強迫他做出各種動作。他的嘴唇蠕動著,周默通過唇形辨認出他在重複說著”戒指”二字。
天花板上垂落的便利店小票倒計時突然加速翻動,00:01:23的數字眨眼間變成00:00:49。周默盯著凶年瞳孔裏的暗金色,突然笑了。
”既然能跳轉時間,為什麼不去看看這個裝置的來曆?”
他猛地砸碎控製台玻璃,從裏麵抓出備用發條。兩個發條同時插入暗金戒指的瞬間,凶年的表情終於出現裂痕。她的身體像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麵般閃爍起來,皮膚下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電路紋路。
”主人?!”
時空扭曲的劇痛中,周默最後看到的是凶年撕下人皮偽裝,露出底下陸霖那張右眼嵌著”000”遊戲幣的臉。那個遊戲幣突然裂開,裏麵藏著一枚微型的暗金戒指。
劇痛褪去後,周默發現自己站在一家剛開業的便利店裏。年輕的陳燁正在給貨架貼標簽,哼著走調的歌謠。冷藏庫的門突然震動,玻璃上滲出鮮血,倒映出的卻不是陳燁的臉——而是周默自己的輪廓。陳燁若有所覺地回頭,手裏的價簽掉在地上,上麵寫著”優秀員工的心髒,售價:記憶一段”。
場景再次轉換,這次是喪鍾村的槐樹下。陸霖跪在土坑前,將一枚青銅戒指放入坑中。坑底已經躺著一具穿紅棉襖的小女孩屍體,她的嗩呐上刻著”凶年”二字。當陸霖填土到一半時,屍體突然睜開眼睛,那瞳孔分明是暗金色的。
最後的畫麵是時間控製室的建造現場。戴著工程帽的”周默”正用紅線縫合父母木偶的關節,察覺到目光後突然轉頭。那個”周默”的左眼是暗金色的遊戲穿梭器,右眼卻流著血淚。
周默在便利店冷藏庫醒來,掌心傳來尖銳的疼痛。兩枚發條深深紮進肉裏,旁邊是凶年留下的字條,上麵的血跡組成一句話:”下次見麵,請殺了我。”
貨架上的廣播發出電流雜音,隨後播放起一段混著哭笑的錄音:
”最終回合準備就緒。”
”玩家:周默對陣周默。”
”請在時間重置前找到真正的初代戒指。”
”溫馨提示:它一直在你最熟悉的地方。”
冷藏庫的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周默,熟悉的鐵鏽味撲麵而來。他聽見陳燁的聲音在耳邊說:”這次別再看錯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