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宋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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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麼,連你爸爸都不認識了?”
清冷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我猛地抬頭——靠!怎麼是江若舟?!丟臉丟大了……剛才那通鬼哭狼嚎簡直是我許樂人生的滑鐵盧!
他把我拽進一間藏於深林的僻靜酒家,隻一對慈眉善目的老夫婦打理。他點了壇酒擱在桌上,氣氛莫名有點……詭異。突然,他伸手覆住了我放在桌上的手。
“我要回去了。”他開口,語氣是少有的鄭重。
“這麼急?”我著實吃了一驚,震驚到甚至忽略了手背上那溫熱幹燥的觸感。
“王弗殘黨開始興風作浪了,我必須立刻回去坐鎮。”他眉頭微蹙,“你也得盡快回京。昨天,書裏那個我倚重的心腹林曦,秘密傳信給我,”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說你們戶部……也有內鬼。”
“內鬼?!”我倒吸一口涼氣。戶部?那可是安六(也就是我)的地盤!事態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原著不是號稱一路爽文無腦通關嗎?怎麼變得這麼燒腦複雜了?!
兩人就著這沉重的話題聊了一上午,分析著各種可能。晌午時分,他便起身,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林間小道。
皇帝微服私訪後悄然班師回朝的消息,是三天後才傳到張家雷耳朵裏的。我記得是在一次家宴上,張福附耳告訴他的。當時張家雷臉上那副錯愕又強作鎮定的表情,精彩得能當表情包。我也該走了。但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我特意多留了幾天——當然,這其中也夾雜著我的一點私心:好不容易請到的半個月假期還沒休完呢!提前銷假?不存在的!——這,就是當代大學生的基本素養罷了,大家也不用太羨慕。
一回到京城,踏入侯府大門,那種熟悉的鬆弛感終於回來了。雕梁畫棟的安府,此刻在我眼裏比原譽的繁華更順眼一百倍!剛想撲向我的雕花大床躺平回血——
“安侍郎,陛下有請。”傳旨太監那尖細的嗓音如同魔音灌耳,精準地在身後響起。
靠!江若舟!生產隊的驢都沒你這麼使喚人的!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讓你嚐嚐這被人隨叫隨到、毫無自由的社畜滋味!!!
“許老師,來得可真慢啊,讓朕好等……”禦書房裏,江若舟一身明黃龍袍,斜倚在軟榻上,見我進來,嘴角勾起一抹慵懶的弧度,竟作勢要張開手臂抱過來。
?老師你這……這個劇情發展是不是有點過於迅速了?回家就這麼急不可耐嗎?身為一個反應靈敏且根正苗紅的直男大學生,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往旁邊一個大跳閃避,同時脫口而出:“這是另外的價錢!”
“多少?”他挑眉,桃花眼裏閃著促狹的光,似乎真的在認真詢價。
嘖!不上網衝浪的二十八歲“高齡”藝人!梗都接不住!差評!
“一個網絡梗而已,老年人!”我趕緊拉回正題,沒好氣地翻個白眼,“說正經的吧,找我什麼事?這麼十萬火急,火燒**了?”
他斂了玩笑神色,左右看了看。偌大的禦書房早已被清場,落針可聞,足見事情的嚴重性。
“宋延……”他聲音壓得極低,如同耳語,“可能有問題。”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可能是張家雷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潘籬國安插的暗樁。”
轟——!
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我耳邊炸開!我瞬間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宋延?那個幫我藏匿賬本、提供關鍵證據、甚至在山洞裏……不!不可能!我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
“怎、怎麼可能……”我震驚得舌頭打結,聲音都在發顫,“他……他不是那樣的人……他父親是……”
“目前還隻是懷疑,”江若舟打斷我,眼神銳利如鷹隼,“但有可靠線報,有人曾在原譽親眼看見,他與一個身著潘籬國服飾的人秘密接頭,時間就在你發現軍餉流向潘籬之後不久。”
大學生的直腸子思維瞬間占據了上風,巨大的失望和荒謬感如同冰水澆頭。“那……那就是了吧……”我喃喃自語,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湧上喉嚨,“嗚嗚嗚,我的宋延……塌房了……”我捂住心口,隻覺得那裏堵得慌,像是自己珍藏的寶貝突然變成了贗品。
“你的?”江若舟的語調陡然拔高,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你倆幹什麼了?什麼時候成”你的”了?”他身體微微前傾,無形的壓迫感彌漫開來。
嘖!這人的關注點怎麼這麼清奇?!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
“重點不是這個!”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現在還沒完全確定,對吧?你打算怎麼辦?”
“隻是讓你最近和他保持些距離,提高警惕。”他坐直身體,恢複冷靜,“等我的人查清楚他見的那個潘籬人具體身份。在這之前,不要打草驚蛇,也別讓他察覺你已經知道了。”
我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皇宮,臉上完美演繹著《憂鬱少年在京中》的默劇大片。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發冷。宋延那張溫潤如玉、總是帶著關切的臉,此刻在腦海裏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陌生。
渾渾噩噩地回到安府,一頭栽倒在床上,像條失去夢想的鹹魚。剛躺下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熟悉的、節奏輕緩的敲門聲。
“少爺,晚膳備好了。”宋延溫和的聲音傳來,隨即他端著托盤推門而入。看到我癱在床上的樣子,他腳步微頓,將托盤放在桌上,關切地走近:“少爺怎麼一臉愁雲慘淡?是進宮遇到什麼難處了嗎?還是……身體不適?”
一臉愁雲慘淡?一臉愁雲慘淡?!
你倒是問問你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啊!我心裏瘋狂呐喊,麵上卻隻能強撐著擠出一點疲憊的笑,模仿著安六可能有的語氣:“沒什麼……就是有點累,朝堂上的事……煩心罷了。”目光掃過他端著的那碗熱騰騰的雞絲粥,胃裏卻一陣翻騰,毫無食欲。
他的眼神依舊溫和,帶著恰到好處的擔憂,自然地伸手想替我掖一下被角:“少爺保重身體要緊,煩心事……”
“別碰我!”在他手指即將觸碰到被子的瞬間,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驚懼猛地往後一縮!
動作太過突兀,空氣瞬間凝固。
宋延的手僵在半空。他臉上的關切凝固了一瞬,那雙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清晰地掠過一絲錯愕,隨即是更深的探究和……一絲受傷?他緩緩收回手,垂眸,聲音依舊平穩,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是奴家逾矩了。少爺好生歇息,晚膳……奴家放在桌上了。”他躬身行禮,動作一絲不苟,然後安靜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房間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和他放在桌上那碗散發著**香氣的雞絲粥。我看著那碗粥,又想起江若舟的話,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信任的基石一旦出現裂痕,看什麼都像是偽裝。
塌房……塌得真徹底啊。我把自己更深地埋進被子裏,隻覺得這偌大的侯府,比原譽張家的龍潭還要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