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到密碼...”
    “我知道密碼。”林默7.0打斷他，“陳遠教授用我的神經模式作為密鑰。這就是為什麼我必須親自來。”
    他們剛轉身要走，控製室的門突然自動關閉。三個數學實體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門口，封鎖了所有出口。更糟的是，控製台前的十二個發光輪廓同時轉過身，注視著他們。
      “林默7.0，”領頭的數學實體發出聲音，像是無數個聲音的疊加，“第七次迭代。你來得比預計的晚了4.2個地球日。”
      王局長感到女孩的手突然握緊了他的手指。
      “你們不是真正的它們。”林默7.0平靜地說，“你們是前六個迭代的殘留物。失敗的接口。”
      數學實體們發出一種類似笑聲的諧波震動：“失敗？不，我們是更高效的轉化者。人類意識通過我們直接接入數學領域，不需要痛苦的適應過程。”
      王局長突然明白了什麼：“前六個克隆體...它們被故意設計成這樣的？”
      林默7.0點頭：“爸爸和陳遠教授需要測試不同的接口模式。前六個迭代太快太完美，反而成為了數學實體的通道。而我...”她抬起另一隻手，掌心浮現出一個旋轉的克萊因瓶投影，“我被設計得不那麼完美，保留足夠的人類成分來抵抗同化。”
      數學實體們突然同時移動，形成一個包圍圈。王局長感到自己的思維開始模糊，那些發光的符號似乎直接烙印在他的視覺皮層上。
      “王叔叔，閉上眼睛！”林默7.0喊道，“記住你第一次學騎自行車的畫麵！任何具體的、感性的記憶！”
      王局長照做了。童年的記憶浮現出來：七歲生日得到的第一輛自行車，摔倒在公園的砂石路上，膝蓋擦破皮的刺痛...
      奇妙的是，那些試圖侵入他思維的數學概念遇到了阻力，像水流遇到岩石般繞開。他聽到數學實體們發出不滿的嗡鳴。
      “情感記憶是最後的防火牆。”林默7.0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數學實體無法理解非理性的情感。抓緊我，我們要穿過它們！”
      王局長感到一股奇異的力量從女孩手中傳來。他們開始向前移動，直接穿過了數學實體的包圍。那些發光的存在體似乎無法觸碰他們，就像影子無法抓住實物。
      “怎麼回事？”王局長驚訝地問。
      “維度相位差。”林默7.0簡短解釋，“我暫時將我們的存在頻率調整到數學實體無法幹涉的波段。但撐不了多久，我的能量有限。”
      他們來到控製室後方的緊急通道。林默7.0輸入一串複雜的密碼，隱藏門滑開，露出向下的螺旋樓梯。
      “第七服務器陣列在最底層。”她說著，率先走下樓梯，“那裏有陳遠教授留下的最後禮物。”
      王局長跟在她身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控製室。透過逐漸關閉的門縫，他看到那些數學實體重新回到控製台前，繼續著它們重寫物理規則的工作。而更遠處，通過觀測窗，喜馬拉雅山脈上空的那個巨大拓撲結構正在擴大，像一張緩緩展開的藍圖，覆蓋了越來越多的天空。
      他突然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科學站的淪陷。這是兩個維度的戰爭前線，而他們可能是人類最後的希望。