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節，NexNine是在紐約過的，他們身邊就隻有成員和工作人員陪著。
    當晚工作結束，成員們還一起悄悄參加了唐人街的春節活動，或許有人認出來了他們，但是大家更多的都沉浸在新年的氛圍裏，畢竟眼前有更惹人注目的舞獅舞龍隊伍正在表演。
    舞龍隊正隨著鑼鈸聲遊走，時而伏貼地麵，時而騰空躍起。舞獅踩著震天的鼓點跳上高台，彩綢一翻，獅子仰頭吐出“新春大吉”的紅幅，引得人群裏的喝彩聲和鼓點聲纏在一起，更顯熱鬧。
    演出場地圍滿了人，還拉著隔離帶。打鐵花的匠人揚起鐵勺，滾燙的鐵花在夜空炸開，金紅的火星簌簌落下。旁邊不少媒體記者舉著設備，一邊拍攝一邊直播。
    連成員們都忍不住舉著手機，定格下這驚豔的瞬間。
    宋聿成早瞧出第五檀近來情緒蔫蔫的，一整晚都黏在他身邊找著由頭逗樂。
    沒人留意的角落，宋聿成的手悄悄覆上第五檀的，指尖先輕輕碰了碰他的指節，見他沒有移開，才敢完全裹住。
    人聲鼎沸裹著遠處的鼓點湧來，宋聿成借著喧鬧的掩護湊到對方耳邊，磁性嗓音壓得極低，“Iloveyou.”
    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倒給了人放肆的底氣。
    第五檀沒立刻應聲，隻緩緩偏過頭，眼尾像沾了打鐵花的餘溫，亮得勾人。
    “愛嗎？”他尾音輕輕往上勾，調子聽著漫不經心，黑白分明的眼瞳卻牢牢鎖著宋聿成——連裏麵映著的零星焰火，都成了這份注視的陪襯。
    稍頓片刻，他又往前湊了湊，語氣裏多了點似真似假的探究：“你真的愛我嗎？”
    他一連說了兩個疑問句，像是在追問是不是真的如此。
    宋聿成喉結滾了滾，拇指輕輕摩挲著他指節，往前湊了湊，額頭幾乎要碰到他的，換成中文時，每個字都裹著不容錯辨的認真：“是，我真的愛你。”
    團隊活動散場，兩人並肩回了酒店房間。躺在床上看電影時，屏幕光在暗裏晃著，沒什麼聲響，倒襯得房間裏的空氣格外靜。
    宋聿成起身從迷你吧翻出瓶威士忌，倒了兩杯，琥珀色酒液在杯底轉著圈，晃出細碎的光。
    第五檀伸手接了，指尖貼著杯壁的涼意，小口抿下去時，酒液漫過舌尖先帶點烈，落進喉嚨才漫開苦澀的熱意，慢悠悠纏上四肢百骸。
    他沒多喝，卻也被酒氣熏得眼尾悄悄洇開點淺紅，連眼神都軟了些。
    宋聿成胳膊悄悄圈過來，把人半攬在自己領地似的懷裏，掌心還貼著他後腰輕輕揉著，活像隻怕人跑了的大型犬，連眼神都黏在他身上沒挪開過。
    第五檀被這股子黏糊勁兒哄得心軟。近來各忙各的，連這樣安安靜靜待著的時刻都少，更別提這樣近的距離。
    宋聿成的吻落下來時，他沒推開，甚至放任對方的手慢慢探進衣料裏，哪怕後來身體傳來明顯的不適感，也隻是咬著唇沒舍得喊停。
    宋聿成那晚也有些失了分寸，精神恍惚沒能收住力道。直到第二天看到第五檀時不時捂著小腹，才知道他不舒服。
    工作一結束，就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去了自家投資的私人醫院。
    路上宋聿成怕人鬧脾氣，還湊在旁邊軟著聲哄：“就是一個普通的常規體檢，你不是總是這裏疼那裏疼嗎？這家醫院可以聯係到世界上最好的專家進行會診。”
    第五檀聽了，把手裏的活動宣傳冊卷成細筒，帶著點笑嗔，不輕不重地敲在他胳膊上：“你才哪哪都疼，我好得很。”
    宋聿成壓根不躲，反而胳膊一抬，順勢把他還沒收回的手指夾在肘彎裏，又往他肩上挨了挨，軟著聲蹭：“好好好，是我疼行了吧？就當陪我去唄，嗯？”
    第五檀試著往回抽了抽手，沒抽出來，指尖悄悄蜷了蜷，最後也沒再掙，任由他夾著了。
    這家醫院主打高端私密醫療，專為有保密需求的群體服務，診療過程，除醫護人員外不會遇到任何人。宋聿成的家庭醫生邁爾士·戴維斯正是這裏的院長。
