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規？死亡率多少？”
    “新人首場存活率……百分之十五左右吧。”
    百分之八十五！寒氣從尾椎直衝天靈蓋。齊柏失語，絕望的窒息感再次淹沒了他。
    就在他尋找偽裝的平靜時，一股冰冷的觸感貼上臉頰！並非實體，更像凝滯的、穿透性的低溫氣流，沿顴骨滑過。齊柏劇震，猛地縮緊身體：“誰？！”
    心髒狂擂。他拚命呼喚023，死寂一片，毫無回應。恐懼攫緊全身。敵暗我明。
    冰冷觸感未消，反而下移，落在他被束縛的掌心。
    熾熱！
    燒紅的針尖般猝不及防烙印！齊柏痛得抽氣，身體想蜷縮卻被勒住。無形的“手指”無視掙紮，帶著灼人熱度，刻下字母：
    T–e–d–e–s–e–o……
    陌生的字母翻騰，英文嗎？為什麼不說話？
    他強忍灼痛和幹澀，擠出沙啞英語：“CanyouspeakChinese?”
    頭頂上方，很近，傳來一聲極輕的笑。低沉、悅耳、磁性，如大提琴低音弦輕撥，在寂靜中漾開漣漪。笑聲裏聽不出惡意，帶著玩味的慵懶。
    緊接著，一句低沉悅耳、帶著異國腔調的西班牙語落下：
    “Hastapronto.”
    話音落，詭異的存在感連同輕笑，如煙霧消散。隻留下齊柏粗重的喘息和掌心殘留的灼痛幻覺。
    “喂！你人呢？”無人回應。
    他再次在心中呼喚023，依然沒人回應。
    他索性擺爛了，他表麵長得溫和，但骨子裏的頑固叛逆抬頭。越詭異，他偏要冷靜，偏不深究謎語。他將念頭壓入深海，隻留感官捕捉外界。
    氣閥泄壓“嗤——”的一聲長響。
    車門開啟的摩擦聲傳來。束縛他的力量也隨著消失！他活動手腳，觸碰眼前黑布。
    布料輕飄飄滑落。
    光線刺眼，淚水湧出。眯眼適應。
    環顧四周，破舊車廂，隻有他一人。駕駛位空蕩，灰塵覆蓋。
    他走向駕駛室，儀表盤蒙塵，鑰匙孔空空。
    “別找了，這輛車上就隻有你。”清朗的少年音帶著慵懶笑意自身後響起。
    齊柏猛地回頭。
    最後一排座椅上，一個少年姿態隨意地斜靠著。醒目的月光般銀白短發細碎垂落，幾乎遮住一邊冰藍色的眼睛。五官精致鋒利，薄唇微挑，玩世不恭的痞氣，與溫潤少年音形成割裂反差。黑色製服挺括，袖口暗銀紋路若隱若現。
    “023？”齊柏驚疑。
    “嗯哼。”銀發少年慵懶回應，冰藍眸子饒有興致地打量他，目光帶著非人穿透力，深處是程式化審視，而非人類共情。
    “你不是代碼嗎？”世界觀再受重擊。
    “是啊，”023隨意撩了下銀發，“虛擬形態。帥吧？特意選的模板。”毫不掩飾的自得。
    齊柏無言點頭。“剛才在車上……有人摸我臉，寫字。那是誰？也是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