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朝堂詭譎·仙路初探  第二十五章北境烽火,鐵馬金戈征途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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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功宴的燭火尚未燃盡,沈清瀾指尖仍殘留著蕭景珩衣襟上的皂角香氣。兩人相攜走出偏廳時,廊下的風裹挾著夜露撲麵而來,將心魔幻境中殘留的窒悶滌蕩一空。​
    “你的手還在抖。”蕭景珩停下腳步,執起她微涼的指尖按在自己溫熱的掌心。沈清瀾這才驚覺,破除幻境後暴漲的精神力正與體內靈氣衝撞,指尖縈繞著細碎的麻癢。​
    “是靈力在重塑經脈。”她望著他眼底未褪的紅血絲,想起幻境中他嘶吼著“清瀾”時崩裂的衣袍,“你龍氣反噬的舊傷……”​
    “已無大礙。”蕭景珩打斷她的話,指腹摩挲著她腕間淡青色的脈門,那裏正有微弱的靈光流轉,“雲中子留下的清心咒,你昨夜教我的那版,竟能壓製龍氣躁動。”​
    沈清瀾心頭一動。昨夜共同研習時,她將清心咒拆解成現代樂理般的節奏圖譜,用宮商角徵羽的韻律標注靈力運行節點,蕭景珩當時隻笑她把仙家法門變成了市井小調。此刻想來,或許正是這種剝離了玄奧外衣的邏輯解構,恰好中和了皇室龍氣的霸道。​
    天邊泛起魚肚白時,急促的叩門聲打破了王府的寧靜。侍衛甲胄上的寒霜未消,捧著軍報的雙手在顫抖:“北境急報——狄戎鐵騎破了雁門關,前鋒距幽州城不足百裏!”​
    蕭景珩展開軍報的刹那,沈清瀾瞥見信箋邊緣凝結的暗紅冰晶。那絕非尋常邊塞風霜,倒像是某種邪術催化的寒煞。她想起巫蠱案中邪修殘留的能量波動,指尖下意識攥緊了袖中的清心咒玉簡。​
    朝堂之上的爭論比想象中更激烈。禦座上的皇帝咳嗽聲越來越重,明黃龍袍下的肩膀微微前傾,目光在太子與三皇子之間遊移。沈清瀾站在朝臣末列,看著太子以“國本不可輕動”為由推諉,三皇子蕭景琰則假意為難地提及“需留皇子鎮守京畿”,忽然明白了巫蠱案中那名低等宮人的眼神——那不是恐懼,是篤定,篤定這場禍事終將引向更混亂的漩渦。​
    “兒臣願往。”蕭景珩出列時,腰間玉帶撞擊出清越的聲響。他玄色朝服上繡著的暗金龍紋在晨光中浮動,龍氣與靈力交融的光暈若隱若現。沈清瀾忽然想起雲中子的警告,心口像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
    皇帝眼中閃過驚異,隨即化為深沉的打量:“景珩可知,幽州城守是你二皇兄舊部?”​
    “兒臣隻知守土衛民,不分派係。”蕭景珩的聲音擲地有聲,“且願請沈先生為隨軍參讚,她識破邪術的本事,或能應對狄戎異動。”​
    滿朝嘩然中,沈清瀾直視著三皇子驟然緊縮的瞳孔。巫蠱案雖未扳倒他,卻讓皇帝對其母族豢養邪修的舊案重燃疑慮。此刻蕭景珩點明“邪術”二字,無疑是在提醒所有人——北境戰事或許並非單純的邊境衝突。​
    三日後的校場,沈清瀾換上銀灰色參讚官袍,看著蕭景珩接過兵符。鎏金符牌觸碰到他掌心的刹那,騰起的龍氣竟與他周身靈力交織成璀璨的光網。她忽然讀懂了雲中子留下的注解中那句“龍潛於淵,非無水而困,乃待風雲”——所謂皇室龍氣與仙道的衝突,或許從不是水火不容,而是需要找到某種平衡的契機。​
