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莫爾博魯最終放棄了爭辯，他轉過身，走向門口，“你想留就留著吧。但別指望我會對你有什麼好臉色，更不要隨便動我的東西！”
    說完，他就推門走了出去，仿佛身後房子裏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杉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本就帶著微笑的臉，笑意更深了，嘴角揚起，金色的眼底藏著一絲得逞的笑意。他慢慢走向水池，打算繼續打掃著房間。
    他雖然不明白莫爾博魯為什麼會這麼抗拒他的保護。但他不在乎，莫爾博魯的態度不會改變杉的決定。
    就像森林裏的樹木，不會因為風雨的吹打就放棄生長。他對莫爾博魯的守護，也不會因為他的抗拒就停止。
    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的執念。
    莫爾博魯走出家門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去北門尋找冒險者，也沒有去自己在中央大街的店鋪。他就那樣漫無目的地走在蜃樓之喉的街道上，心中煩躁。
    杉的平靜和固執，像一個鐵鉗，狠狠地鉗住了他的心，壓得他喘不上來氣。
    他原本以為，前天晚上的事情，就算不能讓杉知難而退，至少也能讓他露出一些真實的情緒，哪怕是憤怒也好，但杉沒有。
    杉依舊是那個杉，固執、自我，掛著那令人作嘔的虛假微笑，繼續用他那套自以為是的方式，試圖將他重新納入羽翼之下。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了中午，陽光的炙烤讓莫爾博魯感到不適，偏偏杉那句“不適合我們居住”又不受控製地在腦中亂撞，這下更加煩躁了。
    莫爾博魯決定找個地方躲避一下太陽，於是走進了一家簡陋的酒館，可能是時間的原因，店裏沒有什麼人，莫爾博魯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最烈的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他的喉嚨，本想著像人類們說的什麼借酒澆愁，結果這辛辣的味道反而讓他回憶起杉剛剛來到他家裏的事情。
    他想起了杉見到他的時候那臉上不加掩飾的喜悅，想起了今早杉為他準備早餐的樣子，心中那股扭曲的情感再次翻湧起來。
    恨他，怨他，卻又無法徹底擺脫他。
    甚至在看到他受傷的時候，會有一絲莫名的心疼。
    這種感覺，讓他感到無比的厭惡和恐慌。
    他已經不想再次對杉產生任何除了恨意之外的感情了，更不願意承認自己會對杉有其他感情。
    否則，他在這六年裏的掙紮，他所承受的痛苦和屈辱，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莫爾博魯又點了一杯酒，正準備喝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莫爾博魯大人？我可算找到您了！”
    莫爾博魯轉過身，看到一個身材矮小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正恭敬地站在他身後。那是他手下中的一員，名為虱目，是負責將打探到的情報彙總後向他報告的人之一。
    “什麼事？”莫爾博魯的語氣冰冷，帶著一絲不耐煩。
    皮克似乎被他的語氣嚇到了，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您讓我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說。”
    “就是關於上個月從鄰國來的那支商隊……”虱目向莫爾博魯身邊走了過來，靠近耳邊壓低了聲音，“他們確實攜帶了一批違禁品，據說是從海對岸那邊的國家流出來的魔法卷軸。他們今晚應該會在城南的倉庫進行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