    全套檢查做完，第五檀坐在診室裏，冷著臉生人勿近，已經不想跟宋聿成說話。
    卻還是被對方強硬地按住，聽邁爾士講了半小時的生理衛生課，說什麼就算是普通男女之間也得好好保養，末了還被塞了一堆奇怪的藥。
    “Asher，你父親知道嗎？”邁爾士送走護士，轉頭看向宋聿成，語氣裏帶著幾分擔憂。
    宋聿成漫不經心地反問：“他有什麼不知道的？”
    邁爾士低笑一聲，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語氣嚴肅起來：“那我問你，對他，你是認真的？”
    “不必懷疑。”宋聿成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不遠處，正紅著臉聽醫護人員講話的第五檀身上，眼底的溫柔和認真幾乎要溢出來。
    邁爾士聳聳肩，語氣鬆了些：“好吧，雖然我還是不太懂你們年輕人的感情，但我尊重你。”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也祝你們好。”
    見得多了，同性伴侶本不算什麼，隻是看著宋聿成從小不點長到現在，第一次對人動了真心，總忍不住多操幾分心。
    後續的關節檢查才是重點。
    第五檀從小跳舞，膝、踝、脊椎的關節軟骨早有磨損，韌帶也有陳舊性損傷……
    邁爾士拿著影像學報告，語氣難得凝重：“現代醫學的診療邏輯是精準定位病灶、針對性幹預，但關節軟骨、韌帶這類軟組織的損傷多為不可逆修複，哪怕用最先進的再生技術，也無法讓受損部位恢複到最初的狀態。”
    這個世界不存在”生死人肉白骨”的可能。
    會診團隊給出的常規方案很明確：若第五檀繼續維持高強度舞蹈訓練，關節磨損會加速，最多三年就必須接受關節置換手術。術後雖能恢複正常行走，但這輩子都不能再跳舞，連快跑、跳躍這類劇烈運動都要避免。
    “你知道我不是來聽這些的。”宋聿成打斷他，指節敲了敲桌上的檢查報告，“外麵的醫生也能說這些，我找你們，是要一個能接受的方案。”
    邁爾士歎氣，拿出另一份手術方案：“有個冒險的選項——我會請世界上最好的骨科專家團隊操刀，做關節軟骨移植聯合韌帶修複術。手術成功的話，有50%的概率能讓他在30歲前正常跳舞。”
    “但風險也大，複健期很長，且複健效果無法預測，一旦效果不理想，可能得提前跟跳舞告別。”
    第五檀沒接話，他賭不起這個可能性。沉默本身就是答案，他選擇順其自然，跳到身體真的撐不住那天，跳到不得不說再見的那天……
    走出診室時，宋聿成小心翼翼地扶著第五檀的腰，腳步放得極慢。
    “你管這叫普通體檢？”第五檀終於憋不住，檢查單“啪”地拍在宋聿成胸口，羞恥感混著委屈湧上來，語氣裏滿是惱羞成怒。
    “這就是啊！”宋聿成趕緊把飄開的檢查單往懷裏攏了攏，一臉篤定的真誠，伸手就想把人往身邊帶，“全身體檢，這也是為了你好。”
    第五檀偏過頭躲了躲，沒讓他完全摟住，可連耳尖都漫上了薄紅，隻小聲嘟囔：“下次再騙我試試。”
    “我錯了。”宋聿成立刻順坡下驢，指尖還輕輕蹭了蹭他手背，一副認錯態度極好的模樣。
    反正該做的檢查都已經做了，現在讓他說什麼都可以。
    “你最好真知道錯了！”第五檀盯著他一臉乖順的模樣，手抬起來想給他一巴掌，可指尖剛碰到他這張帥臉，又輕輕收了回去，隻能別過臉不看他，免得又心軟。
    可宋聿成偏不依，湊到他眼前晃了晃，眼睛亮得像揣了星星，還學著小狗討歡的樣子，鼻尖輕輕蹭了蹭他胳膊，直勾勾地盯著他等原諒。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進來，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連空氣裏都多了幾分軟意。
    轉眼就到了這次在美國遠征最重要的行程。
