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院子裏的涼亭之中，稍稍聊起清雲宗裏的趣聞，塵業清是很少出去的，幾乎不參加宗門裏的事務，自然隻能靠他人之口了解宗門近期情況。
    “多喝些！這桂花釀足足有五十年，好東西呢！”段玄峰眼看塵業清酒樽已空，趕忙拿起酒壇為其滿上。
    塵業清不喜喝酒，在他沒有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幾乎每天一杯奶茶，要麼就是咖啡，少有喝酒的時刻。
    不過現下喝的這個桂花釀誠然是上品，不烈，不知度數如何，也不知後勁如何，跟現代雞尾酒的口感有些相似。
    “今日怎的如此空閑，前幾**不是說要忙著收徒嗎？”塵業清抿一口酒，望著不遠處池子裏的荷花。
    段玄峰歎著氣連連搖頭，“沒有什麼好苗子，你想都是富家子弟，嬌生慣養，一點苦頭都吃不下，我就算收其為徒，也是白費力氣。”
    塵業清垂下淺色的眸子，語氣淡淡，“隨緣而行，真心要緊。”
    “你收有天分那麼高的徒弟，當然能這麼說……”段玄峰又歎一口氣。
    眼看日頭暗下去，酒也喝完，段玄峰便不再逗留，打了個招呼就溜了。
    酒的後勁上來，塵業清的腦子暈乎乎的，意識也變得不再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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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裏一片安靜，月色如白雪，灑滿庭院的每個角落，也浸透在竹簾上，灑進屋子裏，多添一絲涼意。
    何妄月就是這個時候醒來的，他的腦海裏還有一些混亂，便躺著放空一會，抬手摸了摸腹部，傷口已經痊愈。
    環顧四周的樸素布置，此處應是師尊的府邸，仔細想想，他有好一段時間沒來這裏找師尊，沒想到師尊會讓他進來這裏養傷。
    所以，是師尊救了他吧？能在那麼短的時辰內讓重傷的他恢複如初，也就木靈根的師尊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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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籟俱寂之時，池子邊傳來一陣細微且虛浮的腳步聲，引起何妄月的注意，他起身去撩開竹簾，隻是看見一個清臒的背影消失在盡頭。
    奇怪，師尊的步伐怎會這麼混亂？難不成是受了什麼傷？
    心底止不住擔憂，何妄月執燈前往，路過廊道之時，嗅到一股酒香。
    酒？他記得隻有紫冥長老才能讓師尊碰酒。
    到房門外，木門是敞開的，裏麵隻點有一盞燈，何妄月抬眸望去，幾乎停止呼吸。
    塵業清斜倚在塌上，月白色的衣裳有些淩亂，領口鬆散，露出一段白皙的鎖骨，白玉冠放在一旁，一頭青絲披在身後。
    一雙淺琥珀色的眸子盈滿水汽，平日裏總是如冰冷的寒潭，此刻卻似是被暖風融化。
    不知為何，麵對這樣的師尊，何妄月反而是有些退卻。
    “妄月？醒了？”塵業清已經不清醒，唇角是溫暖的笑意。
    何妄月傻愣愣站在原地，幾乎屏息，心如擂鼓，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師尊，似乎往昔的冰山棱角被酒氣蒸化，露出的是溫熱的血肉。
    他不敢和這樣的塵業清對視，便把目光落在塵業清的雙唇和下頜之上，但是，這就更要命。
    暖黃色的燭光未曾能留在塵業清的身上和臉上，他身上隻有月光，冷清又孤傲。
    但他的唇是殷紅的，是濕潤的，溫和的笑意駐留在唇角，透出十分的豔冶，似蠱惑人心的精怪。
    “怎麼？”塵業清歪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