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業清根本沒注意到吾悅說的話，他眼看何妄月快要頂不住，連忙上前推何妄月一把，何妄月這才拿到最頂端的靈劍。
    這點劍氣，對於合體期的他來說根本不夠看。
    但是他現在的設定是還帶有傷勢，於是他隻能假意用手捂著胸膛。
    “葉青，你沒事吧？！”何妄月沒想到自己會連累塵業清。
    塵業清連忙搖頭，抬手製止何妄月的靠近，“我沒事……”
    何妄月著急起來，但是礙於偽裝的性別，不敢觸碰塵業清。
    “都怪我，太過於自傲……”何妄月很自責。
    塵業清看著眼前的何妄月，探出視線，細細端量起眼前的少年。
    何妄月的眼瞳很黑，不摻雜任何一點棕色，毛發也是如此。
    他皮膚白皙，眉目如畫，是一種不帶任何攻擊性的好看，讓人看了就覺得舒心。
    “我沒事的，劍氣沒有真的傷到我，我們走吧。”塵業清安慰道。
    何妄月抬起眼眸，忽然發現塵業清比自己高，但是一看眼眸，又有一種柔美、孱弱之感。
    何妄月仔仔細細看了塵業清一會，確認塵業清真的沒事，他才鬆口。
    “好，你沒事就好，我們繼續走吧。”何妄月收起靈劍。
    塵業清微微頷首，放慢步伐，跟在何妄月身後。
    走了一會，塵業清開始在心裏和係統溝通。
    【你怎麼不給我發布任務了？】塵業清問道。
    吾悅冷冷一笑，【怎麼？已經想通？知道我的好了嗎？】
    塵業清一笑，像一隻老狐狸，【想和你商量個事情。】
    【什麼事？】吾悅警覺起來。
    【給我點靈石吧，我翻看過，窮得揭不開鍋了。】塵業清幾乎要哭出來。
    天知道他剛穿過來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翻遍原主的儲物戒，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靈寶，和幾套樸素的衣裳。
    沒想到外表光鮮亮麗，內裏窮光蛋一個。
    沒人告訴他，穿來還要過窮苦日子。
    還好不用吃飯，不然又是一筆開銷。
    【你用靈石是要做什麼？】吾悅眼見自己宿主那麼苦逼，頓時有點舉棋不定。
    塵業清麵色正經起來，【當然是給主角買點東西啊。】
    【你一個惡毒反派給主角買什麼東西？】吾悅沒有立即鬆口。
    塵業清也想不出很好的借錢借口，【算了，就這樣吧。】
    吾悅嗬嗬一聲，【你不是給主角買東西用的，是給你自己用的吧？】
    【我發現你是真的狗。】塵業清還擊。
    於是，塵業清和何妄月走著有多久，塵業清就和係統吵了多久，還好何妄月的注意力都在前麵，也還好有麵紗，不然塵業清變換的神色定然會被注意到。
    周圍景色在不斷變化，直到意外橫生，二人踏進一處幻境，塵業清才和係統停止吵架。
    差點一聲“臥槽”喊出口，秉持著女性的人設，讓塵業清刹住車。
    “你……”還未說完出口，塵業清就和何妄月掉進最深處的幻境。
    一眨眼，塵業清和何妄月分開了。
    “不是，這怎麼出去啊？救命！”塵業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觀察著四周的景色，這裏似乎是在一個塔裏。
    塔頂掛著一個照明的玩意，光線直直照落在塵業清身上。
    【係統，你說話啊！】塵業清大聲喊道。
    吾悅像是信號不佳一樣，聲音斷斷續續的，【別和……你保護好……聽我說……】
    【不是，你怎麼一點也不靠譜？！】塵業清坐下來，雙手支著下頜。
    叮咚——
    【綠茶係統為您服務，我是茶茶。】和吾悅的男音不一樣，這個係統的聲音是個女生。
    【你又是什麼東西？】塵業清已經見怪不怪了，並不驚訝於綠茶係統的出現。
    茶茶有點委屈，她啜泣著說，【人家不是東西，是綠茶係統……】
    【你有事嗎？你沒辦法讓我出去的話，就請你離開我的腦子吧。】塵業清心如死灰，麵色中透著平靜的瘋感。
    他對這些係統一點也不感興趣，隻希望自己能快點出去，或者是找到主角，他有點擔心主角。
    畢竟他是個假的煉氣期，主角卻是貨真價實的築基期，這個秘境這麼危險，就算主角有光環，也怪讓人擔心的。
    茶茶的聲音頓了頓，【宿主，你不好奇我們嗎？】
    塵業清的嘴角微抽，嗬嗬一聲，【為什麼要好奇你們？你們最好和我沒關係。】
    茶茶一聽，哇哇大哭起來，【我還想著給宿主獎勵一些靈石啊，嗚嗚嗚，宿主真的很討厭我嗎？】
    塵業清一聽，眼睛猛然一亮，但是很快他就有點警惕起來。
    【我什麼都沒做，你獎勵我靈石做什麼？】塵業清問道。
    茶茶的哭聲立即停止了，她嬌羞笑了笑，【你穿了女裝，算是填補主角視野中的女配位置，所以有獎勵啊。】
    不是，這也行？！
    哇，原來吾悅係統克扣自己的獎勵！
    【所以主神真實存在嗎？我要上訴，舉報吾悅係統。】塵業清麵無表情道。
    茶茶一聽到吾悅的名字，反應有些奇怪，沒回答跟主神有關的問題，而是道，【剛剛是吾悅在和你說話？】
    【你不知道？】塵業清反問。
    茶茶沒什麼深沉心思，便道，【在我們幾個看來，你就是個香餑餑，可以讓我們升官發財……吾悅是我們之中最特立獨行的，我們都不太喜歡他。】
    【我怎麼會是香餑餑呢？】塵業清不理解。
