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意而為之？】塵業清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吾悅的語氣有點慵懶，【這叫做合理安排，有些獎勵我沒法發給你，但是其他係統就可以，畢竟我們的作用不一樣。】
    【我有個疑問，以後的劇情裏，魔尊會和主角對上嗎？】塵業清很敏銳。
    吾悅聽完，有些吃驚，【確實會對上，不過你不是都忘記劇情了嗎？】
    塵業清擺擺手，【我這叫連猜帶蒙。】
    【好了，趕緊回去吧，何妄月就要醒了，一旦他醒來，你隻能變回失去記憶的狀態，這個任務沒那麼好做，你自求多福，要知道，你可沒有主角的氣運。】吾悅說完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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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淩笙澤並沒有失去記憶，進入離玉城之後，還能完好留存著自己的記憶。
    他找了個客棧，為房間布下陣法，做好一切之後，他才伸手讓整個縮小版的離玉城出現在他的手心上方。
    來的修士越來越多，但是能出去的寥寥無幾，這裏可沒什麼靈寶，一部分被抽空靈氣的就會被陣法踢出去，要是再進來，就會被吸取修為。
    突然，淩笙澤察覺到異動，他垂眸看去，發現是塵業清在陣中！
    不得了，淨虛真君怎麼獻身入局了？！
    不行，高低得去看看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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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妄月正為塵業清梳頭，他垂著眼眸，手上的動作很輕柔，生怕拽掉一根塵業清的發絲。
    “妄月，今天不出去賣東西嗎？”塵業清從銅鏡裏和何妄月對視。
    何妄月低聲笑笑，“不著急，這個時間逛集市的修士不多。”
    “為何你自己的發型那麼簡單？不是不著急嗎？”塵業清回頭看向何妄月，一雙淺色的眼珠子很水靈，裏麵滿是好奇。
    何妄月沒有想太多，便道：“因為我不喜打扮，我隻是一個匠人，不是花樓裏麵的花魁娘子。”
    塵業清鼓了鼓嘴，“那你給我打扮，我是什麼？擺設？”
    何妄月被這個說法逗笑，“哈哈哈哈，你是我精雕細琢的完美之作，我怎麼舍得讓你得過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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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頭高照，集市上人來人往，有不少小攤販的吆喝聲，這裏除了出名的靈寶，還有不少特色吃食，用蘊含靈氣的食材製成，味道和功效都是一流的。
    淩笙澤慢悠悠逛在其中，時不時看一眼手腕，上麵閃爍著提示，提示他與塵業清的距離。
    他不太確定，並不知道塵業清是否還保留有記憶，不過見一麵就知道了。
    走到這條街的一半，根據提示，他抬起眼眸望去，一眼看見塵業清。
    這裏的攤位都是一個一個緊緊挨著的，這兩天，塵業清和左鄰右舍都混熟了，此時何妄月在給客人刻傀儡，他在後麵和隔壁小哥下棋。
    嚐試性的，淩笙澤給塵業清傳音，“淨虛真君？”
    他觀察著塵業清的行動，塵業清突然朝四周看去，並道：“誰？妄月，是你在叫我嗎？”
    果不其然，塵業清已經失去記憶了，這可怎麼辦？按照原計劃進行嗎？
    淩笙澤在這裏具有絕對的權利，他動動手指，站在何妄月攤子前的客人就引導何妄月離開了這裏。
    站到塵業清麵前，他不再收斂神色，“淨虛真君，還請盡快清醒過來。”
    塵業清很茫然，“你是？”
    “沒什麼，我會繼續完成你給我的任務，這你可以放心，就此別過。”淩笙澤留下這話就離開。
    何妄月回來的時候，塵業清把此事告知何妄月。
    他望著塵業清的雙眸，陷入一種玄妙的境界，似是清醒，又似是混沌，兩者交織，引得他腦袋隱隱作痛。
    “師尊......”何妄月抱著自己的腦袋，盡力和這裏的陣法做抗爭。
    塵業清被嚇壞了，“你怎麼了？”
    何妄月費力拿起刻刀，輕輕在自己的手背上劃開一個很小的口子，以此作為記號，“沒事，我沒事，師尊不用擔心。”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成你師尊了？”塵業清茫然問道。
    他雙眉緊蹙，額角涔出冷汗，目不轉睛盯著塵業清，試圖將此刻的塵業清的模樣刻入心底。
    何妄月釋然一笑，“原來師尊這麼在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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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玉城之外，歡靈煙戴著一張狐狸麵具，靜靜立在上方，將此刻的離玉城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他已經很久沒有來這裏，沒想到有人會還記得這裏。
    是誰幹的事情？他實在是猜不出。
    看來還得親自進去一趟，或許他的思念多少會得到一些緩解。
    花吟，你還會想看見我嗎？當年的我，竟把難題留給你，我早該想到你會麵對什麼，我真不是個男人啊。
    要知道，當年誅魔陣一啟動，離玉城裏的人並沒有馬上死去，而是成了活死人，唯獨花吟，肉身消失，靈魂散成很多個碎片，主要的部分被困在這裏，其他的被誅魔陣分散在四界的各個角落。
    為了集齊花吟的靈魂碎片，他努力了太久，久到快要忘記花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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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足以成為最好的提示，何妄月從混沌的狀態脫離出來，他看向熟睡的塵業清，心底軟了一片。
