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仙途同歸·驚鴻永駐 第一百零三章秩序終焉滅魔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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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與火交織的天空下,蒼龍與血魔的搏殺已至白熱。
金丹初成的蕭景珩,其戰力已然逆天。龍魂附體,金色的龍鱗覆蓋全身,每一片都閃爍著混沌紋路的深邃光澤,仿佛承載著上古的蒼茫。他手中那柄由龍鱗空間符所化的龍槍,每一次揮舞都帶著撕裂空間的銳嘯,槍尖凝聚的蒼龍真血,是所有邪祟的克星。
然而,血魔殘魂終究是曾屹立於元嬰之巔的恐怖存在。即便隻是一縷殘魂,在歸墟之海與無數血祭的滋養下,其實力已恢複至元嬰中期,遠非尋常金丹可比。他化身的血魔巨軀,由純粹的毀滅法則與怨念血氣構成,尋常物理攻擊傷其根本,卻難致命。
“吼——!”
蕭景珩龍吟震天,龍槍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刺血魔心口。這一槍,他融合了《蒼龍禦天訣》中“龍戰於野”的狠厲與混沌龍骨的霸道,槍出,龍魂虛影隨之咆哮,空間為之震蕩。
血魔殘魂獰笑,血色巨爪不閃不避,硬撼龍槍。轟然巨響,氣浪如核爆般擴散,下方的山巒被夷為平地。龍槍被震得微微彎曲,蕭景珩隻覺一股毀滅性的力量順著槍杆湧入體內,龍骨上的混沌紋路瘋狂閃爍,才勉強將這股力量化解。
“小輩,你的龍族本源,真是美味!”血魔的聲音沙啞而貪婪,“待將你吞噬,再取那律令女子,本尊便能徹底恢複,甚至超越當年!”
蕭景珩金色的瞳孔中怒火燃燒,但他沒有失去理智。每一次交鋒,他都在用龍魂的敏銳感知,觀察著血魔的每一個細節。他發現,血魔的左胸之下,每當力量運轉到極致時,總會有一絲極其微弱的、不自然的停滯。那裏的血氣流轉,與其他地方相比,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疤痕。
是“龍魂律令·斬”留下的舊傷!
那一擊,雖未能徹底湮滅殘魂,卻以秩序與龍威之力,在他的本源上留下了一道無法愈合的裂痕!
發現這一點,蕭景珩心中湧起狂喜,但麵上卻愈發凝重。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一個用生命去賭的機會。
他虛晃一槍,身形化作流光暴退,仿佛力竭不支。
“想逃?晚了!”血魔殘魂果然上當,以為他已是強弩之末,血海翻騰,化作一隻遮天蔽日的巨手,朝著蕭景珩當頭拍下,要將他連同神魂一起碾碎。
就是現在!
蕭景珩不退反進,仰天長嘯,丹田內的金丹瘋狂運轉,將體內每一分龍氣、每一滴蒼龍真血、乃至龍骨中蘊含的混沌本源,盡數壓榨出來,灌注於右臂龍爪之上!
“蒼龍……破穹!”
他的龍爪不再是純粹的實體,而是化作了一道扭曲了光線、仿佛蘊含著混沌初開之威的黑色裂痕。這一擊,是他此生最強的一擊,是守護道心的終極體現,是賭上一切的決死一搏!
血魔巨手轟然落下,與那道黑色裂痕悍然相撞。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瞬間的死寂。緊接著,血魔巨手如同被無形的利刃切割的豆腐,從中間悄無聲息地裂開。黑色裂痕去勢不減,穿透巨手,穿透血魔的護體魔氣,精準無比地刺入了那道舊傷所在的左胸之下!
“呃……啊——!”
血魔殘魂第一次發出了真正驚恐與痛苦的咆哮。那道黑色裂痕中蘊含的秩序之力與龍威,如同最致命的病毒,在他殘魂本源中瘋狂擴散、撕裂。他龐大的身軀劇烈顫抖,血氣如瀑布般噴湧。
“你……你……”
蕭景珩一擊得手,亦是油盡燈枯。龍骨之上,裂紋再次蔓延,嘴角溢出的金血染紅了胸膛。他看著開始崩潰的血魔,眼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疲憊。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沉入了穀底。
血魔殘魂的咆哮忽然轉為一種怨毒到極致的狂笑:“哈哈哈……就算殺了我又如何?本尊是殘魂!本尊早已將毀滅法則融入神魂!今日,便拉你們整個天衍宗,為我陪葬!”
他那開始潰散的身軀猛然一凝,所有的血氣、怨念、毀滅法則,不再向外擴散,而是瘋狂地向內收縮,凝聚於他殘魂的核心。那不是自爆,而是一種更為恐怖的獻祭——以自身殘魂為祭品,引爆最純粹的毀滅法則,將方圓百裏,乃至更遠的一切,都歸於絕對的虛無!