    茶茶耐心解釋，【既然吾悅接觸過你，那一定說過規則，我們帶其他宿主要從頭到尾跟著，最後才能結算工資，有時候宿主做錯事情，還得倒扣，你不一樣，我們發一個任務，你完成一個，我們就立即得到一份工資結算。】
    【哦，日結唄？】塵業清以現代中所有的東西的角度來理解。
    茶茶回答，【是噠。】
    下一刻，一堆靈石出現在塵業清的麵前。
    【這便是獎勵，雖然都隻是中品靈石，但是也不少。】茶茶道。
    塵業清眼睛都亮了，有了活人的神色，【我的天，我以後就跟你混！】
    他數著靈石，一顆一顆丟進儲物戒裏。
    茶茶不好意思笑笑，帶有靦腆的感覺，【所以你得穿五天女裝了。】
    塵業清：？？？
    不是，哥們，發生什麼事了？
    【你最好解釋一下。】塵業清道。
    茶茶赧然一笑，【因為你接受了我發的獎勵，這五天你脫不掉女裝，你身上的女裝會和你綁定，無法脫下。】
    聽完這話，塵業清感覺自己已然死去。
    社死的。
    天底下果然沒有白吃的飯。
    【你的意思是我得在這裏待五天了？】塵業清另辟蹊徑理解。
    茶茶看了一眼數據，語氣平淡，【一天後你就得出去找主角。】
    【你能預測到未來？】塵業清問道。
    茶茶搖了搖頭，發現塵業清看不到，【這不叫預測未來，吾悅沒跟你說嗎？哦，他被其他係統攻擊了，估計沒來得及說。】
    【係統的能力僅僅次於主神，是一種計算能力，簡單來說就是能夠計算每一種可能，以及計算無數種可能的結果。】茶茶耐心解釋道。
    塵業清聽完，淡然笑笑，【所以這真的隻是書中的世界嗎？】
    【自然不是，這裏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軌跡會因為每個人的選擇不同而產生變化。】茶茶道。
    塵業清站起來，撫了撫衣擺，【好了，我該怎麼出去？】
    茶茶微微一笑，【花你的積分，一鍵退出幻境。】
    塵業清已經看清了這些係統的本性，他嘴角抽了抽，【我有積分嗎？】
    【沒有，但你可以借。】茶茶道。
    【是否有利息？】塵業清討價還價。
    【有，每次還款，要多還一千積分。】茶茶如實道出。
    塵業清放棄了，他寧願出不去。
    看到塵業清躺下去，茶茶看不懂。
    【宿主，你不想出去嗎？】
    【我急什麼？反正主角有主角的光環，我沒有，那我就死在這裏吧。】
    一聽到塵業清這麼消極怠工，茶茶著急起來。
    【宿主，要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啊！】茶茶嘴笨，和吾悅完全不一樣。
    塵業清哼笑一聲，翹起腿來，【我無所謂啊，反正最多就死掉吧。】
    【這樣吧，宿主，五百積分！】茶茶咬牙切齒。
    【一百，沒得聊。】塵業清發揮奸商本質。
    茶茶咬咬牙，【好！成交！】
    塵業清眼底閃過得意，【現在就走？】
    【不著急，等今天過去吧。】茶茶道。
    ·
    何妄月這邊，他掉進幻境之後，就失去一部分記憶，幾乎要和幻境融合得嚴絲合縫。
    眼前閃過許多畫麵，抓不住，留不下。
    許多話音傳過來，在他的耳邊，窸窸窣窣的。
    【看到沒？那個叫塵業清的，跟著他準能發財。】
    【有吾悅那個怪東西在，我還是算了吧。】
    【膽小，膽小是發不了財的！我來！我就這去試試看。】
    【我的天，怎麼會讓那個綠茶搶到啊？不白瞎嗎？】
    何妄月睜開眼睛，聲音消失不見。
    他環顧四周，黑漆漆一片，但是他眼力很好，將這特別的房間收入眼底。
    房間不大，有許多他不認識的東西。
    床上躺著一個人，閉著眼睛，胸膛沒有起伏，他手上拿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亮著，照亮床上人的臉蛋。
    借著微弱的光芒，何妄月看清楚了，是短頭發的師尊。
    他微微一動，畫麵就徹底破碎。
    ·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塵業清已經靠著茶茶脫離出去。
    這一塊全是幻境，陣法把這裏圍得不見天日，塵業清找了很久，直到他看到一條河流，才看到浮在水上的何妄月。
    他連忙跑過去，把何妄月撈起來。
    何妄月迷迷蒙蒙醒來，覺得自己做過一個很長的夢，但是他又不太記得發生過什麼。
    他眼前是放大的豔色，讓他猛然和塵業清拉開距離。
    他不敢看塵業清。
    “葉青，你沒事吧？”何妄月問道。
    塵業清搖搖頭，“我沒事，你呢？怎麼會在水麵上浮著？”
    何妄月拉開距離站起來，用靈氣烘幹衣服，他望著天際，“這裏是最底層的幻境，我們得趕緊出去。”
    “不休息一會嗎？”塵業清擔心這小孩受不住。
    何妄月搖了搖頭，“事不宜遲，先出去吧。”
    ·
    小秘境，死海。
    天色微亮，兩人走了一天，未曾休息。
    這一路上，塵業清不斷想要知道何妄月經曆過什麼，導致他臉上少很多輕鬆。
    隻是，何妄月始終不說在幻境裏看見過什麼，經曆過什麼。
    終於到休息的時候，何妄月坐在地上，解開手臂上的紗布。
    “你是怎麼傷到的？”塵業清明知故問。
    何妄月頓了一下，笑一笑，“被蛇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