    月色正好，月光輕柔落在塵業清身上和臉龐上，他眉宇之間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豔色，每一處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淡極生豔，但又不是真的淡。
    師尊，難道一切都在你的計算範圍內嗎？那為何還要以身入局？
    剩下清醒的時間，何妄月不再盯著塵業清看，而是打坐吸取陣中四溢的靈氣，下一次，他要找到陣眼，將離玉城恢複成原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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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何妄月真的歇息下去，塵業清才清醒過來。
    【淩笙澤的情況怎麼樣？】塵業清有些擔心。
    吾悅語氣平淡，【他隻有待久了才會失憶。】
    【哦，來任務了，不過不是我給你的任務，是達達給你的，要接嗎？】吾悅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
    塵業清遲疑一會，【接吧，又要我去看別人的記憶嗎？還是收集什麼？】
    吾悅退開，達達平平無奇的聲音出現，【你和淩笙澤合作了這麼些日子，就不好奇他？】
    【我為什麼要好奇他？】塵業清對別人的過往並不是那麼在意。
    【宿主，就不能配合一二？】達達無奈道。
    塵業清隻好應下，【行，總之就是去看他的記憶？】
    【嘻嘻，是的，我們出發吧。】達達的語氣變得雀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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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笙澤發現自己時而清醒，時而會迷糊，他本想脫離出去，在陣外觀察一切的動向，但是一想到塵業清在這裏，怎麼都不敢亂跑。
    以淨虛真君的修為，自然是不擔憂安危，隻是何妄月就不一定了。
    他一直很好奇塵業清對何妄月真實的看法，是愛？不見得，總是讓何妄月身陷危險，恨？也不見得，總讓何妄月在極限的邊緣更進一步。
    在困惑之際，晨光微熹，他漫步在街頭，站在樹蔭底下看往來的人。
    不知為何，一股力量牽引著他，讓他走進人群當中。
    “笙澤，笙澤啊。”
    是誰？
    淩笙澤回首看去，看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他追上前去，“大哥！”
    這裏當真是幻陣？
    淩笙澤怎麼也找不到那個熟悉的背影，直到一隻手落在他的肩頭，他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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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笙澤怎麼在和空氣說話？好詭異。】塵業清有點無語。
    達達嘿嘿一笑，【沒事，你成了淩笙澤就知道他在幹什麼了。】
    【啊？】塵業清一眨眼，就到了淩笙澤的身後，他伸手去拍了拍淩笙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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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應該從哪裏開始？很久？也不久，但也有一些年頭。
    在淩笙澤還未離開淩家的時候，爹娘並不關注他，唯獨大哥，大哥總是很關照他。
    會記得他的生辰，會教他修煉，還偷偷給他買靈器。
    “大哥，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和你一樣厲害？”淩笙澤仰頭問道。
    淩雙摸了摸淩笙澤的腦袋，“以後就會了，不著急。”
    “那等我變厲害了，就輪到我照顧大哥了。”淩笙澤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淩雙笑著點頭，“好啊，笙澤以後可千萬不要忘了大哥。”
    等淩笙澤再大一點的時候，淩雙已經是半個家主，可他們依舊親密。
    等淩雙生辰的時候，淩笙澤做了個花燈，兔子形狀的，有點醜，邊角不太嚴密。
    淩雙一點也不嫌棄，雙手捧起來，為其點上火。
    “很美，我很喜歡，笙澤有心了。”淩雙眉眼彎彎，似娟娟而下的溫暖水流。
    “大哥下次生辰想要什麼？”淩笙澤把因做花燈滿是傷痕的手背在身後。
    淩雙沉思一會，“大哥不求什麼，隻求我們能在一起，願往後皆是良辰美景。”
    良辰美景？是良辰，亦是美景，可你卻不在了。
    淩雙去了離玉城，被困在誅魔陣中，肉身消亡，靈魂流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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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淩笙澤滿眼驚喜。
    塵業清恢複意識，發現淩笙澤把他認成淩雙了。
    硬著頭皮，他隻能應下來，“嗯。”
    “這次離開，去離玉城的事情了結之後，回來也快要到我的生辰了！”淩笙澤一雙狡黠的狐狸眼微微睜大，透出一種不諳世事的單純。
    可這裏便是離玉城，我不是你的大哥，你的大哥也不在人世間了。
    一切都錯位了。
    塵業清在心底歎息，不忍心喚醒淩笙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