一股前所未有的死寂與絕望感籠罩了整個戰場。天空失去了顏色,大地失去了聲音,連光線都開始扭曲、暗淡。在這股力量麵前,生命、物質、空間,都失去了意義。
蕭景珩想要後退,卻發現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鎖定,動彈不得。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團收縮的、漆黑如墨的光球,感受著那股連神魂都要被抹去的恐懼。他的道心,在這一刻,竟生出了一絲裂痕。守護……他要如何守護這一切?
他的腦海中,閃過沈清瀾蒼白的麵容,閃過宗門弟子期盼的眼神,閃過龍尊的囑托。一股無力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就在這絕望降臨的刹那,一道清冷而決絕的聲音,響徹在每個人的神魂深處。
“景珩,守住本心。”
是沈清瀾!
她一直站在後方,以“因果推演”洞察著整個戰場的每一絲變化。當血魔決定同歸於盡時,她便已預見了這萬念俱灰的未來。她的臉色比蕭景珩更加蒼白,精神力早已在指揮戰場中消耗巨大,但她的眼神,卻亮得嚇人。
她看著那團毀滅的光球,又看了看陷入絕望的蕭景珩,心中沒有絲毫猶豫。
她緩緩舉起手,掌心之中,那枚龍魂法則石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這是龍尊所贈,是她感悟法則的基石,也是她如今最珍貴的寶物。
“對不起,雲中子前輩,你的傳承,我可能要……用另一種方式來延續了。”她輕聲呢喃,像是在對某位遙遠的故人告別。
她閉上雙眼,將所有對“秩序”的理解,所有對“分離”與“聚合”的感悟,所有與蕭景珩生死與共的記憶,所有身為現代人對“規則”與“終結”的認知,盡數融入自己的精神本源。
然後,她猛地捏碎了手中的龍魂法則石!
“哢嚓——”
法則石化作最純粹的光點,盡數湧入她的眉心。一股磅礴浩瀚的法則之力在她體內炸開,劇痛讓她渾身顫抖,嘴角溢出鮮血,但她的精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睜開眼,眸中不再是星辰,而是一片深邃的、蘊含著宇宙生滅的混沌。她看著那團即將爆發的毀滅光球,一字一句,用盡全身的力氣,吟誦出此生最宏大,也最悲壯的律令。
“混亂終焉,秩序永存!”
她的聲音不大,卻仿佛大道綸音,穿透了毀滅法則帶來的死寂,響徹天地。
“——終焉律令·滅!”
隨著最後一個字落下,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光柱,從天而降。
那光柱並非金色,也非白色,而是一種純粹的、透明的、仿佛蘊含著萬物終極真理的秩序之光。它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不可抗拒的絕對意誌。
光柱精準地籠罩了那團毀滅光球。
沒有爆炸,沒有衝擊波。
時間與空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在光柱的照耀下,那團代表著終結與虛無的毀滅光球,如同被陽光照射的冰雪,開始無聲無息地消融、分解。
血魔殘魂的慘嚎在光柱中響起,卻傳不出去,他的神魂連同他引以為傲的毀滅法則,正在被一種更高級、更根本的規則所“覆蓋”、“刪除”。他的存在,正在被從因果律中抹去。
最終,光柱散去。
天空恢複了顏色,大地恢複了聲音。
那不可一世的血魔殘魂,連同他的毀滅法則,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殘魂、一縷魔氣都未曾留下,仿佛他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
戰場之上,一片死寂。
無論是天衍宗的弟子,還是殘餘的魔物,都被這神跡般的一幕震懾住了。
“噗通——”
沈清瀾軟軟地倒了下去。她的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花白,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她的精神本源,在剛才那一擊中,遭受了幾乎不可逆轉的重創。
“清瀾!”
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響起。
蕭景珩掙脫了束縛,瘋了一般衝到她的身邊,將她緊緊抱在懷裏。他能感受到她微弱得幾乎斷絕的生機,能感受到她精神本源那觸目驚心的“空洞”。
勝利的喜悅,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心痛與悔恨。
他贏了,她卻倒下了。
他抱著她,龍氣溫柔地、小心翼翼地包裹著她的身體,試圖將自己的生機傳遞給她,卻如同杯水車薪。
天衍宗山門前,劫後餘生的歡呼聲還未響起,便被這悲壯的一幕所籠罩。鳳鳴未起,龍吟先喑。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似乎又被一層厚厚的陰雲所覆蓋。
而在沈清瀾那枯萎的精神本源深處,一枚在古墟崩塌時融入的、無人察覺的法則碎片,在感受到道侶那撕心裂肺的悲痛後,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那光芒,既像是秩序的餘燼,又像是新生的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