    “這是雲中子托人送來的。”蕭景珩塞給她一枚墨色玉佩,觸手溫潤,“他說北境有上古戰場遺跡,狄戎薩滿可能在那裏布下了聚陰陣。”​
    玉佩內側刻著細密的符文,沈清瀾以靈目術窺探,發現竟是斂息術的進階版——不僅能隱匿氣息,還可識破邪術製造的幻象。這恰好解釋了為何巫蠱案中的邪修能避開王府侍衛的耳目,也暗示著北境的敵人遠比想象中更擅長詭道。​
    大軍開拔那日,幽州方向傳來急報:守城將軍在巡查時離奇暴斃,屍體上布滿鱗片狀的冰霜。沈清瀾展開軍報附帶的畫像,畫中將軍咽喉處有月牙形齒痕,與巫蠱案中那個低等宮人頸後的印記如出一轍。​
    “是狄戎的血祭邪術。”蕭景珩翻身上馬,玄色披風在風中展開如垂天之雲,“他們在用人命滋養某種東西。”​
    沈清瀾勒住韁繩的手驟然收緊。她想起心魔幻境中看到的血色沙漠,那些被毀滅的城池殘骸上,似乎也有類似的月牙印記。​
    “我與你同去。”她的聲音被馬蹄聲卷起,卻異常清晰,“不僅為參讚軍務。”​
    蕭景珩回首時,陽光恰好穿過他銀甲的縫隙,在她官帽的帽翅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他沒有再勸,隻是將自己的佩劍解下遞給她——劍柄處刻著的“景”字,與她腕間玉佩的“清”字,在陽光下交相輝映。​
    隊伍行至城郊驛站時,沈清瀾收到一封來自雲中子的飛信。信中隻有一行字:“狄戎國師,非我族類,其形若狐,善化人心。”​
    她猛然想起巫蠱案中那個神秘的地下黑市,掌櫃的袖口曾露出半截狐裘。當時隻當是尋常皮草,此刻想來,那毛色泛著的幽光,竟與軍報中描述的狄戎薩滿袍服如出一轍。​
    夜色降臨時,先鋒營傳來消息:前方山穀發現大量被吸幹精血的戰馬。沈清瀾跟著蕭景珩趕到現場,借著靈目術看到地麵殘留的暗紅色法陣——陣眼處鑲嵌的,竟是一塊刻著三皇子生母族徽的玉佩。​
    “是栽贓。”蕭景珩踢開玉佩旁的碎石,露出下麵更深層的黑色土壤,“狄戎怎會有大胤皇族玉佩?”​
    沈清瀾卻注意到土壤中混雜的銀白色細毛。她撚起一根湊到鼻尖,聞到了淡淡的龍涎香——那是太子東宮特有的熏香味道。​
    夜風卷著遠處的胡笳聲掠過荒原,蕭景珩忽然按住腰間的兵符:“你聽。”​
    胡笳聲裏夾雜著某種詭異的韻律,與清心咒的節奏恰好相反,像是在刻意擾亂修士的靈力運轉。沈清瀾摸出雲中子的玉佩握緊,忽然明白這場北境烽火,從來都不隻是國與國的交鋒。​
    “明日過了狼居胥山,便是真正的戰場。”蕭景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龍氣特有的溫熱,“清瀾,無論看到什麼,都不要鬆開我的手。”​
    沈清瀾望著他被月光拉長的身影,想起幻境中他倒在血泊裏的模樣,指尖無意識地摳進掌心。遠處的篝火噼啪作響,將兩人的影子映在帳篷上,宛如一對即將展翅的玄鳥。​
    天邊最後一顆星辰墜落時,她悄悄將那枚刻著狐形印記的玉佩塞進蕭景珩的行囊。或許雲中子說得對,皇室龍氣與仙道的衝突終會爆發,但至少此刻,他們要並肩踏入這片燃燒著烽火的土地,去揭開那些藏在血與火背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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