    NexNine憑借正規二輯主打曲《BabyRunawayLove》，不僅斬獲格萊美“年度歌曲”與“年度專輯”兩項重磅提名，更受邀登上頒獎典禮的表演舞台。
    這份榮譽對他們而言，本就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在此之前，這首主打歌早已交出亮眼成績單：不僅登頂公告牌百強單曲榜，還將金唱片、MAMA等重量級年度大賞收入囊中。
    即便獲得兩項提名，成員們私下也會悄悄憧憬獲獎瞬間，卻也深知這份榮譽競爭激烈，並未抱過高期待。
    對他們來說，能親臨盛典增長見識、圓滿完成表演，就已是此行的最大目標。
    紅毯的激動勁兒還沒褪去，頒獎禮表演的緊張感便接踵而來，以至於他們差點忘了自己也是提名候選人。
    可輪到他們登台時，卻瞬間點燃全場——宋聿成與李赫站在台前喊麥帶動氣氛：
    “Everybodyonyourfeet!”
    “Shoutitout!Let”sgo!”
    一連串的互動，讓幾乎所有嘉賓都跟著起身律動。
    直播彈幕裏，粉絲與觀眾紛紛調侃：
    【敢在格萊美頒獎現場喊麥＋蹦迪的就隻有你們了吧】
    【台下：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大家就站起來蹦迪了】
    【活久見，在格萊美看巨星們蹦迪是個什麼體驗】
    【好驕傲，快看這是我家的娃！不過這麼鬼冷的天氣，娃們不冷嗎？】
    【就是因為冷才蹦啊哈哈哈哈，求cody給孩子們多穿點吧】
    表演結束後，更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當頒獎嘉賓念出“年度歌曲”獲獎者——Asher·Castillo時，竟無一人反應過來。
    彼時NexNine正在隊長權勝鉉的帶領下，以洗手間為目標，隊列式移動。
    攝像機恰好捕捉到九個高大的身影，正悄悄彎腰從鏡頭前手拉手挪開，活脫脫一堵移動的“人牆”。
    連旁邊的嘉賓都忍不住疑惑：怎麼突然有一堵“牆”挪過來了？
    直到身旁有人提醒：“Asher，你獲獎了。”
    宋聿成一臉茫然又慌張地被推上領獎台，其餘成員卻沒停下腳步，依舊朝後台走去。
    直到走到後台，這幾人才猛然反應過來，韓恩佑率先開口：“不對啊，我們該留下看頒獎啊！”
    權勝鉉當即帶著大家慌忙折返回會場，在台下為正在領獎的宋聿成鼓掌歡呼。
    沒人知道，站上領獎台的宋聿成，其實是最急著去洗手間的。他硬憋著上台，還眼睜睜看著成員們“拋棄”自己。
    主持人好奇追問其他成員的去向，總不能說“大家一起去上廁所了”，宋聿成隻能含糊以“有事”帶過。
    宋聿成匆匆念完獲獎感言：“感謝給予我們這個獎項，未來我們會朝著更高的目標繼續努力，謝謝大家！”
    合影剛結束，他就快步下台，拉著工作人員問：“現在還能去洗手間嗎？”
    得到許可後，才跟折返回的成員們一起往洗手間走。
    沒去洗手間的成員，則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蹲在門口打遊戲等候——畢竟在國外，有好幾位成員一點英文都不會，為了方便管理，這種場合集體行動才最安心。
    後續“年度專輯”開獎時，鏡頭還特意給到了他們，盡管最終未能獲獎，成員們依舊笑著鼓掌歡呼。
    直播彈幕裏的調侃也更熱鬧了：
    【問：Asher領獎的時候到底在急什麼？答：人有三急】
    【又是這個熟悉的人牆，不管上不上廁所都得一起走哈哈哈】
    【社死現場，但很可愛】

    作者閑話：

    還是要保持更新，加油加油!求推薦票求收藏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